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情景,结合之前在海底的所见,以及晃荡在沧娅戟穗上的金色鳞片,我基本猜了个大概。
“之前瘟疫刚起,那些人就来求神拜佛,可神佛也不是万能的,随着瘟疫蔓延,他的城隍庙都被人掀了。那时,他还在收复霍乱一方的鬼兽,他没了护心鳞,又身受重伤,是义父救了他。不然,敖阡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可以让我见见义父吗?”我问敖阡,
敖阡摇了摇头,“他现在不在这里。”
看来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
“什么时候成婚?”问题又回到了这个话头上,我现在只想快点见到阿宁!
“我唤义父回来,就和他商量婚事,阿瑶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
我点了点头,“那让我见见他们。”
敖阡有点犹豫,我顿了顿,语气放软了些,“我现在就是个废人,灵气都被你封了,什么都做不了,让我见见他们,让我安心,好吗?”话音到后面,已经带了哭腔,
敖阡见我快要落下泪,不得已点了点头,
看着敖阡很为难的样子,我顾不了那么多,盯着沧娅,“你陪我去好吗?当初在海底,我也算救了你,现在,到你报答的时候了。”
沧娅见敖阡没什么反应,转身走在我的前面。
各个宫殿之间有无数的卫兵林立,路过一个长廊,我开口,“敖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知道吗?”
沧娅停在我的前面,“你相信他吗?”
我一愣,沧娅继续道,“我只知道,敖阡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唯一想的,只是和你在一起而已,可你,不屑他的那颗心。”
“我信他!”我直截了当地说,“现在的他更像是被人蒙骗了!他口中的义父,你见过吗?”
眼看前面一个婢女经过,沧娅住了口,再往后,婢女环绕,侍卫成群,再也没有机会和我说话,她带着我一路蜿蜒到另一侧的殿宇,
这里的宫殿处在沙漠中,气候干燥,好似一呼一吸都带着风沙,敖阡是极喜欢水且依赖水的龙族,他怎么会选在这里建造殿宇?
转过一个拐角,才堪堪瞧见几从巨大荆棘林后一扇木质大门,
沧娅示意我不要发出声音,她曲着拇指和食指,发出一种类似苍鹰高鸣的声音,随后那几从荆棘缓缓向两边移去,露出中间那个门。
我正想抬脚走过去,被沧娅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带着我一跃而起,直接飞过了大门。
落进院子里,沧娅左右看了看,才开口道,“如果走进来,立刻会被射杀。”
我后怕地吸了一口气,这样的法子,阴险又恶毒,不像是敖阡能想出来的,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一切?
丝丝缕缕的气息传来,是元岁!
我跟着元岁的气息朝前跑去,隐隐感觉到阿宁也在。
我激动地差点摔在门槛边,他们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我站在一扇房门前,双手越握越紧。
“碰”的一声,直接推开了门!
可眼前并没有阿宁和元岁他们,我跑进房间,在圆木圈椅上看到他们的衣服。
气息是衣服传出来的,
人呢?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在房间里仔仔细细转了一圈,红着眼睛问,“他们到底在哪里?”
沧娅也是一脸懵的样子,“之前他们确实被关在这里,难道被义父带走了?”
“带我去见这个所谓的义父!”我的面色不善,声音自然也没有收着,
一阵风吹过,带起房间里的帘子飘动,一道又深又绵长的呼吸响在耳畔,沧娅立刻站得笔直,脸上全是肃穆,她恭敬地开口
“义父,您来了?”
我死死盯着大门,有脚步声响起,一步一步踩得极稳,不慌不忙。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一个姿容潋滟,冰肌玉骨的人走了进来,他肌肤胜雪,身姿如玉,
一头乌发被一根长翎黑羽斜斜挽着,脸上带着点点笑意。
许是一粒细沙落进他的衣服上,他行走间随手轻弹青袍,慵懒随性。
随着他越走越近,沧娅却站的越发笔直,额头也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盯着眼前这个雌雄难辨的人,眸子里全是审视。
“你是义父?”
对方显然对我很熟悉,他朝我点点头,径直走到高坐上,
“他们呢?”我直截了当地发问,此刻我已经是强忍的镇静,我好久都没见到他们了,他们到底是生是死,我全然不知!
“那小孩病发,你的那些东西都快镇不住他了,我送他医治去了。”这个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起来悠闲自在。
我死命握着拳头让自己平静,“不知义父叫什么名字?”
他微微抬眼看了我一眼,随后放下杯子,面色一瞬间的沉凝,才开口,“初阴。”
沧娅听到这两个字,一瞬间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就是东极山掌管三界阴阳的初阴神君?”
初阴点点头,
我的眼神中对他的防备消了一些,可还是觉得疑点重重,“神君将我的孩子们送到哪里医治了?可否告知?”
初阴摇了摇头,面色诚恳,“暂不便告知。”顿了顿他继续道,“敖阡心悦你,想与你结为连理,听说你答应了?”
我不知道初阴为什么提起这件事,但我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初阴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是一家人,放心,等你们成婚后,你的孩子自然会送回来。”
他说完,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沧娅,似一阵风走了。
可沧娅却觉得初阴那随意的一瞥似冰刃一样悬在头顶,冷得她忍不住一个哆嗦。
我木讷地看着沧娅恭敬相送,心里全是初阴说的那句话。
回到内殿,敖阡已经坐在里面了,他看到我,立刻站起来,把我迎过去,给我倒茶喝。
我伸手推开他倒的茶,面色凝重,“你的义父是初阴,是东极山的神君对吗?”
敖阡眸子睁大了些,见我已经知道了,点了点头,
“阿瑶,你先喝点水,听我慢慢和你说。”
“我不喝!”我使劲挥开他的手,重重的力道打在他的手臂上,他疼得倒抽一口气,我赶紧捞起他垂下去无力的手,不顾敖阡的遮挡,直接掀开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