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河旺独自一人拐入小巷,靠着记忆摸索前行。
那年他带着成五羊和成四牛来到青州城找成婶,差不多就是那个位置。
另外一边的兄弟三人,在集市里专挑一些给产后妇人补身体的肉买,这些肉在县里都很少见,几人买了三斤肉就舍不得买了。
成五羊掂了掂手里的肉,奶声道:“好贵!”
就这三斤,花了他们近五百文。
“二哥、小五,我们还是到下一个县里买吧!这些肉也够娘和妹妹吃了!”
成二锅也同意,俩人对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倒是成五羊,看了眼一旁卖包谷种子的店,拉了下他两个哥的袖子:“四哥,二哥,我们要不买点包谷吧!”
成四牛犯难了,“小五,咱那一亩田种不了包谷的。”
成五羊不依,“四哥,小五想要”
成二锅见状,拍了下成老四的肩膀,瞪了他一眼:“要就买啊!就一罐包谷种子,给小五买包算了。”
成四牛无奈,只能应了下来。
三人磨蹭着到了城门那里,成河旺早就等那了。
“来了?快出城吧!”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落寞,跳上牛车后也不说话。
返程的路上飘起细雪,但是不挡路,也不妨碍牛车走动。
成河旺望着前方的路,闷闷不乐。
他没找到成婶,成婶原先住的那地也荒废了。
他不敢进去看,只是远远瞟了一眼,无声的离开了。
但愿他只是多心了,成婶能够平安才好。
成四牛看出他爹心情不好,脑子转了转,紧接着掏出钱袋,乐呵呵道:“爹,二哥,你们的钱袋呢?我们来数数赚了多少银子!”
被他这么一提醒,父子俩人连忙将钱袋都交了出去,最后兜转到了成小五手上。
成四牛磨着手掌掌心,双眸炯炯有神。
成五羊细细点了一下,卖给百姓的鱼,所有加起来有近一万多文铜钱,折算过来也有近十两。
有两筐卖给骑金马的男人,那男人直接丢给了他们两个十两银锭子,还有赫知府的一两半。
这两百多条鱼,赚三十多两银子。
知道这个数字的父子四人沉默了,成河旺心想,他怕是干一辈子到死,都赚不到这个钱。
成二锅架着牛车,磕巴道:“爹你说咱家那个地窖会不会是个银矿.?”
这要是再这么产鱼下去,他们家是不是富可敌国了?
“咱还干啥活啊?直接靠那地窖,就能让娘和妹妹过得好了!”
“别胡说!”
成河旺的内心是不安的,“哪有什么不努力纯靠天活着的日子?”
“这日子就是要靠自己双手,一点点去拼,一点点去升起来!”
“要是靠着那地窖,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哪一天它要是断了给我们的那些资源,我们是不是得饿死?”
成二锅被训了一顿,低着头嘟囔道:“那你和娘不也累死累活干了大半辈子,起早贪黑的,最后还是吃不上饭.”
“你找揍是不是?”
成河旺朝着他那圆圆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一下,凶神恶煞的吼道:“我和你娘过得好着呢!这日子从来就是这样的,有什么好怨的?”
成二锅摸着后脑,不满极了,“那话也不是那么说啊!”
“咱家又不是不努力!你看每年种田,咱家哪个人不是天没亮就起来干到天黑,到头来呢?一点粮食都产不出来!”
“一、两年是意外,三十年就是老天针对咱们了!”
“还有那地窖,十几年了!放啥烂啥!咱辛苦到县里打劳工挣的糙米全在里面过几个时辰给糟蹋了!在里面放过的糙米,娘吃了还病了好几天呢!”
成二锅活了十几年,自然知道他家有多倒霉。
他心里不止一次埋怨,不理解为什么他们都拼了命干了,却连想要一天有两顿糙米就好,都没办法满足。
成河旺沉默了,拳头攥紧,脸也黑沉沉的。
小萝卜头倚靠在他四哥大腿上,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了,完全不在意俩人说的话。
成四牛默默的收好几个钱袋,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不缓不慢接道:“所以,现在老天爷在帮我们了。”
他清淡又低沉的嗓音传入另外俩人耳中,让俩人渐渐冷静了下来。
成四牛弯唇笑了笑,脸上没有一丝不满亦或是怨气,“二哥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