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上班下班,除了刚去的那半个月觉得很累,慢慢也就适应了。
有天早上夜班下班,我和往常一样吃了早餐回到宿舍倒头就睡着了。
十一点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被叔叫醒喊到他办公室。
叔坐在椅子上说话和平常不大一样,一直关心我上班累不累,习惯不习惯,和同事处的怎么样,在我看来都是些琐碎的。
我回着“还好”“还可以”“嗯”之类的。
叔平常说话很少这样,我们见面没啥事也就像普通人那样打打招呼。
叔问我想不想家,要不要回去一趟。
除了刚来那一个礼拜我还真的没一点想家,后来慢慢的电话也很少主动给母亲打了。
叔又说我奶奶生病了想我了,我也觉得没有什么,还是不想回去,就告诉叔,以后我多给奶奶打电话就行了。
要是现在应该早听出来不是奶奶生病那么简单了,当时不太懂事,一直强调着多给家里打电话就好了。
叔说:“你妈很想你,要不回去看看吧。”
小时候听母亲说她也去过广州打工,在凤岗。
只是那时间天天都想哥哥和我,没多久就同和她一起去的几个姐妹回来了。
从前的她们连书都没读过,婚姻都是被安排的。可她们一生都那么勇敢,一生都在奉献一生都在挂念……
刚出去时也一样,母亲总是想着我,现在也是,无论走到哪里她都牵挂着我们。
而我,从小时候就不懂事,等大了以后还跟她闹别扭。
叔看我不想回家也是没办法了,沉默了会忽然说:“你爸不在了。”
我脑袋突然一片空白,不自觉的低下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我该有什么反应?我不知道。
父亲真的不在了吗?我还感受不到那种感觉……后来到现在感受越来越深越来越想念父亲……
父亲是每个男孩子成长路上的导师,给我们勇气。
母亲是我们失落时最好的避风港湾,给我们温暖。
父亲在前面引导着我们,少走弯路。
母亲在后面担心着我们,路遇荆棘。
——
太突然了,虽然从我记事起父亲就残疾,但我从未想过有天他会离开。
沉默着没有回应,脑子一片空白,没有悲伤没有难过,直到我再次从家里回来,中间的这个礼拜脑子里一直都是空白的。
整个人跟机器似的,在家听着老人们的指导按着规矩做着一个儿子该做的事情。
我真正体会到失去父亲的感受,延迟到了零八年底回家过年的时候。
叔当即给我打电话订了票,还帮我向我们主管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那天我只睡了两个小时,吃饭冲凉换身衣服就在不远的107坐上回家的大巴了。
大巴演着高速一路向北,出了大城市透过窗我看着外面连绵的山,心里想着来时山里的神仙还在吗,不知不觉睡着了。
做了一个短短的梦,也是父亲在我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
父亲在白色的病床上躺着,母亲握着父亲的手和哥哥一起守在床边。
父亲忍着痛吃力的对哥哥说:“好好学习,明年就高考了,长大了,以后好好照顾你妈和弟弟。”
母亲流着泪,哥哥不停的点着头,父亲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想见见小旭……”
健康的父亲一直都只在母亲嘴里见过。我们还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在一处工地出意外残疾了。
小时候父亲住院的那些日子和模糊的画面我已经分不清是母亲说的还是真的记忆。
那时我很小很小,哥哥比我高点,同一个病房里父亲病友的女儿,天天带着我跑着玩。
父亲母亲等着手术,哥哥姐姐带着我没一点烦恼。
经过几次手术父亲虽然走路外表什么的看着和正常人一样了,但还是落下了小便失禁不能劳累,干不动重活的毛病。
记忆中一到收玉米的时候我们家会屯好多好多玉米芯,因为到了冬天要用死火,一天到晚帮父亲烘着棉衣服。
母亲每天早上早早起来做早饭,吃了早饭第一件事就是洗衣服。每天都有满满的一大盆等着,我和哥哥争着帮母亲压压井……
后来哥哥和我长大了点母亲就换了个很大的盆,夏天的时候让我们进去踩……我们在水盆里开心的踩着父亲的衣服。
母亲看着我们在水盆里蹦蹦跳跳,慢慢长大,脸上写满了幸福。
父亲虽然残疾但什么都能干,什么都会,和母亲结婚的所有物件都是父亲亲手做得的。后来的桌椅板凳也是。
厨房和放杂物的棚子是我和哥哥和泥搬砖给父亲打下手父亲自己建起来的。
父亲老牌高中毕业,字写的很好,当过会计。
我们很小的那年,分地的时候打烂头,没人愿意牵头,没人愿意得罪老少爷们。
父亲看不下去一群老爷们推来推去,就捡了个会计,把地分了。有摩擦但很顺利,分完乡里乡亲的都服气。
地分完后没多久父亲还是没做了,主要是性子太直了,不太合群。
以前写作业的时候,父亲老是在后面揪我们的笔,揪出来了就要吵我们了。
父亲常说:“写字要拿稳笔,字面就是脸面。”
犯错了不听话了就脱了鞋子打屁股,打完就让我们去房间里跪在砖头上反思。
说是跪一天,每次到了饭点就被母亲拉起来了,父亲也不说什么。
小时候并不觉得我的父亲和别人的父亲有什么区别。
只是白天父亲老是动不动的就唉声叹气,晚上睡觉前总是能听到父亲自言自语的“哼”“哎”“我的娘哎”之类的叹气声。
父亲唉声叹气母亲很少说,等我长大了点遇到烦心事只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