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阴沉着脸低吼,漆黑的桃花眼里带着明显的怒意。
对面的女孩伶牙俐齿地批判他,美艳的脸上净是冷意,杏眼里哪还有半点平日见到他的崇拜与爱意。
说他偏袒,说他以偏概全断章取义?
她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心里一股无名火就烧了起来,
他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她,眉梢尽是冷意。
“你不会以为吃了几顿饭,送了你几次,自己在我这就是特殊的了?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所以肆无忌惮地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长廊里只有他们,暗红色的雕花灯笼静默地挂在檐下,隐隐还能听到假山传来的水流声,淅淅沥沥的,动听悦耳,却无人欣赏。
他的身子挡住了廊下的亮光,温瑜半个人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她怔愣地看着他,小脸煞白。
震惊,酸楚,难堪,懊恼,全部涌了上来。
面前的男人她追了三年,现在再看却觉得陌生,自己放下女孩的矜持主动靠近他,跟他吃饭,厚着脸皮蹭他车,种种,都是想跟他拉近距离,他就是这么看待她的。
也是,他是北城傅家的二公子,高高在上,受万众敬仰,什么女人没见过,他勾勾手指就有大把大把的漂亮女人前仆后继,是她自以为是了,以为他对她的小心思是包容的,原来只是不屑一顾罢了。
温瑜死死咬着嘴唇,忍下哽咽,拼命留住最后一丝自尊心。
她狠狠剐了他一眼,红着眼说,
“傅时清,我再喜欢你我就是傻逼。”
她头也不回地走回包厢,高跟鞋在木地板上踩得“噔噔”作响,她像是守护城墙最后的战士,顽强而固执。
身后的男人紧抿着薄唇,目光如利剑般瞪着她的背影,胸口被她气得上下起伏。
回到包厢,温瑜连招呼都没打,拉起顾思意就往外走。
“瑜瑜,怎么了?”
顾思意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不明所以小跑着跟在温瑜身后,匆忙间她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到走廊尽头傅时清气压低至发黑的俊脸,正死死地盯着他们,像个地狱来的修罗。
走出餐厅,凛冽的寒风一吹,温瑜眼眶里还蓄着泪,她却觉得无比清醒,什么爱情,什么男人,都是狗屁。
傅时清,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你就是个狗。
渣男。
顾思意侧着身子问她,“怎么了?那么急得就出来。”
“顾姐,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
“啊?”
顾思意皱眉,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了?”
温瑜拉下她的手,自嘲地摇了摇头,声音轻得飘散在风里,“没事,走吧。”
傅时清站在廊下,脑子里只盘旋着她说的那句话。
偶尔有侍者从廊下路过,规矩地躬身打了招呼,便匆忙离开。
男人气场过于强大,尤其那脸黑得根本不敢直视,像要把人活吞了似的,他们得罪不起。
裤带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傅时清掏出来看了眼屏幕,手指轻点,挂了电话。
他抽了根烟,又站了会,直到同一个侍者来来回回经过好几次,已经有想上前询问他的意思,他才迈步走回包厢。
江舒雅联系不上傅时清,已经有些着急了,看到人回来,她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时清,你去哪儿了?怎么电话也联系不上?”
傅时清避开她伸过来的手,走回位子上,拿起外套,边往外走边说,“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
江舒雅连忙回去拿外套,小跑着跟上男人。
“时清,温小姐她们好像有急事,已经走了。”
傅时清顶了顶腮。
“嗯。”
江舒雅看了眼男人的脸色,噤了声安静地跟在旁边。
回公寓的路上,顾思意时不时回头看她,温瑜安静地窝在座椅上,侧脸看着窗外,面容沉静,看不出一丝异样。
她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
有些事情,自己不想说,别人问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下车前,顾思意喊住温瑜,一脸认真地对她说,“有不开心的事就找顾姐,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温瑜勾了勾唇,点了点头下车。
回到公寓,合上门,温瑜泄了气一般靠在门板上,强撑了一路的淡定尽数垮掉。
她用力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放下包,脱掉外套,拿手机点了两份爆辣口味的伤心酸辣粉,刚才饭局上根本没吃几口,现在突然饿的不行。
她卸了妆,进浴室洗澡。
充满水汽的卫生间里,温瑜抹了抹镜子,她看向镜子里的人,努力弯起嘴角,却难看得厉害,不自觉地眼睛开始湿润。
总归是真心实意地追了三年,虽然结局难堪,但心里的难受怎么都忽略不了。
她还有些庆幸,起码早些时候就知道他喜欢江舒雅,现在不至于太心痛。
吹好头发,外卖也到了,她从冰箱拿出一大听啤酒,盘腿坐在地毯上吃着外卖,眼泪鼻涕淌了全脸,眼睛湿了干、干了又湿。
脑子很空,麻木往嘴里送东西,都说辣是一种痛觉,怪不得她现在整个人都疼的不行。
胃里火辣辣的,温瑜蜷缩着身子呆呆地在客厅坐着,屋子里静得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呼呼声,客厅里只点着角落里一盏落地灯,有些昏暗,亮度都不够填满这么小的空间。
茶几上,地板上零零散散堆着几个空罐子,温瑜有些晕,她拿出手机,翻看跟傅时清的聊天记录,每一次聊天,无一例外都是她主动挑起的话题,他偶尔回几句,也只是简单的“嗯”、“是吗”。
很敷衍。
最早的纪录可以追溯到三年前,那是她厚着脸皮要来的联系方式。
当时他被她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