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随着乐梦瑶弹出了最后一个音符,十面埋伏的琴音杀阵大成,四面八方传来的音波如虎啸龙吟,震得整个神殿都摇摇欲坠。得亏乐梦瑶不想多造杀孽,将音波的范围控制在广场上空,否则,台下那些神民们,早已被一波带走。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该亚就要被琴音杀阵淹没,这老家伙咬了咬牙,右手一伸一缩,只见最靠近台下那些神民们,立刻化作一道道半透明的能量束,快速汇聚到该亚身前,形成一道屏障,随后狠狠地和音波撞在一起!音波杀阵如奔涌的洪水,那道屏障就像堤坝,洪水势大,只能依靠不停地筑坝来抵挡。于是,该亚便持续不停的抽取神民们的灵魂,来巩固面前的屏障。这一切发生地太快了,以至于台下的诸位都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高台周围的神民们已经被清空了。“父神这是……拿兄弟姐妹们的命,来护自己周全吗?”一位中年男子,嘴唇颤抖着,说出了大家想说又不敢说出口的话。“这还不够明显吗?”“天哪!枉我还天天跪拜祈祷,尊祂为天父。没想到关键时刻,我们只是祂用来保命的炮灰!”“祂常说,我们都是祂的孩子。骗我们骗的好苦!”“没错,这个世界上,没有父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呵呵呵,所谓天堂,原来只是圈养牛马的囚笼!”信仰崩塌的感觉,是如此令人绝望。神民们的精神世界瞬间一片荒芜。有人又哭又笑,有人喃喃自语,有人仰首望天,有人以头抢地,广场上一片混乱。人间的明星都有狂热粉,更何况神明。见人们开始质疑光明神,祂的那些狂热粉便跳了出来,对着大家就是一顿输出:“蠢货!你们本来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命?父神需要那些人,是他们的荣幸。只要能击败这几个异端,哪怕要拿所有人的灵魂去填,都是值得的!”“我们上天堂是来享福的,不是来送人头的!”“话说的好听,既然你们如此深明大义,那就往前站啊,干嘛撤的那么远?”理智粉也不是省油的灯,纷纷和那些狂热粉对喷。“你们质疑父神,就是对神殿的背叛。从此以后,没有资格再享受神殿的庇护。所以,都去死吧!”狂热粉们齐心合力,将那群率先站出来质疑的理智粉推到了高台这些人立刻化成半透明的能量束,被该亚吸走,拿去筑大坝去了。“啊!”一声女人的尖叫响彻云霄,惊醒了处于亚麻呆状态下其他神民,大家开始往外溃逃,想要离开这个随时都会送命的危险之地。然而,他们忘记了,整座神殿,都是神的"域",无论他们逃到哪里,都没有什么卵用。事实上,当所有人涌到大门边上时,发现大门紧闭,无论如何都打不开了。 四周都是高墙,凭借神民们的能力,是绝对翻不过去的。很显然,他们被困在这里了。此时,为了抵挡乐梦瑶的琴音杀阵,该亚持续抽取神民们的灵魂,巩固自己面前的屏障。一道一道能量束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广场上回荡着神民们绝望的哭喊!神力之下,人人平等。即便那些死心塌地的狂热粉,也先后被吸走,成了炮灰。于是,此前高喊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支持父神的人,逐渐不吱声了。那帮喊口号的人,都是希望别人去牺牲,一旦发现自己也有可能牺牲的时候,可就不乐意了。泥酿滴,几个意思啊。我们这么支持你,维护你,你居然说吸就吸,待遇和那些反骨仔一样。那还支持你作甚?跑吧,活得好好的,谁愿意再死一次啊。每个人心中都存着一份侥幸,万一在神民们死光之前,父神已经把这几个东方异端都除掉了呢?自己岂不就不用死了?所以,广场上的生存游戏,就变成了竞速游戏,也不要跑得多快,只要比身边的伙伴跑得快就行了。一群神民狼奔豕突,围着广场拼命地转圈。该亚的死亡召唤本来就很随机,神民们对他来说,全都是炮灰,抽谁不是抽?所以压根就懒得动脑子去甄别谁是狂热粉,谁是理智粉。点兵点将,点谁谁死。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言。赢得竞速比赛的人发现,跑得快也没有用,刚刚就有个跑在第一的家伙被吸走了。于是大家干脆停在了原地,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了。既然跑也没用,何必累得跟二傻子似的。他们又不是真傻。韩东站在高台上冷眼旁观,空留一声叹息。所谓的上天堂,终归是一场骗局。说白了,只是换个地方做牛马而已。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普通人,到哪里都不是天堂。想要摆脱牛马的命运,只有不停地变强,直到凌驾于规则之上,最后成为制定规则的那个存在。否则,始终要受制于人。这些神民之中,有不少熟面孔,他们生前都是一方人杰,在地球上创出偌大的事业,受万人敬仰。然而,来到这里,本以为成为神的子民,可以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没想到,所有人不过是被圈养的炮灰罢了,平安无事的时候,叫他们"孩子",一旦自己面临危险,孩子们都成了抵御外敌的养分。韩东认为,这才是该亚之所以将这些灵魂接引到神殿的根本原因。养牛马千日,用牛马一时。平时可以不用,但关键时刻不能没有。“以灵魂筑坝,用来抵挡琴音杀阵,这位光明神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谢寒烟徐徐道。“在咱们的道法体系中,此举有伤天和,所以为修仙者所不齿。一般只有邪魔才会这么干,或者说,但凡这么干的人,都会被视为邪魔。该亚好歹也是神明,没想到居然做出这种事来。他和邪魔又有什么区别?”岑月白的语调之中,蕴含着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