阿渡弟弟一口一个妈妈的喊声,温娆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下。
阿渡母亲握着儿子的手。
明明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可这双手却瘦的皮包骨头,还不如七八岁的孩子。
阿渡母亲一只眼睛被虐待的只有不到0.1的视力,另一只眼也勉强能看清。
她费力的靠近儿子身边,低下头,亲吻他面颊。
少年含泪闭上眼睛。
嘴巴还张着,大概是想再喊一声妈妈。
因为知道以后没有机会了。
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才做完手术,一直输液,连一口热乎饭都没吃上。
一米七多的身高,被救出来时,体重不到六十斤。
或许对他来说,说完自已想要的,就真的是解脱了。
阿渡母亲送完儿子最后一程,也晕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看着床边的温娆,阿渡母亲惭愧不已。
“我听警察说了阿渡针对展家的那些事。
是我不会教女儿……
这都是我的报应。
你们还不计前嫌的救了我们……
谢谢你……”
阿渡母亲躺在床上,任由泪水划过眼角,悉数落入枕头里。
“其实,都是我不好。
如果我早点离开那个烂赌鬼。
阿渡不在那种环境长大,一切就都不一样。
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心软,想着孩子们不能没有父亲。
是我造的孽啊……”
她此刻恨自已,也恨那个男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就想在温娆面前说出埋藏多年的愧疚。
没来由的信任她,感激她。
温娆也不打断她,静静听着。
“那个烂赌鬼喝醉了,输钱了,回家就拿阿渡撒气。
阿渡挨了打,就会质问我,为什么别人的爸爸有钱有势,而我就只能给她找一个家暴烂赌的废物。
我知道都是自已无能,连累了一双儿女。
后来,阿渡还被烂赌鬼的狐朋狗友骚扰。
有一次差点出事,不是我提前回来,阿渡就被糟蹋了。
那一次,阿渡将家里砸了个稀巴烂。
她骂我就算出去卖也好,也能过比现在好的日子。
我知道她受了刺激,所以不管她怎么说,我都忍了。
现在看来,那时候,她的心理就出现问题了。
后来一次,我竟然看到她主动跟那个欺负她的男人在一起。
就因为男人答应给她买一个新手机。
我打过骂过,都不管用,她就要为了一个手机跟那个男人好。
甚至她弟弟都跪下来求她,愿意出去大黑工给她买手机,她都不为所动。
她将手机卖了,得了一笔钱,给自已买了一套新衣服,还认识了一个节目的灯光师。
而那个欺负她的男人,就被她介绍去帮灯光师打杂。
后来在一次布景的时候出了意外被砸死了。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怎么会那么巧呢?
我问过阿渡,她自然不会承认了。
可我觉得,她从认识那个灯光师开始,就是利用对方弄死那个欺负她的人。
再后来,她又认识了导演,就一脚踢开了灯光师。
灯光师去找她理论,不知怎的断了一条腿,自那以后,那个灯光师就再也不敢见她了。”
阿渡母亲口中的阿渡,从一个被欺负的无辜少女,一步步走向反社会人格障碍。
又或者是她骨子里一直存有性格障碍,后来因为生活的变故激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