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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都市 > 工科生的华娱 > 第六十一:开拍前的心理准备

《黑客帝国》这部片子的大部分内容都会在室内拍摄,所以大部分的外景,基本都是假的,也就是用电脑做的。

而用电脑制作三维模型,有一句话,叫做“做新容易,做旧难。”

这也就是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三维造型的主要应用都是在工业上,什么建筑啊、装修啊、家具啊、工件啊,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大多要新,越新,越显得光鲜亮丽。

但你要做电影就不一样了,你想表现一个大都市,这都市不可能全是新的,绝大部分都是用过的旧东西,这就需要做旧。

新的东西可以整体画,这是不锈钢那是玻璃,每个面都可以是整整齐齐的。

但做旧需要的往往都是细节,家具的磨损,房屋的斑驳,灰尘,蛛网,这些东西可就不是一个材质一组光线就能够解决的了。

比如我们常常用一个平面表示墙,然后在这个墙上铺上你需要的材质,比如砖墙,这很简单。但出来的东西,就好像新装修的,而且像是壁纸贴的砖,缺少砖本身的质感。

于是伱就需要用凹凸的黑白图来描述高低差,让墙上的砖与砖缝间显示出层次感。

但这依旧不行,你会发现这样的砖千篇一律,而即便工业化生产出来的砖,它也是每一块都有所不同的,里面的凹凸和层次不可能做到完全一致。

而用壁纸式的砖来贴,就是用一小块图像重复铺贴,每一块都是一样,整个墙看上去,就是完全一致的重复。

这就和现实完全不符了,你这样弄,那就是一眼假。好多所谓的五毛特效,就是这么来的,因为这样做便宜。

这当然是不可能达到王旭的要求的,太过复杂的场景,王旭选择使用搭建实体来完成,就是他搞的那些实体特效,现在已经搞了好几个月了,需要的场景已经基本上搭建得差不多了。

大多在完善细节,实景特效的队伍已经从最初的百来人,膨胀到现在的将近三百人的大团队,大东正带着队伍针对每一个场景还原着王旭的构想图。

王旭还从帝都的两大美院请了不少的外援来帮忙,这会儿的艺术工作者大多穷得叮当响,毕竟国内的收藏和艺术品市场还没有真正起步。

能靠画画养活自己并不是很难,毕竟你当个小学老师,教个美术是既轻松又安逸的工作。

但这些人要是真能坐得住去教书,他恐怕就不会选择美术作为专业了,谁还没有个当画家的梦想呢。

再加上画家大多成名较晚,一方面是年轻时技法思想并不成熟,二来市场和眼光也需要时间培养,画画这东西,在新世纪,宣传比水平重要得多。

能得资本青睐,然后重金宣传,那么确实有些年少成名的,但绝大部分,都得慢慢地熬,像冷峻那种三十岁就拿金奖的画家已经算是年轻的了。

但你没看他,来趟帝都还跑王旭那里去打秋风,如此,你就知道这年代的艺术家做得有多辛苦了。

冷峻也是被王旭请来当艺术指导了,主要是针对细节的,他和王旭一样热衷于超写实画法,不过他的画内容往往和真实更加接近。

而王旭的画其实想象成分更多,虽然都很细致,但行家几乎可以一眼分辨出是谁的手笔。

王旭的画,更擅长光线的流转,特别喜欢展现光线是在镜面,水滴,灰尘,空气中的各种发射折射散射而产生出的绚烂效果,会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比如她画下的王霏,嗯,现在已经好几幅了,不再是孤品,新楼展室中已经有了王旭的油画,不再靠着一堆素描撑场子。

他的画总带着一种梦幻的效果,明明很真实,却又很虚幻,这是王旭在用超写实的画法在造梦,算是超写实中的一种流派,这个流派西方比较多。

而冷峻的画,却画如其名,真的很冷峻,她喜欢用真实表现真实,冷眼旁观,人物的感情交给人物自身,用人物自身去表现人物自己的灵魂。

王旭也很喜欢他的画,他的《小唐》就是这样的,嗯,这次是唐芸,王旭已经了几十万买了下来,挂在展室里,这笔钱足够冷峻提前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了。

