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县城医院的病房内。
李招娣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眼底满是恐惧。
韦二瞒着她去堵林家出殡,后来她特意找人问过。
这么损阴德的事,干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李招娣想起从那事后,家里接二连三地出事,没一件顺心的。
她咬紧牙,不断安慰着,可能只是巧合。
“你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买饭,想饿死我吗?”韦二瞪着她,劈头盖脸地就没骂。
今天够倒霉的,他火气一直堵嗓子眼。
港口那边会赔偿,但现在全是他先掏钱,以后赔多少还不一定。
韦二心底清楚,他儿子因串岗导致的事故,以后能不能再去上工还另说。
“你干的缺德事,苦难全落在阿盛头上了。”
“你胡说什么?”韦二心里慌得很,声音更大。
叩,叩,
“病人家属,请保持肃静,别影响其他病人。”一个护士推门而入,神情严肃地说。
李招娣抿着唇,眼眶红了,不断抬手擦眼泪。
她瞪着韦二,没敢继续说,怕被护士赶出去。
“李招娣,我不打你是给你脸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韦二放低声音,目光阴冷。
这间病房只有他们一床病人,旁边床铺得干净整洁,他也不敢躺上去,觉得晦气。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林家的事你敢说自己问心无愧?”
“拦出殡,天理难容,报应啊…”李招娣难得硬气一回。
村里人现在都绕着她家走,她刚开始还不知道。
前几天经过村里大榕树,有几个老人说怕染上晦气。
老人们对白事都避讳。
说韦二上赶着去拦出殡,迟早会遭报应的。
“你…”韦二气得捂住心口,眼底暗光闪过。
没理也要争上三分,他倏地起身,
“啪!”
李招娣恨恨地瞪他,继续说,“你回村里听听,现在谁敢跟你多靠近?”
韦二身子晃了一下,瞬间瘫坐在椅子上。
他不怕吗?
其实他比谁都怕,但当时他被心底的贪念蒙蔽了双眼,根本顾不上那么多。
他知道林家不会赖账,但他更想让儿子娶林紫烟。
谁不想家里有个聚宝盆?
韦二现在还深信那个老道士说的话。
后来女儿出的主意,他正想做,又碰上抓敌特分子,就没敢动手。
…
晚上,林家堂屋内。
林阿太正在准备,明天去坟头祭拜的东西。
二妹晓晓在一旁帮忙。
“阿太,你听说韦盛家的事了吗?”林紫烟蹲在一旁问。
她拿了一个苹果,小口吃着。
皎皎学着她的样子,同样拿着一个苹果,蹲在她旁边。
阿太随口道,“有因就有果,咱不操心别人家的事。”
“倒是你,胖妞都结婚了,你要跟云深处到啥时候?”
林紫烟咬了一口苹果,突然觉得它不甜,有点酸。
现在的水果多贵,她不是不知道。
陆云深拎了一大袋过来,说是多吃对身体好。
“阿太,不急。”林紫烟故作淡定地道。
她心里嘀咕,才谈多久就结婚…
阿太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忙,没多问什么。
明天的祭拜她可以去,正好多烧点纸钱,怕他们在那边钱不够花。
没一个会儿,陈婶子就提着几个袋子走进来。
“阿太,你要的东西都买齐了,幸好今天是赶集日,不然找不齐。”陈婶子说着,把东西放下。
她摸了摸皎皎的头发,感叹道,“转眼大半年就过去了,日子过得真快。”
说到最后,有些哽咽。
林紫烟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
陈婶子笑着点头,“阿烟,明天的祭拜我让阿德陪你们去,现在草应该长高不少。”
阿太忙摆手,“不用,我让阿烟的对象明天一起去。
胖妞他们刚新婚,别沾这事。”
陈婶子还想说什么,想到韦家的事忙顿住。
那时阿太听说拦出殡时,只是冷笑,连句脏话都没骂。
林紫烟没意见,一切听阿太安排。
因为是新玟,才年前祭拜。
“那我先回去,明天还有很多事。”陈婶子没多留,起身离开。
晚上的风冷飕飕的,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皎皎连打几个喷嚏,才缓过来。
…
第二天一早,
林家去拜祭,院子的门全锁上。
覃阿太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双手一背,正想离开,听到议论声,
“我早说了,韦家肯定会倒大霉的。”
“听说是韦盛找陈家的女婿………”
覃阿太听完,转身就往陈家走。
她正找不到出气口,把事故责任往那个上门女婿一推,不就全解决了?
陈家还能维护一个外姓人不成?
覃阿太今天本想来林家,跟着去拜祭一下。
她怕自己儿子真因那时候拦出殡,被小鬼缠上。
现在村里人都这么想的。
啪!啪!啪!
覃阿太用力拍着陈家的大门。
“谁啊,大早上的拍什么门?”陈婶子大声问道。
她打开门看到覃阿太,愣了几秒。
“我!”覃阿太推开她,大步走进里屋。
曹德在厨房洗碗,听到声音只往外瞧了一眼。
胖妞看到覃阿太,心咯噔一跳。
“你家女婿呢?”覃阿太自顾自地走到里屋,拉藤椅坐下。
陈叔眉心紧皱,看着她摆长辈样子,嘴角微扯。
陈家是没有老人了,不是没人。
二狗子小着,但他还在,找上门算什么事?
“阿德在洗碗,你有事?”陈叔语气平淡,直接拿起桌上的菜,放入旁边的木柜里。
覃阿太瞪着他,冷哼道,“港口的事你们打算怎办?”
“我家阿盛腿断了,都是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