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柳斯懿心中的不安得到了明显的缓解,恰巧这时,他面前的那手术室的灯终于也熄灭了。
手术结束。
医生神色自然,看见慌忙站起来的柳斯懿,笑着摆摆手,“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没事了。”
“麻醉药效还没过,醒过来需要点时间。”
“家属不用紧张,回家先休息一下吧。”
医生显然发现了柳斯懿一脸的憔悴,他西服上的血已经干涸,却仍然能让鼻间充斥着血腥味。
柳斯懿闻言,连连点头。
却又想到有人还会对司铭动手。
又摇了摇头。
“谢谢医生,我……还想守着他。”
医生显然被柳斯懿眼中的深情烫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依然笑着摇了摇头,“好吧,这是你的选择。”
“我先去忙别的事了,再见。”
柳斯懿心脏怦怦直跳,又开始紧张了起来,跟医生道别后,才乖巧地去找已经被推进普通病房的司铭。
病床上,司铭脸颊的擦伤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处理,只是身体上缠着细细密密的绷带。
整个人看起来都苍白无力。
司铭唇瓣还无意识地被自己咬破了点皮。
有些许干涸的血液凝固在他的唇畔上。
莫名的还有了一丝血色。
柳斯懿自知自己身上很凌乱,在医院也自然不知道在哪里沾了很多细菌,他站得很远,就那样看着司铭。
司铭紧闭着双眼,神情缓和,周身却不再像车祸时那样散发着鲜血的气息,反倒是平和了不少。
柳斯懿目光深沉地看了一阵,随即面露安心,看起来状态不错。
比之前好多了。
他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贴着冰凉的地板,倚在墙侧,闭眼休息起来。
若有人路过,必定会看见柳氏集团的总裁毫不在意形象地坐在地上,脸朝病床,合上的双眼像是随时都可能会睁开。
查看病床上躺着的男人是否清醒。
刘秘书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柳斯懿已经清醒了,站在原地,听见来人的脚步声,扭头看去。
柳斯懿看见是自己的秘书,露出个笑来,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小刘,你怎么来了?”
刘秘书明显担忧地上前来扶他,语气古怪,“柳总,您真是要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才甘心啊?!”
他的动作极其小心翼翼,生怕弄疼柳斯懿,但语气却跟动作完全相反,他语调格外放肆,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在此刻宣泄出来。
“车祸的事情警察已经在查了,绝不可能是意外,有明显的人为痕迹,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司总现在也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您身上还有些擦伤您却不肯去处理。”
刘秘书眉头紧皱,恼怒道,“您真的是……”
“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柳斯懿被刘秘书这一连串的话语吓了一跳,他显然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居然能让刘秘书这么生气。
看样子,好像恨不得把他脑袋掰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似的。
“您……先把这身衣服换一下吧。”
刘秘书叹了口气,手里提着的纸袋子就塞到了柳斯懿怀里。
“…好。”
柳斯懿被他说得心虚,这才接过刘秘书递过来的袋子,走进了厕所隔间里。
进去之前还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男人。
他神色淡淡。
换身衣服很快的。
司铭,我马上回来。
—
病房内,床上紧闭着双眼的司铭听见厕所关门声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眼睛还未适应光线的刺激,他眯着眼半晌。
刘秘书则冷着脸站在一旁,看着司铭眯眼,并没有说话。
司铭却在此刻开了口,没有水源的滋润,他的嗓子有些干,声音听起来格外沙哑。
“刘秘书,你支开斯懿,是想跟我说什么呢?”
刘秘书闻言,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冷眼看他,完全没有平日在公司见到司铭时的恭敬。
“司总。”
“我还以为您要一直装睡呢。”
他语调讥讽,他尊重柳总的喜好,也理解并为他守口如瓶。
但跟司铭在一起,柳总的生活变得乱七八糟。
柳总不知道不清楚,是因为当局者迷。
而他只是旁观者,以外人的眼光来看待这一切,故事脉络却变得格外清晰。
柳总接到请帖,打算去参加。
当晚却在回司铭的别墅时目睹司铭出了意外。
柳总一向看重并喜爱司铭,经过这一遭,又目睹司铭浑身是血躺进手术室。
绝对不可能再有心情去参加什么幺蛾子宴会。
这一切环环相扣,以性命为引,以感情为线,将他爱戴的柳总缠绕进局中。
刘秘书对司铭好感全无,敌意明显,“你做这些,真就不怕柳总知道吗?”
司铭声音沙哑,却带着浓郁的无奈,“你都知道了?”
“你都没想过掩饰吧?我知道这些不是很正常吗?”
刘秘书根本猜不透面前的人在想什么。
如果他想演这场戏,柳总这样爱他,如果他说,或许真的会陪他演。
但司铭却没有说。
他看不懂司铭想做什么。
阻止柳总参加姜戮的宴会,明明只需要他的一句话。
只要司铭说不想让他去,按照柳总对他的感情,柳总绝不会拒绝。
反而还会开心。
所以,刘秘书更加不理解面前人真受伤被送进急救手术室的意义何在。
被刘秘书这样质问,司铭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只是扯开嘴角笑了一下。
随即却牵动了刚缝合好的伤口,此刻麻醉效果早已经失效,疼痛感也格外明显。
他咬牙不愿让呻吟声传出。
厕所隔间就在病房内,此刻又这样安静,跟刘秘书刻意压低声音的情况不同,他一旦发出这样的声音就格外明显。
他忍了一阵,开口道,“你不会理解的。”
“这是……我和他的事。”
刘秘书原本有些紧张司铭的状况,想着出去叫医生来看看,此刻看着司铭明显抗拒的深情,怒火重燃。
“行!您说的是对的。我确实无法理解。”
刘秘书看了一眼厕所的方向,咬牙道,“但我希望您别伤害柳总。”
“他受的苦太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