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了三个小弟的事很快就暴露了,那天下午沈白突然回家,刚打开家门,就看见我站在茶几上,还是两条腿站在茶几上,地上有三只毛色不同的大狗,它们也站在地上,也是两条腿站在地上。
真的,当时站的齐也罢了,问题是,它们仨儿正稍息的呢,一条狗腿还撇着,我们四个狗头齐刷刷地看着沈白,沈白惊呆了。
楚县狗霸也惊呆了。
一人四狗保持着诡异的沉默,比徐志摩再别康桥里面的夏虫都沉默。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四弟,并不是因为它有多机智,而是因为它的稍息站不稳,它摔了个狗吃屎,趴了地上。
沈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门锁,门锁没坏,她又伸出头看了看楼道,似乎在确定是不是她自己出现了幻觉,然后她关上了门,往前走了两步。
老三也站不住了,也吧唧一声趴地上了。
沈白看着我,“团结,这是你的朋友吗?”
老二也趴在了地上。
我赶紧四条腿着地了。
当时我很紧张,没有经历过的人不懂那种紧张,我左看右看,假模假样地汪了一声。
沈白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我赶紧也趴在了沙发上。靠着她的腿,女人,哼,赶紧撒娇,哄一哄就好了。
沈白看着我,“团结,你不要装,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
我继续撒娇,还给她来了一个油腻的wink。
沈白拍了一把我的屁股,“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我就把它们三个都轰出去。”
得,放技能了。
我得接招。
但是我咋交代,我狗叫她也听不懂呀,她好像看出来了,起身取出个笔记本电脑,打开电脑,打开文档,指了指电脑键盘。
人果然比狗聪明。
糊弄不过去了。
我是交代还是不交代?
我有点犹豫。
她又指了指键盘。
我硬着头皮用爪子打字,刚一打,发现键盘还是英文大写,我随爪按了个shift改成了中文输入。
沈白惊讶地看着我。
但是我不能暴露我的身份。
于是我写。
某日睡梦中,宛如神灵指点,有了一点点小智慧。
我写完这一句,看着沈白,她看了看我打的字,问:“为什么瞒着不说?”
女人真不讲理,我咋说啊,我又不会说话,我只会汪汪叫,我汪汪你也听不懂啊,再说了,你知道又能干啥。
我不打字了。
沈白指了指地上趴成一排的狗,问:“它们是你带回来干什么的?你背着我当教官呢?刚刚那是稍息吧?我就说这几天狗粮没的这么快。”
我点点头。
沈白没有我想象中的惊讶,她没有尖叫,也没有慌张,她静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她像是想定了什么,“你不是团结对吧?”
我愣住了。
沈白像是自言自语,“团结其实是一只很胆小的狗,它根本不敢咬人的,但是你敢,你突然就变了,甚至你的眼神也不像团结,团结的眼神有些呆,它是个只会吃,吃了睡,睡醒拉屎的笨狗。”
这是怪我不呆,不笨呗。
“团结呢?它去哪了?”
团结已经死了,它在人间未了的心愿就是让我来做你的朋友。
但是我怎么告诉她。她是那么的喜欢团结。
沈白突然站起身,楚县狗霸们吓得赶紧给她让开路,她去厨房取出一些食材,看了看我们四个,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大锅来。
她不再问我了,大概她觉得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她也没有把我的小弟们赶出门去,她还做了一大锅饭给我们吃。
把我们四只狗喂饱以后,她开始学习了,我又开始站在茶几上做教官了,势必要把楚县狗霸变成真的狗霸,这样万一她又遇到什么事,我们还能有点用。
她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她都挂断没有接,估计又是那些小毛孩子在骚扰她,后来电话不响了,来了几条短信,她打开看了了几眼,脸色变得很难看,把手机丢在一边,继续做题。
她在学校肯定又被欺负了。
第二天她没去上学,我好几次用嘴咬着她书包带,提示她该去上学了,她都无动于衷,后来她有点恼了,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团结,我不想去学校了,我现在只想快点熬到高考结束。”
我在电脑上敲出一行字。
为什么?
“他们偷拍我的照片,团结,他们太恶毒了,然后他们用别的手机号发到每个同学的手机上了,所有人都在问我,我……我真的没办法再去学校了!”沈白咬着牙说。
我不知道她被偷拍了什么样的照片,我犹豫了片刻,又敲出一行字。
“我们报警吧。”
沈白看了看我,她咬着嘴唇,她在犹豫。
“你别害怕,我们陪你一起去!”我打下这行字,然后嗷的一声,三个小弟立马集合,站成一排,昂首挺胸,我觉得我们楚县狗霸现在肯定很帅。
沈白扑哧一声笑了,她情绪有些缓解,“团结,我妈和我爸早就离婚了,小时候是我奶奶把我抚养长大的,我爸嗜酒如命,最后在酒桌上喝死了,后来我奶奶年纪大了,也没了,给我留下了这个房子,我没有见过我妈,我很羡慕他们,说实话,他们敢这么欺负我,不就是欺负我没爸妈吗?”
那她读书的钱是哪来的呢?
我敲击键盘,“那你上学生活哪来的钱?”
沈白摸摸我的头,“我奶奶生前给我留了一笔钱,足够我生活了,以后我读了大学,也就可以去做兼职什么的了。”
我有些感动,因为沈白住在老旧的楼房里,她的吃穿也十分朴素简单,但是我来的这几天,她给我算是变着花样的吃,这也是不少的花销。
我咬着她的衣服,把她往门口拉,三个小弟也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