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生活每天都是新的。
我不相信这句话,这只是那些没有尝过苦难、没有历经过生死、故作无病呻吟的人说的。
这个小城醒的真早啊!
天刚蒙蒙亮,这里的人们就起来锻炼身体了。那打羽毛球的应该是两口子吧!瞧那你来我往的热乎劲儿,透着关心和和美。那跑步的小伙子,看上去体格真好啊!看他那跑步的姿势优美极了。那漫步的大妈看来年龄不小了,走路都蹒蹒跚跚的了,还出来活动……。
自己这是算干嘛的呢?背着这灰塌塌的包,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街上游荡,我这可不是锻炼身体,这是刚下了火车没地儿去呢!
肚子好饿!
要不,先找家早点铺子吃点东西吧?都一天一宿没吃东西了。坐火车咋也这么累人呢?原以为会很舒服,走的也很快,没想到一点也不快,还时不时地就停下就不走了。
要不,下面的故事还是用自述的形式来讲吧!
我不知道这些故事说出来有什么用,但我觉得有必要要告诉某个人,即使是我自己。
就像我想的那样,在一家早点铺子里我吃了两个馅饼,喝了一碗小红豆粥,肚子就好受多了,身上也不觉得冷了。
老板是个有点邋遢的矮个子男人,胡子拉碴的,看着就叫人讨厌,特别是他那一双眼睛老是往人家身上楞楞地瞅。
我问他多少钱,他说你从哪里来的啊?我回答说很远的地方,他说你想干活不?我说想干,只要给俺口饭吃就行了,他说,你今天就干吧!在我这里帮着打杂,吃饭就不要钱了。
这真是出门遇见好人了,下了火车就有地吃有地住了,先安顿下再说吧,反正自己也没有明确的地方去。
男人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媳妇,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又像是在和她说话。老板的媳妇看上去挺厉害的,两只眼睛贼精,好像是能用眼睛扒光人家的衣服,我不敢和她对眼,赶紧低下头去。她没说不行,应该就算是答应了。
就这样,我在这家小吃部暂时待下来了。
我要干很多的活,白天根本闲不着,很早就得起床,起来准备,生火架锅,晚上洗洗涮涮的也得到很晚,一天下来,浑身累得乏乏的。
可也一时没地方落脚啊?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我住在外间一个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晚上铺下当床,白天撤了再摆上桌子。老板两口子住在里间里。
媳妇每天不多和我说话,说话也是指派我去干这个干那个,男人也不多说,就是老用眼睛到处瞅人,有时候瞅的人都不知道干什么好了,怪不好意思的。
这天晚上很晚了,我躺在床上其实还没睡着,隐约地就听到里间里两口子说话的声音。
“明天就叫成子来吧!把她领走,这些天我看着她干活也有模有样的,模样也还不错,没准能守得住!”媳妇的声音。
“用的着这么快吗?咱这里不还忙不开呢?领走了,上哪找这么实诚的人?给饭吃就干活!我看再过些日子着吧!”男人的声音。
“怎么?舍不得啦!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你什么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你看看你那双色眼想什么我还不清楚?我告诉你,就按我说的办,明天一早你去给成子打电话,叫他下午坐车过来!”媳妇的口气有点硬。
男人没吱声。
坏了,他们是不是在说我呢?要把我交给陌生人领走?难道他们是人贩子?这可怎么办呢?不行,我今晚就得走,可门都上了锁啊!我也没有钥匙啊!急死人了。
要是他们不是说的我呢?看样子他们也不像坏人?看来也只能等明天见机行事了,实在不行我就喊人,光天化日的,还能把我就给卖了?
可我再也睡不着了,害怕忽然来个人把我领走了。
……
×先生也不敢睡觉了。
他可不是害怕自己被人领走,他是害怕自己睡着了,会看不到那个女人被人领走。
天底下竟然会有这样的奇异事情,可以在睡梦中听陌生人讲陌生的故事。不知道这是否是一种遥远的心灵感应呢?最近总是能感到这样一些似梦非梦的陌生感应,到底是谁在和我感应呢?为什么要和我感应?
好不容易天又快亮了,我又该起来干活了,可是我却觉得好困啊!没办法,我为了要吃饭要活下去,就必须得干。不过,我也许真的该离开这里了,不知那夫妇两个人昨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看来我必须要提防着他们了。
今天早晨的客人不是很多,大概是因为下着小雨的缘故吧!男人出去了,看来是打电话去了。那个什么叫成子的人不知是干什么的?来领谁走?要是领我走的话,他是有什么想法呢?
老板娘过来了,看样子像是有话和我说。我的心忐忑不安,估计她准没有什么好事!她开口说话了,问我呢!你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吗?家里人知道吗?你为什么出来啊?爸爸妈妈呢?
果然是想探听我的底细,决不能和她说实话,没准真要把我卖了也未可知,看她那眼神叽里咕噜的直打转。村里那个和男人私奔的大辫子,人们都说没准就是叫人贩子给拐跑卖给人当媳妇去了。
我是和我朋友一起出来的,她去走亲戚了,我们约好在这车站上相见,不见不散,也许她很快就会来找我的。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谎言有些勉强,可一时没有其他更好的理由说。
哦!是这样的啊!那你就好好地在这里先干着,等你朋友来了,你们再走。媳妇说的顺情顺理。
可是,我还是被他们骗了。
那是在吃完午饭以后,我就感到自己的脑袋有点疼,而且特别困,就想倒在床上去睡觉。
开始,我并没有怀疑什么,直到我看到男人看我的那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