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理位置上说,夕照山地处中洲大陆西部边缘,和妖族的领土接壤。当初段问天竞选盟主时,就凭借那一句"领袖守界门",打动了各大宗门的宗主,才顺利坐上盟主宝座的。
他当选盟主后,也没有食言,果断把修仙联盟的总部搬到了了夕照山,看守人界和妖界的大门。
事实上,妖族吞并夕照山,的确比吞并东岳山更有利。毕竟夕照山就在他们的领土边上。
韩东借助神秘晶石的能量,扫描了紫萱的脑域。事关重大,哪怕他理智上已经相信了紫萱的话,也必须鉴定一下。
果然,结果一点都不意外。紫萱这丫头所言句句为实。
韩东的嘴角微掀,如果不是他看不惯姚广深等人恃强凌弱,出手救了紫萱,从而获悉了黑山领主的阴谋,修仙联盟这次可真要丢大脸了。
“韩东哥哥,我还要去投奔兄长,集结支持王族的力量,去救我的父亲。等我干完这件大事,如果还活着,一定会去雍京城找你的。”
“去吧,祝你好运。”
和韩东依依惜别,紫萱的身形化作一道紫色流光,顷刻间消失在夜色中。
夜已深,韩东神不知鬼不觉地返回住处,开始日常的打坐修炼。
此时,后院段宅之中,依然灯火通明。
段无瑕在父亲的茶室之中,将这段时间的经历据实以告。
“你是说……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找到机会接近人皇韩东?”段问天微微皱眉。
段问天是修仙界顶级强者,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对于人界的诸般规矩,压根就不屑去了解。他觉得,堂堂修仙联盟盟主的女儿,想见人皇,人皇还不得屁颠屁颠地滚过来跪迎?
“他是人皇,又不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小商贩,想见他,哪有那么容易?当初安排我进帝国修仙学院,本身就是个错误。为何不直接安排进皇宫呢?”
“这件事……的确欠考虑了。为父觉得只要人在雍京就行,想见人皇随时都可以见。我跟修仙者公会的云会长有点交情,所以就关照给他了。你这么说的话,回头为父得重新安排,把你送进皇宫。”段问天徐徐道。
“不用了,我决定从这个任务中退出。如果父亲还想继续,那就另找他人吧。”段无瑕淡然道。
“为什么?”段问天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以他对女儿的了解,这孩子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因为……我遇见了喜欢的人。”段无瑕坦然道。
“什么?那小子是谁?”段问天立马坐直了身子,一脸震惊。
世间任何一位父亲,得知自已的女儿恋爱时,多半都是这个反应。
小棉袄要漏风了,大宝贝的胳膊肘要往外拐了。
“他叫韩宗,是帝国修仙学院的一名仙师……”
“不行,绝对不行,”段问天猛烈地摇头,“你位列昆墟界八大仙子,修仙联盟的无数青年才俊都爱慕于你。我段问天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人界区区一名仙师?”
“他可不是普通仙师,二十四岁的年纪,就修到了法相境后期。刚入校一个多月,便将学院资质最差的班级调教成最好的,而且有两个孩子成功筑基!他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也是千载难逢的名师,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从排名最靠后的仙师,一跃成为副院长!父亲你也知道,人界修炼资源有限,他在这么贫瘠的条件下,都能修到如此境界。试想一下,如果他来咱们太阴宗,有宗门庇佑,未来的成就会有多恐怖?”提到韩宗的名字,段无瑕的语气中,满含赞赏和崇拜。
“人界当真有这样的天才?为何我从来没听说过?”段问天将信将疑。
“他崛起的时间非常短,消息还没来得及扩散至整个中洲,妖族就搞事情了。如果不是被这件事分散了热度,韩副院长现在应该已经名满天下了。”
“如果你所言属实,这小子的运气的确不怎么好。”
“父亲,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段无瑕的语声温柔,平静中隐含令人信服的力量。
“为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下界之人多半狡猾猥琐,我怕你被他们用下三滥的手段骗了。待此间事一了,为父要去雍京一趟,亲眼见见这个所谓的惊世天才,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成色。如果他胆敢欺骗你,嘿嘿……”最后两个字,隐含着森寒的杀意。
“不用去雍京,韩宗已经到夕照山了,”段无瑕淡然道:“帝国修仙学院有两个人参加此次杀妖大会,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他。”
“那太好了!为父现在就去见见他。”段问天长身而起,有点按耐不住了。
“父亲,您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他要么在休息,要么在修炼,肯定不希望别人打扰。反正人都已经在你的地盘上了,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段无瑕笑了笑。
“说的也是。为父的确有些心急了。”段问天讪讪地坐了下去。
他看了看女儿,长叹一声,说道:“自已的女儿,自已了解。从小到大,你认定了什么事情,就一定要去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我想,无论为父怎么劝,你也不会放弃那小子的。只是,可惜了你那两位师兄,如果他们知道你已经心有所属,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段问天只有段无瑕一个女儿,他曾经想过在自已的得意弟子中选一个最优秀的,和女儿结为道侣。此后便将太阴宗的衣钵传给他。
大弟子薄朗逸和六弟子许朗宁,是其中最出类拔萃的两个。相貌,修为,对师门的忠诚度,基本不相上下。难得的是他俩都对小师妹情根深种,发誓此生非卿不娶。
如今段无瑕既然已经有了心上人,那俩徒弟的一番心事,终将付诸东流了。而段盟主在弟子中选择女婿兼接班人的计划,也宣告流产。
“父亲,女儿早就和您说过,我一直拿薄许两位师兄当哥哥,不可能产生男女之情。是你们从来没把我的话当回事,从始至终都在一厢情愿。我不可能因为他们伤心了,就如他们的愿。只能说,大家各自消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