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渊朝我走近一步,本来漆黑的房间,瞬间点燃了烛火,他的眉眼依旧是温润如玉,只是脸颊边添了几道黑色的纹路,诡异妖娆。
“你阴魂不散到底想干什么?”我气急败坏想要扯去身上那一身穿得我难受的婚服,雾渊却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我,
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幽暗的光,“从前到现在,你都是我的妻,玉姬,回来吧,回到我身边。”
玉姬?她也阴魂不散啊!我刚想开口骂回去,可后脖颈一阵阵发烫,似乎在回应雾渊的话一般,烫得我焦躁不安!
“谁...谁是玉姬...你不要认错人了。”话音一落,我的眼眸垂下,不过须臾,又重新睁开,只不过这次,我的眸子里不再闪着对雾渊抗拒的光,而像是久违的恋人,满眼皆是未尽的情愫。
“夫君,你回来了。”玉姬的声音哀婉缠绵,她控制了我的身体,满眼不舍的泪,可我的意识还残存着,死死抵住她不准她跑到雾渊那里去!
雾渊走上前两步,冰凉的指尖拂过我的脸颊,他的语气轻柔得不像话,“我会让你真正醒过来的。”
他说完,一挥衣袖,整个房间火光四射,周围成为一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法阵!
我和雾渊站在中心,一左一右刚好两个阵眼,
此时,他朝我伸手要解开我的衣襟,我内心一急,挥起手臂拽下头顶上的发簪,银色发簪质地坚硬,瞬间就将雾渊的眼角划开,淌出黑红的血液。
血液染红了他的眼睛,给他添上一丝诡异的恐怖,雾渊还是扯着嘴角笑着,“你忘了吗?你忘了之前我们相爱的时光了吗?”
雾渊带着蛊惑的声音一点一点动摇我的意志,我咬破舌尖才坚持着没有点头!
想到狐狸,我的心一阵阵刺疼,我摇着头,将发簪抵在我的颈间,“我若是自杀,这具尸体你们还能要吗?”
雾渊的神色变了变,却还是波澜不惊,他继续靠近我,我的手腕稍稍用力用力,颈边的发簪已经将我的血肉割破,渗出血来。
自杀的身体断了生根当然无用,要想让玉姬复活,这具身体不能有任何损失。
男人微微朝后退了一步,“好,我不碰你,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从前。”
一个熟悉的透明花瓣类的东西从他的手心升起来,这个东西,不是在胡艳手中出现过的吗?说是玉姬的法器,怎么会出现在雾渊的手里?
我看着那花瓣升在空中,光华大作,将我的神魂都吸了进去。眼前似走马观花出现一幅幅景象。
女子巧笑嫣然,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男子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走近了两步,还能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都是一些情人间私下里的低语,女子似乎在说,男人身上的血腥味太重,男人也不在意,呵笑了一声,转身将女子打横抱起。
画面翻转,女子似乎和男子才醒来,阳光明媚高照,男子的部落似乎已经不能承受越来越多的族人,
他们开始不停扩张的征程,每次离别,男子总是新伤去,旧伤回,可他终究不是神,他受了重伤,生命垂危。
弥留之际,他还拉着女子的手不放,轻轻唤着女子的小名,“阿玉,阿玉......”
一声一声就是情人间最缱绻的低语和呢喃,带着无尽的不舍。
女子眼里的血泪像断线的珠子,不停滴落在男子的面颊上,她抱着男人的头,给着世间最轻柔的吻,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女子决绝的身影落在床榻上男人的眼睛里,他的光消失了。
女子本就是西王母的一缕恶灵,她从西王母身边窜逃下界,不是没有做过恶。
她在人间纵火,导致千里火灾,她一时兴起天降大雨,置万民于风雨飘摇,她不开心,便掀起狂风大浪,数以千计的船沉人亡......
她还做了好多好多恶事,可这位人族首领却想守着她安稳过日子,她发起火灾,他就提前布置,让民众提前离开,她天降大雨,他就提前挖通沟渠,让洪患顺着众多沟渠涌入大海中,
她掀起狂风大浪,他无法为那些失去生命的船员做什么,只好带着手下部将,一个一个地打捞,
亲手将尸体送回船员的家人手中,她做的所有恶,男人都看在眼里,并一遍一遍不厌其烦为她收拾着烂摊子。
男人想要度这个女子,想教她向善,可太难了,她本性恶,又哪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男子微微垂首笑着,
“一朝一夕不行,那就无数个朝朝夕夕,我相信阿玉一定能走上正途。”
他没有放弃玉姬,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带着玉姬感受人间美好,玉姬在一次次美满团圆与幸福中,终于得以压制恶的天性,
从相识到现在,她有多久没有做过恶事了?具体多久呢?都有点数不清了。
只是男人没想到,他的离去彻底将她内心的恶念激了起来,她将自己能号令风月的法器弯月令丢进铜炉中淬炼,
站在熊熊燃烧的火炉边女子眺望良久,终于选择以身殉令,她跳进了铜炉中。
铜炉的盖子应声合上,一声声撕裂长空的惨叫飘荡很远很远。
我被吓得从幻境中惊醒过来,额上冷汗岑岑,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