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安盛满面红光地和沈垣说着话,后者熟练地应付着,一口一个二叔,把安盛喊得心花怒放。
一直不停地对安可可使眼色,指望她说点什么好听的话。
安可可全程当没看见。
饭吃到一半,安盛还是没能从沈垣那里撬出半分有用的消息,也没有要重新恢复合作的意思。
他暗地里用脚碰了下安可可的腿,安可可往后坐了坐,拿起手机。
几乎同时,她的手机有消息进来,而沈垣的手机也响了。
他掏出手机似是想要挂断,被安排在他身边的安可可扫了一眼,看到了屏幕上娇娇二字,了然。
果然,沈垣挡住屏幕,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抱歉,起身去接电话。
他去了阳台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看着很着急的样子。
再回来,他便拿起外套,匆匆告辞:“二叔二婶,可可,公司有点急事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过来。”
安盛什么都来不及说,他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去。
“这沈垣怎么回事……”
他一转头,就看见安可可正拿着手机,全然不在意沈垣的去留。
不由得朝文静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可可,你心里到底怎么个想法?你和那小傅总……关系如何?”
傅九州给安可可发来他到酒店的消息,还拍了一张酒店的图。
安可可回了个笑脸,随口回答着自家二叔的话:“没什么想法,我和沈垣是不可能复婚的,您别费心思了。我和傅……小傅总,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就当我和他没关系。”
安盛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丢了沈垣,能搭上小傅总呢,说起来,小傅总至今没结婚,你要是努力一下,说不定……”
“二叔。”安可可捏紧手机,尽量语气平静道:“我一直都知道,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为了家族利益牺牲婚姻选择联姻在所难免,但二叔您未免太着急了些。是不是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能给安家带来利益,我就得死缠烂打的贴上去?”
她一贯是长辈心里最省心的孩子,平时也听话懂事,少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安盛被她一通说,脸上挂不住,哼了一声,起身离开:“算了,随便你,我反正是管不了你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陈绣忙打圆场:“可可,你二叔就是说气话,他其实是怕你以后没着落,不想看你受苦。……那小傅总若是没有要娶你的心思,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考虑什么,不用多说,她点到即止,安可可心里也没白。
他们想让她考虑考虑沈垣。
安家这几年愈发不济了,一直仰他人鼻息活着,以往她和沈垣是夫妻,沈垣即便不帮衬,旁人看他几分薄面,愿意给安家一点肉汤喝。
安家一直这么了半死不活的撑着。
安盛急什么慌什么她都明白。
她嗯了声,有些无力。
若她有父亲一半的经商头脑,如今安家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像她清楚二叔在公司的事务上有多没用一样。
傅九州的消息还在发,她好几次都想要开口问他要点什么,指尖在键盘上游弋许久,最终什么也没发出去。
安可可把公寓钥匙给了舒雪儿,自己则搬回去照顾文静。
没两天,她睡到半夜,被舒雪儿一通电话吵醒。
“傅九州的外甥找到门来了。”
安可可脑子不甚清醒:“什么?”
“裴欣颖啊,她穿着睡衣蹲在门口,可怜巴巴的说来找你。”舒雪儿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透着几分古怪。
等安可可赶到公寓时,先是看见缩在沙发上哭红了眼的裴欣颖,接着是舒雪儿,再然后,看到了一个陌生男人……
她眼波子一跳,转头看到舒雪儿,“这谁?”
舒雪儿讪笑:“喝多了,一不小心带了个男人回来。”她说到这里,苦着脸把她拉到一旁,小声道:“姐妹儿借我点钱,他是店里的头牌,我喝大了不知道怎么把人带出来了,现在他没拿到钱不肯走。”
安可可看向那头牌,长得人模人样的,和舒雪儿老公有点像。
就是一身脂粉味,过于油腻,眼里的算计连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也就是舒雪儿脑子喝坏了,看不明白对方有备而来。
她掏了钱,舒雪儿赶紧把人打发走,自知理亏,笑眯眯地和裴欣颖打过招呼,连为人师表的表象都懒得维持了,一头扎进房间里。
安可可这才看向沙发上的小朋友。
小朋友红着眼,软软地叫了声‘安老师’,她心都融化了。
“你怎么了?”
裴欣颖哇地一声哭出来,张开双臂扑进她怀里,委屈巴巴地控诉自家舅舅多不靠谱。
把她一个小孩子放在家里,晚上连个管家保姆都没有,她睡到半夜做了个噩梦,就一个人跑来这里了。
她一哭,安可可就心软的一塌糊涂。
根本没仔细深思她话里的漏洞。
她给傅九州发了个消息,让他找人照顾裴欣颖,刚把消息发过去,后者就一个视线电话打了过来。
屏幕上出现了男人西装革履的样子,显然是还在忙。
他看了眼裴欣颖,先是叹了口气:“我跟你说说她的身世吧。”
安可可瞬间头皮一紧,忙打断他的话:“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要绕弯子。”
傅九州笑了声,撑着下巴,尽管两人的视线没有对上,安可可还是被他这一笑恍了神。
只听他说:“裴欣颖小时候被保姆欺负过,家里就不再给她找保姆了,她在这边没什么认识的人,徐天他们不会带孩子,这几天你就先帮我照看一下?”
安可可还没说话,袖子就被裴欣颖拽紧。
小朋友眼巴巴地瞧着她,仿佛一只胆怯又紧张的小猫咪,生怕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