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来日,叶夏至再次打开盖子查看里面黄冰糖的结晶情况。
跟上次一样,瓮壁上都附着一层冰糖结晶,这次颜色要淡许多,不过还是带着一点棕色。
叶夏至眉头微皱,看着浅棕色的冰糖,心想这是又熬过头了吗?
不过一切等晾干之后尝过才知道。
她继续把瓮放在院子里,接受微风与阳光的洗礼。
令她意外的是,冰糖越干,颜色就变得越淡,等彻底晒干水分的时候,由浅棕色变成了淡黄色,与她以前在超市买的相差无几。
于是又用木棍把冰糖从瓮里敲下来,在用干净的木杵敲碎。
她拿起一颗放在嘴里,边含着边继续敲打。
这次的黄冰糖很清甜,已经没有红糖的那股浓香味。
这次算是成功了?叶夏至喜滋滋地想。
敲完之后她又称了一次,这次是十一斤四两,与上次的十一斤六两差不多,基本可以确定十七斤甘蔗能熬一斤黄冰糖了。
把糖装罐子里面,带到食肆去。
今日村里有人杀猪,她买了不少回来,其中就有一大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正好用来做红烧肉。
她抱着坛子进到厨房时,叶白露正在把五花肉都切成小方块。
“三姐,这次的黄冰糖做成功了,今天的红烧肉放点冰糖做呗。”
“好啊。”叶白露以为叶夏至说放糖,是跟酱油粗盐一样,直接放到肉里面炖,于是头也不抬,继续忙活自己手上的活。
叶夏至提醒道:“要炒糖色哦。”
“炒糖色?”叶白露闻言,终于抬起头,她不太明白炒糖色是什么意思。
叶夏至:“就是把冰糖放进热油里面炒成棕红色,再放肉进去翻炒上色。”
叶白露伸头过去看坛子里面的糖,分明是淡黄色,如何炒成棕红色?
于是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叶夏至挠挠鬓边,道:“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你等会让炒的时候,看见变成棕红色了,立即把肉放进去就行了。”
叶白露点点,“好。”
红烧肉要提前炖,叶白露切完肉,然后用葱姜焯一下水,再捞起备用。
接着在铁锅里倒入豆油,等豆油烧热之后,再放入一把冰糖。
叶夏至担心她把糖炒糊了,就留下来帮她烧火,这会儿特意把火烧得小些。
没一会儿糖就在油里化开了,叶白露还在用铲子慢慢搅动,须臾间,化开的糖变成了浅棕色,越炒越红,最后变成叶夏至说的棕红色。
心里惊讶,这淡黄色的糖果真可以炒成棕红色!
“可以了,放肉下去。”叶夏至道。
叶白露闻言,立即把焯好水的肉倒进去,然后不停的翻炒。
原本白花花的猪肉顿时裹上一层糖色,色泽红润透亮,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接着她又锅里倒入酱油,翻炒之后适量的清水和盐巴。
因为铁锅还要炒别的菜,于是便把红烧肉连带汤水都转移至陶釜里,放在炉子上慢慢炖着。
柴火被烧得噼啪作响,火焰在炉子里不停地闪烁着,陶釜里溢出阵阵香味。
叶夏至看着火光,思考着她要不要雇人来批量生产一些黄冰糖。
这会儿村里人正在糖棚子里面熬红糖,她要是批量生产的话,就又得再盖一个糖棚子,还要买人。
等忙完这些,熬糖的时间就不剩多少了。
思来想去一番,决定调十个佐料作坊的工人出来,在自家后院盖个棚子,再砌几个灶,看看能熬多少就熬多少。
红烧肉只炖了半个时辰,就十分软烂入味。
叶夏至留了一点点炭火在里面温着陶釜里的红烧肉。
她用筷子夹出来一块,自己先吃起来。
肉香甜软烂、肥而不腻,这才是正宗红烧肉的味道!
“三姐,今天的红烧肉格外好吃,可别卖完呀,留点我们等会儿自己吃。”叶夏至放下筷子,对正在剁白切鸡的叶夏至道。
叶白露回头,笑道:“有那么好吃吗?放心吧,我今日特意多做些的。”
“真的好吃,比先前的要好吃很多。”
叶夏至说完,从灶房的小窗口看见祁诵从外面进来,便出去招呼一下。
祁诵年纪大了觉少,每日鸡鸣就起来,早早上门吃早饭,导致午时傍晚也饿的快,于是总是第一个上门吃午饭和晚饭。
“祁大人,今日的红烧肉味道很好,你肯定会喜欢的,要不要上一份?”
祁诵老神在在,慢悠悠地说道:“哦?跟平时的可有什么不同?”
叶夏至笑道:“今日的特意加了一味别的佐料,你吃过便知。”
“行,那就上一份。”
祁诵又要了一份炒菜心和一份马蹄糕之后,叶夏至才进厨房帮他端红烧肉。
碟子里的红烧肉通红透亮,确实要比平日的看起来要诱人得多。
祁诵眯着眼睛夹一块,入口就是浓郁的香甜,加上肥而不腻的口感,味道要比之前吃的好不少,说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猪肉也不为过。
“你这红烧肉里面加了糖?”
叶夏至笑道:“是的,比之前的好吃吧?”
祁诵满意道:“不错,之前的为何不加糖?”
叶夏至:“之前只有红糖,红糖做出来的红烧肉不好吃,这次是因为我熬了一些别的糖,这个糖适合拿来做菜。”
祁诵饶有兴致地问:“别的糖?”
叶夏至“嘘”了一声,道:“这个过段时间在再跟你说。”
叶夏至不说,祁诵倒也无所谓,只要每日能让他吃到好吃的就行。
等没多少客人,就轮到她们自己吃午饭。
红烧肉果然成为今日最受欢迎的那道菜,个个吃得满嘴油。
吃完午饭又歇息了一会儿,她就去隔壁村找几个人来家里帮搭棚子、砌灶台。
还要注意一下有没有别村的人带甘蔗来卖,若是有,她便抢先去买下来。
“夏至,你今年为何也卖甘蔗啊?”村民们好奇地问。
去年叶夏至就没有再熬红糖,今年这是又准备熬了?
如今红糖已经供不应求了,他们自然不是担心叶夏至要抢生意,单纯就是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