同样的画法,但是完全不同的表现手段,这就是艺术家的特点,两个艺术家总是带着鲜明的自我风格,而如果你没形成自己的风格,那么你的画就很难卖得上价钱。

而风格一定是你自己充分认可和喜爱的,在日复一日的绘画中,慢慢自然而然形成的,你不能为了新而新,更不能编造出新风格。

嗯,至少古典艺术家是这样的,至于现代的艺术家,大部分也是这样的,但也有太多硬生生捧出来的所谓艺术家,比如某诗人的儿子,啥都不会都能成艺术家,真心很廉价。

当然,你说国外的现代艺术家,王旭就不评价了,毕竟人家挣的也是他们自己的钱,他们喜欢就好。

所以,所谓的复古,其实往往是对当下的不满,无论华夏还是西方,借复古来颠覆现在是一种一贯的做法,比如文艺复兴,比如新古典主义,超写实主义的兴起等等,都是在艺术逐渐成为一些人垄断的玩物时,新人的自发抗争。

当艺术变成一些人的玩笑,当你把一张白纸挂上展厅,还称其为这是艺术的时候,艺术已经被自己践踏了,所以活该被别人所践踏。

国际上的艺术氛围很诡异,西方艺术在古典时代真的有着非常伟大的成就,古希腊、古罗马的不知道真假不好说,那些艺术品真的有些太过超前了。

但所谓黑暗中世纪到文艺复兴,其实西方的至少在油画上还是有着很伟大的成就的。

文艺复兴,其实就是不满教会对艺术的垄断,一群普通人开始了文艺创作的过程,作品的核心也从神逐渐变成了人,然后托古希腊之名,成了所谓的文艺复兴。

这种托古之作多了去了,华夏历史上也不少见,所以,政委的说法未必没有道理。

特别是其实欧洲的大部分早期考古,靠的基本上都是商人。这就和华夏靠潘家园考古似的,你觉得真的东西的比例能有多大。

王旭特别喜欢油画,雕塑什么的,这些真的是西方发展出来的,不管是从哪一年开始的,但至少在十六世纪文艺复兴的时候,真的已经非常成熟了。

很多油画,如果你真的看到真迹,是会产生顶礼膜拜的感觉的,真的很棒,和去看敦煌的感觉差不多。

当然华夏的有些古画也是有着类似的感觉的,如果你看过吴带当风,就会惊讶的发现,现代好多的漫画绘画技巧都可以在其中找到,那种飘逸如风的感觉,简直神了。

冷峻其实可以算是年轻一代画家中相当不错的一位,虽然未必是领头羊的,但也绝对可以算是佼佼者。

而且他的画风特别适合为王旭这片子当艺术指导,原因就是他对真实世界的理解是画面型的,他可以很好地理解王旭要表达的东西,而又可以看出场景中还缺了啥。

当然,王旭肯定不会找太有名的,找的大多是六零后,七零后的那批人,这批人还没成长起来,画也卖不了几个钱,有的卖画的钱甚至还不够买颜料的。

哦,对了,王旭的各种颜料已经大多结束了实验室阶段,目前正在寻找工业化生产的落地厂家。

颜料别看是个小生意,上下游还真不简单,基础材料也就是颜料粉末需要化工厂来做,帝都化工厂正好要搬迁了,于是在燕郊找了块地方,正在建设厂房呢。

颜色粉末可不仅仅可以做颜料,其实工业油漆啊,涂料啊,各种印刷油墨之类的才是大头。

色彩是一门大生意,哪种颜色该生产,该在哪里生产,生产多少,这里面学问大了,王旭可没那个本事去搞明白。

而颜料成品又需要专业的颜料厂来搞,油画的,丙烯的,水分的,都有不同的生产工序,不是专门干这个的,那是说都说不明白的。

倒是他关注的标准色度国家标准已经正在制定了,由国家标准委员会牵头,华科院组织一批相关单位专家一起正在制定之中。

这个玩意估计得弄个好几年才能最终成型,这可不是从无到有的东西,王旭说怎么弄,就那么弄,颜色的使用可有着上千年的历史了,现在要定标准,设计的方方面面那就多了去了。

而且,说到底,颜色其实不仅仅是一种物理表象,其实它更多地是一种生物学的解读。

