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梁芳轻声细语道:
“这……这,真的好么?”
朱佑极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舅舅那边,本宫自会向他解释清楚,况且他也不糊涂,待本宫这么做了,舅舅自会领悟我的心意,你们只需照办便是!”
梁芳连忙应道:“请主子放心!”
朱佑极举起弓箭,瞄准靶心,忽然话锋一转:“对了,那怀恩老头。
此刻被关押在何处,你知道么?”
梁芳赶忙回道:
“回主子,他被关押在北镇抚司。”
朱佑极微微颔首:“好,速去点齐人马。
待会儿随本宫出宫一趟!”
梁芳闻言,神色一紧,连忙劝阻:
“主子,您可不能私自出宫啊!若真要出宫,也须得摆出皇家仪仗、禁街开道、数千羽林卫护送才行啊!”
朱佑极眉头紧锁,沉声道:
“为何不能私自出宫?
摆仪仗出宫,又有何意义?”
梁芳连忙回道:“是陛……陛下亲自吩咐的。
自您中毒一事发生后,紫禁城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就连皇城之内,也是羽林卫随处可见,怎可能让您私自出宫呢?”
朱佑极闻言,脸色一沉,坚决道:
“不行,我定要私自出去。
你们若不放心,多安排些人手便是!”
阿大见状,连忙劝道:
“主子,陛下的确有过吩咐啊!”
朱佑极微微点头,却猛然怒吼:“看来你们一个个都敢拦着本宫,难道你们不怕死吗?”
随着朱佑极的语气加重。
周围人皆吓得跪倒在地。
见朱佑极执意如此,梁芳见状,连忙道:
“好的,请主子放心,奴婢这就提前派人去安排,定保万无一失!”
说完,梁芳便匆匆走了出去。
朱佑极语气稍缓,道:
“嗯,对了,还有一件事,阿大!”
阿大连忙应声:“请主子示下!”
朱佑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去凤翔卫,多带些羽林卫,将指挥使孙辅召到文华殿。
然后盯着他,等一刻钟左右,再送他回去。
之后,将凤翔卫的两位副指挥和几个总兵,全部押到文华殿来!”
御前侍卫阿大应声:“属下明白!”
待阿大等人离开后,朱佑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呵,本宫略施小计。
这些武夫便得乖乖实话实说,毕竟他们都是武将,不像文人那般狡猾善变!”
内阁首辅*李秉府邸。
府邸门前。
车马如龙,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众多官员络绎不绝地步入那气势恢宏的府邸,中堂之外,庭院之中。
桌上珍馐佳肴琳琅满目,美酒佳肴交相辉映,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官员们身着华服,谈笑风生。
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与优雅,仿佛这是一场盛大的宴会,充满了欢声笑语。
当宴会进行到高潮时,一位身着锦袍的官员缓缓起身,他手捧一只精致的玉盒,步履轻盈地走向主位上的首辅李秉。
面带微笑,恭敬地呈上玉盒,轻声说道:
“大人,此乃卑职的一点心意,请大人笑纳。”
言罢,轻轻打开玉盒,只见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价值连城的玉佩。
首辅李秉微微一笑,并未推辞。
只是轻轻点头,示意收下。
这一幕,仿佛是一个信号。
瞬间点燃了宴会上的气氛。
其他官员纷纷效仿,有的献上名贵的字画,有的呈上珍稀的珠宝,有的则献上珍贵的药材,竞相讨好李秉。
李秉站起身,慷慨激昂地说道:
“本阁在此多谢诸位!”
众人连忙摆手,纷纷回道:“阁老不用谢!”
左都御史谢迁望着这一众官员,心中感慨万千,很多都是原本东林党的成员,如今却见风使舵,眼见东林党倒台,纷纷倒戈相向。
内阁大臣马文升轻声说道:“谢迁,你看看这些人,当初可都是跟着商辂和刘健跑的,如今东林党倒了,却跑李秉这来了!”
谢迁微微一笑,回道:“这没什么稀奇的,当官嘛,不都是墙头草,随风摇吗?
不然这官是当不久的!”
兵部尚书王越悄然将李秉拉到一侧,语重心长地劝诫道:“李首辅,这些礼品万万不可收受。
如今正值陛下严惩贪腐官员之际,若此刻接受贿赂,岂不是自投罗网,往风口浪尖上撞吗?”
首辅李秉轻轻扫视周围众人,轻轻摇头。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王越,你岂会以为本阁会贪图这些小恩小惠?
他们今日来访,真正目的并非送礼,而是意图改弦易辙,弃暗投明,故而,本阁若不收下这些礼品,只怕会适得其反。”
王越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
“我们为何要收下这些?为何要接纳他们的投靠?难道阁老还想重蹈商辂的覆辙吗?”
李秉闻言,面色微沉,不悦地回应:
“王尚书,此言差矣!
你可曾记得当初我们被东林党欺压之时的无助与屈辱?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反击的机会,能够压制东林党,岂能轻易放弃?”
王越急忙反驳:“党争乃是国之毒瘤,如今陛下已对东林党施以重压,阁老此时更应主动放弃手中权势,如此才能消除朝中党派之争。
倘若再收拢他们。
我们岂不成了第二个东林党?陛下先前的努力岂不付诸东流,只是换汤不换药罢了!”
李秉怒目而视,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怒与不甘:“本阁历经磨难,才获得今日之地位与权势。
当初东林党如日中天,我们忍气吞声,如今他们倒台,轮到我们当家做主。
你竟要我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权力?”
王越见状,深知再劝无益,只得无奈叹息:
“阁老,下官一片赤诚,是为你好!”
李秉挥手打断,语气冰冷:
“罢了,本阁不愿再听。
你既无心参与本阁宴会,便请自便吧!”
王越见李秉心意已决,不再多言,只得长叹一声,准备离去。
工部左侍郎林翰见状,急忙上前拉住王越的手,关切地问道:“王尚书,这是为何?
不吃了,再走吗?”
王越轻轻扫了一眼李秉,淡淡道:“哎,今日在下胃口不佳,诸位尽兴便是,告辞!”
言罢,王越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李秉望着王越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并未加以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