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月这次只在设计室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离开,不单单是办公室的两人,就连其他员工也注意到了。
不过她们自认和时无月并不熟悉,是普普通通的上下级关系,管不了那么宽,只能小声议论:
“姜总最近好像越走越早了?”
有人附和:“何止啊,她来得也很晚呢。”
“是哦,我也发现了,徐总管最近也是这样,有没有人知道怎么回事啊?”
其中一人弯下腰去,把头埋在和桌子齐平的高度,猫着身子满眼放光地说:
“我跟你们说,据我这几天的观察,她们俩的表现绝对和设计赛有关。”
他这么一说,众人瞬间反应过来,这事还没完全解决呢,两位高层忙一点也是情有可原。
所有人注意力都因为这句话被转移了,只有张歆柠的目光死死盯着时无月离开的方向。
她遮遮掩掩地走进厕所隔间,打开手机,一长段话写了删删了写,还是没发出去。
与此同时,时无月已经收拾好了该准备的东西。
厉云渊前天晚上就只身前往南国,提前处理一些私人恩怨,她则是跟着一队的人一起过去。
这会儿大门的门铃响起,时无月疑惑地把门打开,瞧见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莫总?”时无月惊讶道。
莫听寒笑了笑,眼角眉梢都是温和,唇边勾着浅淡的弧度,轻声问:“怎么了,完全没想过会见到我么?”
时无月大大方方地承认道:“那倒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她把人迎进屋内,严肃地问:“莫总,你是为了南国任务来的吗?”
她这几天听说莫听寒的名字就是在一队几人口中,听了他们之前一起出任务的事。
凤楚乐也提过一嘴,说莫听寒这次有可能会和他们同行,不过他一直没有表明态度。
直至此时,莫听寒才微微颔首,给了确切的回复:“没错,这次我会和你们一起去。”
时无月松了口气,漾起笑容道:“那我去通知楚乐她们。”
闻言,莫听寒哑然失笑,勾着唇角道:“不用了,来之前我找过他们。”
他眸色暗了暗,眉眼仿佛在瞬间骤变,却又很快恢复正常,他淡淡道:
“夜月,你可以跟其他人一样叫我莫哥,不然去了南国会显得很突兀。”
毕竟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只有时无月一人称呼他为莫总,谁知道会不会被有心之人盯上?
时无月点了点头:“好。”
突然,门铃急促地响起,清脆的声音接连不断,听得人心烦意乱。
“姜总,姜总在吗?”“小月!”
伴随着门铃声的还有屋内两人的手机铃声,来电显示是凤楚乐和徐晓沫。
时无月立刻意识到出事了,以极快的速度打开门问道:“发生什么了?”
徐晓沫看见她的身影顿时松了口气,瞧见莫听寒也神色严肃地站在后面,心中一喜。
她们俩一手拉着一个,把人拽上了车后排:“走!”
话音刚落,凤晟烨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
说完徐晓沫才转头解释道:“任务出问题了,渊爷现在正在和他们对峙,情况很紧急,需要我们提前赶过去。”
早在之前他们也遇见过类似的情况,但这次相较而言严重得多。
a+级的任务一两年才会有一次,再加上近几年南国多出事端,这次任务难度极高。
越是高难度的任务,容错率就越低,这次出了问题,谁都不能保证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莫听寒的脸色沉了下来,又清又冷,漠然地问:“对面是那个光头佬?”
他语气随意敷衍又桀骜不驯,还带着些不屑,这种情绪在他身上鲜少出现。
但徐晓沫和凤楚乐同时对视一眼,她们知道莫听寒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平和下来,徐晓沫抿着唇思索着如何回复这个问题。
车子后排沉默良久,凤楚乐终于忍不住说:“对,就是他。”
但她很快又补充道:“不过我们应该碰不上他。”
“那次比赛之后光头断了条腿,身上和脸上的疤都无法愈合了,近几年他一直是让老二出来谈判和对战的。”
话虽如此,莫听寒的脸色却丝毫没有缓和,神情阴沉得不像话,眉眼冷漠,漆黑的眸如深渊。
他低低地嘲讽:“呵,那也是他活该。”
时无月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得云里雾里,却也知道这种时候不适合问问题。
她侧眸对上了凤楚乐的视线,那双风情万种的狐狸眸眨了眨。
片刻后凤楚乐的身子往旁边倾斜,半靠在时无月的肩膀上,她轻声说:
“小月亮,等到了南国我给你讲讲以前的故事解闷。”
现在莫听寒就在她们身边,凤楚乐也没胆子顶风作案直接告诉她,只能等尘埃落定再说。
时无月眉眼一弯,心中划过一股暖流,笑了笑说:“好啊,那就先谢谢你了。”
凤楚乐明艳动人的娇俏小脸轻轻一抬,摆了摆手说:“这有什么的,不用谢我。”
她单手把玩着时无月的头发,自然得似乎只是无意识的动作,眼神却是看着前方,呢喃道:
“怎么感觉前面有点不对劲呢?”
事实证明凤楚乐的直觉半点没错。
因为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后一秒,前方突然传来巨大声响。
“砰——!”
车中所有人眸光陡然一缩,反应极其迅速,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全副武装拿好了武器。
“坐稳!”凤晟烨的声音淹没在硝烟和爆破声中,他一脚踩下油门,猛打方向盘。
车子行驶在一片浓烟中,惯性让时无月的背大力砸向椅背,头又往前面座位磕去。
没等她反应过来,三扇车门已经全部打开,凤晟烨单手操纵方向盘,另一只手是满发子弹的枪。
凤楚乐用手吊住车顶,身体在空中摇曳,手却一点没歪,百发百中。
全员进入备战状态,就连病弱的云松卿也目不转睛地和车外的人周旋。
几乎只是一秒,浓白的烟雾散去,车外不知何时站了密密麻麻的人,至少有近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