也就是说,纯粹的物理学,是解释不了人们对于颜色的认知的,还需要生物学,甚至人文,社会的研究,才能搞明白人们对于各种波长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就比如,人的大脑会自动为默写色彩进行脑补,你在一块红布上放一张灰色的纸,你会觉得这张纸是绿的,这就是脑补出来的。

这就是人们认知的颜色和实际颜色的偏差,在标准色系中也需要进行规范,这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了。

不过,这些事情,自然有科学家愿意去研究,王旭就不掺和了,其中不知道又能出多少论文自然也和王旭没关系,他就等着用就行了。

王旭虽然找的是两大美院的人,但最终来的却可不只是两大美院的,来的大部分反而都不是两大美院的人。

主要原因是,每个学校其实没几个人,能流落在外的就更没多少了,但帝都一直是各种艺术家喜欢扎堆的地方,所以,全国各地学美术的来帝都混饭吃的真心有很多。

这年月,干装修的雕塑家,画墙画的油画家比比皆是,王旭出钱请他们来做艺术指导,并不需要费太大的代价,在王旭眼中,这些这家那家的,都是廉价劳动力罢了。

而这些人,在王旭剧组中的重要作用就是做旧,让那些闪亮崭新的东西做成经历过时间的样子,不是说那种千百年沧桑的那种,而是用了几年的自然磨损。

这甚至比千百年沧桑更需要对细节的把握,毕竟你无法通过残破、破损之类的物理方式去强化人们对陈旧的认知,而是需要谨慎地通过划痕、变色、斑驳,折痕,凹陷之类的细节变化来进行表现。

而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忙了好几个月,这些细节依旧没有搞好的原因。

做新容易,做旧难,在实体特效领域也是一样的。

王旭对自己的这

王旭日常奔波于帝都和昌平,要不是摩托比较快,还可以跑各种小路抄近道,能比大轿车他恐怕也得坐那一个多小时的班车了。

白天晚上的修改各种道具模型,一遍遍地模拟各种场景,蒋文这会儿也参与了进来,虽然不是每天都来,但确实帮着王旭指出了不少的问题。

别看还没开拍,但各种准备的工作一刻都没有停歇,为三月初开拍做足了准备。

要说蒋文是纯粹闲的,他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年前才刚刚杀青,前几天刚刚剪完,然后就是送审,这片子有点敏感,估计且得和上面掰扯呢。

他也就正式闲了下来,但这会儿吧,他和刘小青的关系可能有点不是很愉快,人家的事情,王旭很少打听,蒋文也不会对着一个像王旭这么年轻的朋友唠叨这个。

只是王旭最近很少见刘小青过来,才有这么个猜测。

蒋文这人你别看看着挺霸气,但其实这人还是挺好接触的,而且,只要不是和电影工作相关的事情,这人还真挺好说话的。

王旭在这边琢磨各种道具和模型该怎么弄,拍的时候该怎么样,一边摆造型,一边和蒋文讲自己的思路,当导演,王旭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总想着能多准备准备。

“你这个心态不对。”蒋文旁观了一整天王旭的忙碌,一直都没有说什么,晚上吃饭的时候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不对?”王旭似乎也有所察觉,但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有点太细了,拍电影还是得看感觉,你不可能把所有都准备得毫无差错,准备的太细了,反而弄乱了你自己的思路。

我看你找的那些画家都很负责,他们做的挺好,你更多地应该从整体效果去把握,而不是抢他们的工作和他们一起抠细节。”蒋文仔细琢磨了一下,抿了一口二锅头,嗯,这地方有二锅头就不错了,昌平,边上都还是田地呢。

