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我们做的几份询问的笔录里,’目击证人’们的确能非常准确地说出几个统一的疑似嫌犯,对方当时的神态、甚至是身材特征,比如神色木然、行动不便等,但这些信息,毕竟是经过几个人的描述,才彻底统合完整的。”
这还是他头一次,向外人提起他们警方办案的难处。
表面上每次有侦探的时候,警察都好像只需要负责收尾工作。
但实际后面的事情,警察可不比侦探轻松!
白鸟任三郎无不想到。
他接着道:“更不用说,普通人在面对这样的重大刑事案件里,如果能起到作用,的确会有很强的存在感和参与感。当我们询问相关的细节时,这种心理趋向,甚至会导致他们愈发相信,原本模糊的记忆,越想越固化,越来越趋向统一的口径!”
服部平次又看向徐然,只见他的对手之一,也在不住地点头。
他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
终归还是能放下自己的面子,表情很是诚恳,服部平次沉声道:“抱歉,过去我一直对你们的工作有所轻视,是我孤陋寡闻了。”
“呵呵,你能有那份态度就是好的。”白鸟任三郎微微一笑,像是释怀了许多,“想必过去你对你父亲的工作也没有真正了解过多少吧!”
神色微变,在察觉到同伴徐然的灼灼目光后,服部平次一咬牙,还是放弃了说上几句“场面话”的侥幸心理。
带着古怪的脸色,他最终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走廊里,陷入短暂的沉寂中。。。
“好了,白鸟警部,其实不是你找我,而是我找你有事。”
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白鸟任三郎微微一怔。
紧接着,徐然的声音,倏忽从他耳边响起。
“有关案件的思路我已经基本搞清楚了,嫌疑人的藏身地点我也已经锁定!”
“真的吗!?”听到这个好消息,白鸟任三郎的眼中闪过精光,显然他的情绪十分高涨。
“是真的,而且犯人多半已经不会逃跑,也不会再继续杀人了。”旁边,服部平次补充道。
只是他眼中偶尔闪过的复杂神色,就不足以为外人所道也。
。。。
时间,回归昨晚。
不过说是昨天,其实真实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
皆因徐然厚着脸皮,要求要在他这儿借宿一晚,服部平次自然也不能太过吝啬,只好捏住鼻子让对方住了进来。
所幸,他所订的套房里,除了卧室之外,客厅里的沙发也可以变形成一张单人床。
而服部平次此时,正坐在他将要睡的那张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闹钟努力“发呆”。
时针已经指向一点钟了,而那个家伙,说着要买夜宵,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再这样等下去,服部平次觉得自己快有成为怨妇的潜质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敲门声终于响了。
半睡半醒中,服部平次忍不住打了激灵。
然后,再三确认他刚刚的那几声敲门声不是自己幻听后,像是认命了一般,他步履蹒跚,缓缓起身,费劲地打开了门。
于此同时,心里早就骂开了花:“这个家伙,打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我都快要睡着了!早知道就装睡着了,让这家伙一个人站在外面好了!”
当然,服部平次也只能在心里这样想想。
因为在实际了解对方的为人后,他不会不清楚,这个名为徐然的家伙,有一百种拿捏他、迫使他开门的方法。
他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在开门的时候,埋怨对方两句。
“你好慢啊!”事实上,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然而,服部平次一脸埋汰的表情,在片刻间,就变为了公式化的礼貌面孔。
因为出现在门外的,不是他熟悉的同伴徐然,而是一名很漂亮的女生,与和叶差不多的年纪。
这是服部平次的第一印象。
同样的青春靓丽,但比和叶要会打扮的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服部平次在看到别的女生时,总喜欢下意识地拿自己的青梅竹马和对方进行比较。
唯一的可能性,应该是他印象中最深的女生,也就只有他的青梅竹马——远山和叶吧?
服部平次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当然,此时,服部平次的视线也会忍不住打量他对面的那人:稍稍有些波浪卷的黑长发,白色上衣搭配玫瑰色的两片裙,外面披着一件到腿弯处的蓝黑色外套,漂亮的彩珠项圈在胸前晃过。。。
服部平次没敢再继续往下看去,因为这样显得自己很不礼貌!
片刻,他对面的这名女子却是率先有了动作,她妩媚地露齿一笑:“请问,是这里叫了特殊服务吗?”
“特殊。。。服务?”服部平次彻底清醒过来,很快地摇了摇头,“这位小姐你弄错了吧,没人叫什么特殊服务啊!”
“啊,是位名叫徐然的先生替您叫的的,应该没有错啊!先生你应该是叫服部平次,对吧?那位先生说您长期没有女朋友,身边即使有一个相处多年的青梅竹马也看不上眼,怀疑您是性冷淡,甚至害怕您是那个哦!”
“放心,我一眼就看出先生您的性取向很正常,还是个初哥,而且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怎么可能不讨女孩子欢心?今天姐姐我就吃点亏,伺候得满意的话,就不收你的钱了!”
那女子一边腻声说着,一边就想要从半开着的门缝边挤进去,并且还颇为大胆地往门里伸出她的一只右手,摸向服部平次的胸口。
料不到居然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听到这是徐然的恶作剧,服部平次就恨得牙痒痒,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随后义正严词地说道:“请你出去!我不需要什么服务!”
“还有,希望你能够洁身自好!明明你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大,何苦要做这样一份出卖身体的工作呢?”
就连此时,服部平次都还有功夫,为这名女生的自甘堕落而感到惋惜!
“唉,你是不了解干我们这一行的情况!”
那女生似乎被服部平次的话所触动了,叹了口气,但神色愈发坚定起来。
推着客房门的力气并没有变小,看样子像是打算不进来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