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夜逃离青州,去到了离青州不远的一个背靠大山的小村落里。
夜色朦胧,村里静悄悄的。
成稳婆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生怕惊扰了成家村里的一群大嘴巴,闹得人尽皆知。
在村落里绕来绕去,终于在一处破旧的小院子前停了下来。
奇怪的是,院中的屋子内竟点着烛火,此时都已经三更天了,主人还没休息。
“大妹子?成兄弟?休息了吗?”
成稳婆压低声音入院,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的景象。
不一会,屋子的门被推开。
一个身高挺拔,却有些骨瘦嶙材的男人朝她走近。
“成婶,你怎么回来了?”成河旺很是意外,连忙将其引进屋。
成稳婆这才看到屋内的景象,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大吃一惊,看着床上略有些憔悴的柳青青,担忧询问:“大妹子,你这是怎么了?”
成河旺的情绪很低落,没多注意到她怀中还抱着个小女婴。
柳青青也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青青她小产了!”
成稳婆闻言,直接变了脸色,急声询问:“怎么没请大夫和稳婆过来啊?”
看着盆里装的血水,想来是刚小产不久。
“我这有些银子,成兄弟,你快去请个大夫过来,这要是折损了身子可不好了啊!”
成河旺摇了摇头,“没用的。”
“青青是入夜时被那柳茵茵推了一把才小产的,村里的大夫和稳婆心知孩子保不住,都不肯过来帮忙,就怕沾染了晦气!”
所以至今,孩子没了的消息也没被传出去,但却成了村里人默认的事实。
成稳婆的一张老脸顿时变得凶神恶煞,“天杀的!这群畜生就该遭天谴!”
柳青青的鼻头一酸,一个没忍住,又轻声啼哭了起来。
“别哭了。”成河旺幽幽的叹了口气,搂着自家婆娘安慰,“那柳茵茵迟早得报应!”
“孩子既然没了,就说明跟我们没什么缘分.”
成稳婆心里也不好受,却只能跟着宽慰道:“是啊大妹子!你也别太难过,家里还有五个可怜的孩子要顾呢。”
别看这成河旺夫妇俩穷得叮当响,他们膝下可是生养了五个孩子。
然而这恶运似乎专挑苦命人祸祸,这夫妇俩人的五个儿子都各有各的糟心事。
大儿子成大勇三岁那年脸上长了个黑疤,家里又穷,至今十九岁了还没人敢嫁给他;二儿子成二锅自幼到现在也没吃几两米饭,却长得肥头圆脑的,脾气又暴躁,十里八村的人看见他就沭;
三儿子成三金自幼就是个病秧子,身患腿疾,卧床不起;四儿子成四牛倒是身体康健,却被村里人当作扒手,流言满村飞,所有人对他避之不及;
可怜的五儿子成五羊今年才六岁,就生了场大病,彻底说不出话了。
成稳婆不禁想着,孩子没了也好,这要是再生出一个苦命的孩子,这家人可怎么办.
“哇呜.哇呜呜.”
她正替俩人愁着,差点忘了自己的正事。听到怀中女婴强劲有力的哭声,才猛地回神。
成河旺夫妇也听到了,有些意外,视线齐齐的落在那女婴身上。
“成婶.这娃娃是?”
成稳婆被问得一愣,面色复杂的看了会对面俩人。
她在成家村生活了二十几年,过得不好,但唯独成河旺夫妇对她尤为照顾。
知道她想去城里讨个活计,也毫不吝啬的卖了好不容易猎到的几只野兔,把她送去城里。
这夫妇俩人,心眼好,是现下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
思及此,成稳婆就将她在青州的所有遭遇都说了出来,期间不忘掩盖青州知府夫人的真实身份。
他们只是小人物,在偏僻的村落里偷闲度日,实在不适合卷入巨大的风波里。
成稳婆有私心,她希望有人能代她照顾这个女婴,但她不希望因为她自己,祸害了无辜善良的成河旺夫妇。
“这世间竟有这么丧心病狂的爹!”
柳青青义愤填膺的拍了下床铺,看向女婴的双眸瞬间擒满了泪水。
“这孩子真是可怜.刚出生就遭此一难,能走到这,也是个奇迹!”
成河旺附和道:“是啊!成婶,这孩子倒是坚强得很。照你这般说,她这一路不哭不闹的,也太懂事了!”
“成婶,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