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渊步伐沉稳地离开,身上包扎的白色纱布很碍眼,莫名有种电视里黑帮老大的气质。
看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外,徐晓沫才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老大到底什么时候能看清自己的心啊?”
牧长风啧了一声,边摇头边认真地说:“难,我看老大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意了,但是还没挑明。”
他回想起出任务前厉云渊和时无月的情况:“不过我记得他和无月之前关系缓和了很多,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徐晓沫顺着他的话追溯记忆,似乎的确是这样的,这俩人的感情有那么几天很热烈,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坠入谷底了。
“吵架了?”徐晓沫低声呢喃。
牧长风半嘲笑半调侃地说:“拉倒吧,就老大那情商,跟女朋友吵架,哪儿吵得起来啊?”
“也是。”徐晓沫赞同地附和。
她抬头望向天空,想起这个本来可以不用接的a+级任务,仰天长啸:“可是为什么他们吵架,苦逼的是我们啊?”
“阿嚏。”时无月在办公室中打了个喷嚏,眼睛里顿时盈了些泪水。
“感冒了吗?”她往窗外瞥了眼,入秋的夜里有微凉的风吹得树叶互相拍打。
时无月出门的时候在门口拿了件薄外套披在身上。
她从大门走到地下车库,又从停车场开车回到厉家,厚重的门板关上的那一刻,她脸色严肃地放了钥匙。
绝对有人在跟踪她,而且不止一个人,貌似是轮班的。
时无月想到刚才后背发凉的感觉,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这是她紧张时才会有的动作。
“怎么了,厉太太,有什么心事吗?”谢姨过来拿走她的外套放在衣架上。
时无月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没事谢姨,我明天要去看望一位病人,辛苦您帮我炖锅补汤。”
谢姨的笑容慈祥和蔼:“行,太太明早起来,我就把汤装好给您。”
当晚,时无月心里始终想着那个问题,竟然罕见地做了一晚上噩梦。
直到第二天早上,温热的汤隔着保温盒触碰到她的手掌,她才短暂地回神。
“麻烦谢姨了。”时无月勾起唇角笑了笑,提着保温盒去了云松卿住的那栋公寓。
医院人来人往,有人想要害云松卿,他住在那里调养肯定是不方便的。
所以厉云渊联系了自己的家庭医生,让云松卿待在家里休息,医生会定期上门检查他的恢复情况。
时无月站在楼下抬头望了眼楼顶,乘电梯到了最高楼层,出乎意料的是,云松卿那间房门留了条缝隙,没关紧。
时无月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去,在客厅沙发上看见了云松卿。
他肤色本就白皙,这段时间受了伤,脖颈那块更是白得不像话,脸颊似乎能透过阳光,吹弹可破。
这种异常的苍白是病态的,可放在云松卿身上没有丝毫违和感,不仅如此,还平白给他增添几分脆弱。
有那么一瞬间,时无月站在玄关处看得愣了神。
云松卿完美的脸勾起一抹笑容,唇角浅淡的笑意让他帅得不可方物:“你来了。”
时无月晃了晃脑袋,把保温盒递给他:“让家里阿姨帮你炖的补汤,生病了要多补补。”
“谢谢你,无月。”云松卿手腕纤细,手指骨节分明,像是雕塑里的艺术品。
他双手接过保温盒放在茶几上,了然地看向时无月:“有事找我?”
时无月的确是抱着目的而来,可这么直白地被当面拆穿,她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我就不能是来看看你吗?”
云松卿垂下头去轻笑一声,嗓音温润:“无月,在我面前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你可以只是单纯的有事找我。”
他神色淡然地说出了让时无月无法反驳的话。
“好吧,我确实有事,你之前和我们说过的那个反追踪器还在吗?”时无月犹豫半晌说道。
云松卿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他关切地问:“你被跟踪了?”
“只是怀疑,不过我和厉晨已经彻底闹僵了,他对我出手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时无月平静地说。
今早一起来她就想通了,她基本没和什么人结仇过,能费尽心思跟踪她的除了厉晨还能有谁?
哦,或许还有陆晚晚,不过这两人狼狈为奸,完全可以算作一路的。
时无月有且仅有一个怀疑对象,那就是厉晨,她很信任自己的直觉。
根据之前她和厉晨发生的情况来看,这也是最有可能的。
云松卿沉默不语,他起身去房间里找了一会儿,几分钟后递给时无月一个小盒子:“你要的东西。”
“谢……”时无月的话还没说出来,云松卿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除此之外,我还可以提供什么帮助吗?”
他的视线过于真诚,以至于时无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无奈地笑着说:“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就别总想着帮别人了,先顾好自己吧。”
她晃了晃盒子:“我有这个东西就够了,谢谢你,我先走了,等这件事情解决好我会再来找你。”
时无月离开时顺手带上了门,门锁咔哒一声落下,将云松卿隔在她身后。
阳光斑驳,透过窗户稀稀疏疏地散落下来,衬得云松卿身后有层光。
他出神地望着地面,喃喃自语:“可你不是别人。”
两天后。
“厉总,可以动手了。”手下朝着厉晨说,还不忘在背后打了个手势,让另一人给陈泽发消息。
厉晨挥挥手:“跟着时无月,千万别把人跟丢了。”
手下点点头,脚刚迈出一步,又撤回来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下手?”
厉晨不屑地望着他:“动手是雇佣兵的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手下心里一惊,都顾不上吐槽了,连忙和身后的人退出房间:“什么意思?他这话是说我们参与不到动手了?”
“那陈老板那边怎么办啊?我们可是收了钱的。”手下慌乱地说。
旁边的人着急地出主意:“现在这个情况,只能跟着雇佣兵,从他们那边套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