“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一直找不出来。”王旭有点挠头,他这阵子的精神头挺大,但成果却就那么回事,完全没有以前工作的时候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你是拍电影,你的准备已经是我见过的导演里最充分的了,再细化下去,其实没多大帮助,电影虽然靠细节烘托氛围,但也是有限的。

关键的大环境你已经弄好了,更重要的还是演员的表演,你不可能一切都准备完美的,更不可能用道具代替演员的表演。

我感觉,你现在是紧张了。”蒋文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王旭的问题。

他发现了这一点,开始还不是很相信,他接触这个小子已经有小半年了,自从决定演出《黑客帝国》之后,更是没少在一起喝酒聊天。

他一直对这个年轻的小伙伴非常欣赏,各种技能水平都堪称妖孽,更可以说得上是眼光高卓,对未来有着无比清晰和肯定的认知,那是一个让他都觉得自信得有些过分的存在。

但这一次,他的劲头就不对了,对于细节的讲究似乎有些苛刻,虽然大部分是有道理的,但一直沉迷于细节却有些不对劲。

“我想想啊,你别说,好像还真是,你说得有那么点道理。”王旭沉默,琢磨了好一阵子,才感慨地说道。

没错,他就是紧张了,现在的他不是以前的穷学生,更不是前世一无所有无所谓失去的打工人,现在的他,功成名就,四处指点江山,好像世界上就没他不能干的事情了。

他反而开始怕了,怕失败,怕栽跟头。

他的心态从开始搞电影就不对头,开始想着不挣钱,后来想着给后人一个标杆,然后又想着把电影工业的水平拉升一截子。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其实他选择《黑客帝国》这片子是对的,在科幻电影中,这种完全靠脑洞取胜的电影对特效的要求其实没有那么高,好多东西都可以用正常的拍摄手法解决。

完全不需要折腾得那么夸张,比如说,如果他愿意去其他国家拍摄,很多场景都不用搭,直接就可以租到现成的。

他这里只能重新做,然后还得做旧,折腾不说,效果还真就未必比出国拍摄好。

不过,话也说回来,他现在有点排斥出国,每次出国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快去快回的,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想法从没有从他的脑海中消除掉。

选择了这么个费力,还不是很讨好的方法拍摄,未尝没有逃避出国的原因。

你别看他似乎什么都会,但他一直都知道,其实自己会的并不多,才华也没那么惊才绝艳,他就是一个拿着外挂的普通人罢了。

从本质上,他就是个幸运者,身上的技能并没有完全经过自己的学习融会贯通,音乐还好,虽然前世算不得什么音乐家,但好歹也是麦霸,更是喜欢听歌,对各种音乐如数家珍,算是工科生里的文艺爱好者。

美术也还好,上一世除了手上不行,欣赏能力还是在线的。

但到了电影,一个完整的系统性学科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但两年来一路顺风顺水的他,已经习惯了先干再想的作风。

但回想起来,如果不是有水木那么多老师、教授、博士们在后面支撑着,他鼓捣的东西可能到了单晶铜就算封顶了。

他是冲在前面,但后面擦屁股的可还是水木的那些教授们,他扔出一个个项目,搞出一个个课题,每一个似乎都很重要,他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但如果没有帝都那庞大到几乎无法看清边界的人才储备作承接,他只能留下一堆堆的烂尾工程,根本收拾都收拾不过来。

他搞的专利池,技术池,资金池,开源池,所有的一切,其实他都只是起了一个头,然后都是数不清的其他人在为他拾遗补缺,这才是他能一路顺风顺水的核心关键。

王旭重要吗,他要是说自己不重要,估计上面都不会干,但也绝对没有说能够一个人打遍天下的能力。

他就是一个引路的,拓荒的,真正能够种出粮食,建出城寨的,靠的是水木、帝大、华科院这些国家级的科研院所。

关键的时候,关键的人,关键的话,人一辈子能遇到一次就是大机遇,王旭幸运地又遇到一个。

“明白了?”蒋文看王旭慢慢抬起头,眼睛很亮,脱口问道。

“明白了,蒋哥,谢了,我敬你一杯。”王旭点点头,如释重负,举杯,和蒋文一碰,仰头干掉。

辛辣的二锅头如刀子般咽下,火焰般的灼烧感涌起,痛快,酣畅,就是这种感觉。

“别瞎客气,细说说,你心里有事。”蒋文知道王旭想明白了,倒也对王旭到底是什么想不开有些好奇。

“就像你说的,怕了。”王旭絮絮叨叨地和蒋文讲起了自己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也不管蒋文听不听得懂,从文娱到科研,那几乎是讲了一个遍。

