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的气温骤降,男人面部肌肉紧绷,眼里透着浓郁的戾气,语气冰冷,“谁告诉你的?”
“温瑜亲口承认的啊。”
江舒雅转头看向后座的人,证明般地向她确认,“是吧,温瑜?”
温瑜揉着额头上的红印,淡定地应了一声。
要说江舒雅不是故意在这个时候提这个,她还真不相信。
后视镜里,两人静静对视着,一个眼神淡漠闲散,一个阴冷充满怒意。
傅时清冷冷地移开视线,踩下油门,提高了车速,温瑜坐在后座上,感觉到了明显的推背感。
迈巴赫在车流中快速穿梭,在这座繁忙的城市里被滴了无数次的喇叭。
温瑜抓紧了身前的安全带,另一手牢牢握着头顶的把手,嘴唇越抿越紧。
他生气了。
江舒雅坐在副驾驶上,被男人的车速吓得不断尖叫。
“时清!”
“时清,开慢点,慢一点——”
“时清!小心右边有车子并过来啊——”
“时清别开那么快!”
十分钟后,迈巴赫停在一处院子外。
车内“啪嗒”一声响起。
傅时清解了安全带,边开车门边冷冷道,“下车。”
温瑜和江舒雅还在位子上惊魂未定。
右边的车门被打开,江舒雅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身上一松,下一秒,胳膊被扯得生疼,整个人都被拎出了车子。
她踩在地面上,双腿还一个劲儿发软。
稍稍回过神,才发现已经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傅时清打开后车门,黑眸沉沉地盯着温瑜,整个人散发着阴郁的气质。
“坐前面。”
温瑜舔了舔嘴唇,上面还有刚才她被吓得咬出的牙印。
她解开安全带,拿起包,在男人的注视下,钻出车厢。
这个时候,顺着他才是理智的选择。
她的腿很软,踩在地面上都止不住要下滑,她强撑着不想在他面前露怯,手心里全是冷汗,还是掐出的指甲印。
很深。
这个疯子。
刚才那情形,都够把他驾驶证吊销的了。
温瑜艰难地挪到副驾驶的位置,刚坐到椅子上,车门被另一只手按住。
“时清?不是说好来家里看看小楠的吗?”
江舒雅抓着傅时清的衣袖,着急地问。
傅时清拂开她的手,合上车门,语气淡漠,“我记得我并没有答应你这个要求。”
江舒雅一愣,随即又不甘心地说,“那现在都到家门口了,一起进去坐坐吧。”
“不了。”
“时清…”
傅时清不再理会她,他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
江舒雅站在原地,看着车辆起步,载着那两个人越开越远。
心间的情绪想狂草一样疯长。
温瑜面上依旧淡定,她看着前面的路况,车速已经恢复正常。
男人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抵着下巴,表情淡漠,已经窥探不出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车里冷气打得很足,温瑜的手臂和小腿都露在空气中,加上刚才被他吓的冒出的冷汗,此刻整个人像置身于零下的室外。
温瑜咬紧了牙关,双手抱臂,硬扛。
眼前的道路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温瑜想开口问他,想了想,又忍住了。
直到车子拐进小区,她终于记起来了。
樾城公馆。
狗男人把她带到自己住的地方来了。
温瑜转过头看着驾驶座上的人,沉声道,“为什么带我来这?我要回家。”
傅时清冷冷瞥了她一眼,不加理会。
温瑜咬紧了下唇,憋着气不再开口。
迈巴赫在车位上停稳,停车场里很空,只有三三两两几部车子。
温瑜抱着手臂看着窗外,不吱声也没有动作。
傅时清解了安全带,降下车窗,拿了根烟点上。
Zippo点火的声音响起,很清脆,温瑜的心尖不由颤了颤。
烟点燃后,傅时清只吸了一口,重重吐出烟圈后,他夹着烟的手就搁到车窗上,地下车库没有风,烟燃得很慢。
傅时清看着车前那根方形立柱,柱子的角落里有一大块绿漆掉在地上,砸得很碎。
得重新刷漆才行。
烟丝在指尖燃尽,他看向指腹被烫得微微泛红的那一小块地方,胸口压了一路的酸胀苦闷像被突然凿了一个大口子,尽数涌了上来。
他微微侧了身子,看到那人冷漠的后脑勺。
“我再问你一次,刚才江舒雅说的…”
“是真的吗?”
温瑜动了动身子,更加背对他了。
傅时清额角跳了跳,沉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温瑜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并不打算回答他。
“……”
傅时清顶了顶上颚,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
自顾自开始猜测。
“一星期前?”
“……”
“半个月前?”
“……”
“一个月前?”
“……”
傅时清沉沉抒了口气,“在莫斯科的时候,你们还只是朋友,这才回来多久?我哪里比不上他?”
“没我帅,没我有钱,更没我爱你,那天在莫斯科,他如果真的喜欢你,怎么可能扔下你就走?赶飞机重要还是你重要?”
“还有你什么审美?”
温瑜一下子回过头看他,一双杏眼瞪着他,反问道,“我什么审美?”
“我审美是很差,所以当初才瞎了眼看上你。”
说完还觉得不够,又加了两个字。
“渣男!”
傅时清:“……”
“我怎么渣了?我身边只有你啊,别的女人我看都不看。”
他觉得这个字就是对他无端地抹黑。
温瑜冷哼一声,“你还不算渣?傅时清,看来这活的三十年你对自己的认知完全就是个错误。”
傅时清无奈地抚了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