蒋文从开始听他讲写歌唱歌什么的,还不觉得咋地,到后来听到他在水木折腾的那些东西,嗯,有点懵,有点傻,就是大概那种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大受震撼的样子。

“得了,我还劝你呢,我都忍不住酸。你还敢说就这点东西,别说你才二十二岁,两百零二岁都得飘天上去。我听你说的那么热闹,你那些成就到底什么级别的。”蒋文对科学界那是真的不了解,这也是搞文艺的人的常态。

在他们看来,工业领域、科学领域和文艺领域几乎就没有什么搭边的地方。但事实上,所有的文艺革命,几乎都是工业革命的延续,从无例外。

如果没有从华夏传到欧洲的12平均律,不会有音乐的大变革,如果没有新颜料的发明,不会有绘画的大变革,如果没有各种精密的加工能力,钢琴就不可能诞生。

工业对文艺的影响远远超出从业者的想象,远的不说,只说近现代,无线电广播,收音机的发明直接让音乐从音乐厅走向了千家万户,歌手才因此正式成为一个体面的职业。

在那之前,那叫伶人,歌剧院里唱歌剧的都是贵族豢养的伶人罢了,供贵族们玩乐的玩具罢了。

一直到二十世纪,无线电和收音机,把音乐送入千家万户,才真正有了歌手这个职业。

后来的电影、电视、网剧、短剧,哪一个又不是如此呢,科技从来都是艺术发展的根源,在一个科技爆炸的时代,如果你不能很好的把握科技的动向,恐怕也没法在文艺领域里一直长盛不衰下去。

这一代的导演、演员,绝大部分都随着时间而消失于大众的视野,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有些挺厉害的,世界顶级,有些就那么回事,世界一流吧,不过没有历史级的发现,所以可能进不了教科书了。

”王旭装了个淡淡的杯。

“得得得,再听你说下去,我估计得先缓缓了,还历史级,还进教科书,姥姥。”蒋文不干了,怒斥。

“好好好,换个话题,你得了解一些科技的发展,就算不懂,也得理解科技的动向才行,至少知道那些东西能干什么,能对什么人产生印象才行。”王旭自己想明白了,就开始换个话题,对着蒋文输出了,这方面他在行啊。

“确实是这样,如果不是你这个片子,好多东西我都从没想过。

不瞒你说,跟着你拍这个片子我感觉我是真赚了。

别看我比你多拍了几年的电影,但你的好多理念,好多想法,我甚至根本都没动过那方面的心思,这完全就像两个世界的东西一样。

然后,你把这东西啪一下甩我跟前了,我当时真的震了。

不光是我,这么跟你说吧,老谋子前两天找我喝酒,我和他显摆在你这里看到的东西,他都说起想来你这里学学来着。”蒋文和王旭你敬我一杯,我还你一杯地喝着,眼看着就三瓶没了。

“他啊,不是以前就说要来吗,我还说怎么变卦了呢,怎么,大导演拉不下脸了?还要你来说?”王旭很诧异,张艺谋一直说要来来着,自从他看了王旭的几个片段之后,就对这片子念念不忘。

他一直有走出现有窠臼的念头,一直也在尝试,尝试了农村题材,但依旧没有脱离他原有的固定内在逻辑。

但科幻片是和他以前拍摄的东西完全不同的两个领域,那是一种全新的尝试,他想更深层次地去了解如何拍科幻片,没什么比加入剧组更好的方式了。

“才怪,他是忙着过审呢,和我一样,他的《活着》听说被上面卡了,找我喝酒也是问问我那片子的事情,估计是感觉同病相怜。

过两天估计他也就过来了,徐科估计也是,他们心都大着呢,你要说在观众啊,演员啊面前还能拿乔。

在你这里,呵呵。”蒋文笑笑,没再继续露几个大导的怯。

“我这里咋了?”王旭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懵地抬头问道。

“装傻是吧,你是一般演员嘛,你是一般导演嘛,你是投资方啊,还是那种拿钱不当钱,一个多亿随便玩玩的那种资方。”蒋文一言点明,用筷子指指王旭,暗示他装蒜。

“呃呃呃,还真是啊,我其实最没在意的反而是这个资方的身份。”王旭有些讪讪地笑了,他说的是实话,但实话可不是总让人们相信的。

要么怎么说华夏老祖宗厉害呢,早早的就把道德定在了那里,很多好的东西其实是反人性的,比如无私,大度,温良,谦恭什么的。

如果没有了道德的约束,全靠人性本身,那么人性其实也就和兽性没什么区别了。

人之所以不同于野兽,正是人们总结出来的对整个群体有益,但有损于个体的那些道德,正因为如此,道德才会和星空一样如此让人敬畏。

王旭知道自己的实情,他也知道他说的实话根本没人信,他更知道他很多时候做事情很硬气还真的就来源于他资方的身份。

他财富自由,自然就不会为五斗米折腰,他要用最新的科技,电脑建一座城池,就只能随他。

他敢全用布景拍,制片人还不会过多的干涉,就是他大不了自己投资不带你玩的派头让人忌惮。

就算是以无赖著称的蒋文,你问问他敢不敢像王旭这么任性。

所以,王旭不看重钱,其实仅仅是因为,他有,还有很多。别人不信王旭,仅仅是因为别人没有,还差很远,仅此而已。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两千万啊,听说又涨了?这按官方汇率都得小两亿了,好家伙,就拍一部电影,别管结果如何,就这摊子,就得吓死一大半业界同行。”蒋文滋啦嘬了一口酒,他和王旭喝酒最随意,都是想喝就喝,根本不用劝。

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能灌醉他的人不多,但这个王旭肯定是一个,但这个人很讲究,他从来不会灌别人喝酒。

“那倒是,香江整天大制作大制作的吹,还没这片子四分之一的投资。”王旭日常踩香江已成为习惯。

“可不,说起来也奇怪,你怎么好像对香江一直意见挺大的,你不也是在那里冒头的吗,你媳妇还是拿那边身份证。”

“没有,不可能,不是我,我媳妇帝都户口,国家都承认的。”王旭否认三连,顺便帮王霏澄清,这一世,他可没让王霏注销户口,帝都户口可好用了,香江的又不值钱。

这会儿的国内户口管理并不严,很多入了海外国籍的都还保留着华夏的户口呢,何况王霏只是在香江居留罢了。

王旭通过姜主任和上面打个招呼,王霏的户口自然留的稳稳的,上面也不是很希望王旭真的整一个涉外婚姻,虽然不是不行,但未来总是给人留口实,麻烦得很。

一顿小酒喝过,王旭给王霏打了个电话,报备一下自己不回去了,和蒋文在昌平睡了。

想明白了,其实心事也就放开了,王旭并不缺技能,只是太害怕失败罢了。但现在,王旭看开了,失败就失败吧,干吗非要搞得自己忧国忧民的有什么好。

他现在就想拍个自己喜欢的片子就行了,说好自己的故事,弄好自己的画面,一切就够了,其他人能成长固然好,没有也死不了人。

华夏那么大,前世影视剧烂成那样也没咋地啊,有的是人自然会去探索的,用不着把责任莫名其妙的背在自己身上。

王旭的项目组在这里现在固定租了不少的民房,王旭有时候犯懒不想回去,或者王霏演出去了不在家,就在这边窝一宿。

剧组还建了一个专门用来接待的临时酒店,用的都是预制板才建的,建筑系和土木系共同承接的一个科研项目的

打开民房,这里是长期租用的,一直有人照看着,屋内的炉子一直烧着火,屋内暖洋洋的。

火炉上还坐着一个铝壶,里面烧着开水,呼呼冒着蒸汽,让干燥的屋内能够多保持一点湿润。

这是传统的加湿方式,帝都人都在屋里洗脸,用脸盆,毛巾也都在屋里晾干,这样都可以为屋里增添一点湿润的感觉。

前世王旭一直到很大,都没搞明白为啥空调还需要除湿这种档位,这不闲的嘛,直到去南方过了几年。

那真是,刚去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的衣服没晾干,自己的被子忘了晒,直到他看到床头的蘑菇,才彻底绝了大惊小怪的念头。

壶旁边还有个锡纸包,一直在炉子上烤着,看得见的黑油都流出来了。

这是王旭出门前吩咐打扫的阿姨给烤上的地瓜,嗯,又被东北老铁带歪了,帝都话还是喜欢叫红薯。

从冰天雪地的外面回来,走进暖洋洋的房间,吃上一口烤出来红薯,甜丝丝的,外皮带点焦的感觉,甜的是嘴,暖的是心,那简直是冬季必备的最佳宵夜。

不知道这一次,那个酒店能弄得咋样,那个就是王旭提出的那个未来建筑构想中的

王旭没去搞什么视察,那纯粹添乱,犯不着哪里都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反正土木的教授说,肯定到时候能用上,那就行了。

其实不行也没啥,大不了安排去昌平县城里住就是了,县城里好歹还是有宾馆的,这地方又不是啥旅游胜地,房间充裕的很。

沙耶先生自然会搞定,其实都用不着罗伯特沙耶,王晶,甚至张大军都足以搞定这种小事情。

王旭也感觉自己有点太急切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剧组,都承载了太多的科研项目在其中,有点太仓促了,反而让很多事情变得不那么可控。

真的自己没必要那么着急,像他以前做的那样,做好一件事,让成果来说话,比什么都好,硬塞进关系不大的东西,反而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

就比如这个快拆型的酒店,其实这真不是什么急用的东西,也没有多少的市场价值,除了能用来吹吹牛逼,出几篇论文,真心没多大商业价值。

更何况这东西还不成熟,住起来可能这里那里一大堆的问题,到时候反而让自己的剧组分心,得不偿失。

不过既然已经干了,也就算了,相信教授们会尽量弄好的就行了,实在不行,那就分心呗,还能咋样。

只是不能再搞新东西进来了,剧组还是得运作得像个正经剧组,而不能真变成科研基地了。

王旭搓搓手,拉上羽绒被盖着,屋子不大,睡得离炉子不远,炉火和烟囱烤着,暖和着呢,什么,煤气?放心,风斗都装好了,老帝都人了,这个熟。

昌平这里没烧火炕,帝都以前还有盘火炕的习惯,但火炕得烧柴,人口越来越多以后,西山都快砍秃了,于是就不再让砍柴了,改用煤烧炕。

这老百姓就有些烧不起了,大家纷纷改成了煤炉子,火炕就渐渐淡出了帝都人的视线,成为了一种古早的传说。

帝都的冬天一般不会太冷,很少会有零下十度以下的天气出现,后来大概也就是这几年之后,真的就是冬天越来越短,温度也越来越高。

王旭小时候,每年冬天都还有一尺左右厚的雪,打雪仗堆雪人都不是什么难题,南方学生来帝都的

而到了十年后,帝都似乎就没再见过十公分以上的大雪,雪还没落地就开始化了,落地就显得很是泥泞,即便积了些雪,也得小心翼翼地用手刮下来,不然就会刮到地下的土。

别说堆雪人了,打个雪仗都显得脏兮兮的,玩一会儿回家,衣服就得洗,这大冬天,谁愿意摸凉水啊。

所以,再后来,南方学生来帝都不再玩雪了,要想看雪就只能去东北老铁的地盘才行了。

全球变暖,真的是肉眼可见的,你没看北极航线都快能全年通行了嘛。

——

(明天见,10k啊,我都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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