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走到桌前,上面摆放着一个精致的花瓶。
项身刻满了青蓝色的花纹,瓶身光泽而圆润。在瓶口处,隐约还能看见一条很小的裂纹。
温声笙眼眶陡然一酸,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
“看来你很喜欢。”
半明半暗中,高大冰冷的男人缓缓起身,从光暗的交界处朝着温声笙走来,气势逼人,令人不寒而颤。
温声笙愣神间,项景何已经走到她跟前,一双漆黑如墨的黑眸漫不经心地瞧着她,嗓音散漫:“如果我没记错,这花瓶,是曾经的季家二叔季明渊的藏品吧。”
“温声笙,你千方百计想要得到,是为了什么?”
温声笙被逼得后退两步,抵在了身后的书桌上。
她紧了紧手指,强装冷静低声道:“我只是觉得好看,而且……”
“而且什么?”项景何缓缓低眸,目光阴冷幽深。
他步步紧逼,温声笙都感觉自己的呼吸顿了一瞬。
“而且,这花瓶价值不菲。我想,给自己在离婚后留些钱财。”
项景何的眸子一深,略凉的手指捏着温声笙的下巴,逼迫女人看向自己。
他查过温声笙的身世,父亲不疼,母亲失踪。
不过倒是不笨,还知道未雨绸缪。
温声笙感觉心口被人狠狠地攥紧。
昏暗的室内,男人的靠近宛如黑暗中的野兽潜伏出来,骇人可怕。
那冰凉的手缓缓收回,男人又隐没在了黑暗之中,一双腿随意地搭着,手指“啪嗒”在茶几上敲出几声响声。
“出去。”
“好……”
温声笙小心翼翼地捧着花瓶,离开了书房。
回到冰冷的婚房内,温声笙把花瓶用盒子装好,放置在床头。
八年前,父亲温若海和小三刘如意算计她母亲季清雅,用温声笙的命作威胁交换母亲季清雅手中的股份。
母亲和四个舅舅心急如焚,却不想连夜赶回来救她的时候出了车祸,车身翻进海里,了无音讯。
这八年来,温声笙一直试想过变得强大,把属于他们季家的东西一点点拿回来。
只是可惜,哪怕是竭尽全力,她也只是足够浑浑噩噩地活着而已。
而如今,她借着项景何拿回了第一件季家的东西。
或许,她可以借助项景何的力量,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项家的少夫人,哪怕是不受待见,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温声笙靠在床上,孕后的疲倦再一次袭来。
她迷迷糊糊的,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季家别墅。
“呀,我们的小九八岁了呢。快看,这是大舅舅给你准备的漂亮裙子,好不好看?”
“我说大哥啊,你这裙子也太笨重了吧,现在小丫头可不喜欢这个。来,小九,四舅舅特地给你买了把弓箭,咱们把弓箭学好,以后有坏人要欺负你,你就打死他。”
“诶诶诶老四,你干嘛呢。小九有我们护着,这辈子都没人敢欺负她。”
“那可不,小九可是我们的宝贝呢!”
很快的,美好的画面被撕毁。
“季清雅,我再说一次,季家的股份全部给我,否则,我就把你女儿推下去!”
“啧啧啧,这小脸蛋细嫩得呀,也不知道在上面划一刀,会怎么样。”
“温若海,我马上回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别动小九,那也是你的女儿!”
“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所有的声音全部戛然而止,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地裹住了她。
温声笙猛地从梦中惊醒,汗水浸湿了背后,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夜幕已经降临,室外星光点点,夜风从敞开的窗帘里吹了进来,散了几分闷热。
温声笙低眉,看着床头摆放着的花瓶,眼里的惊恐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腥红的狠意。
温若海,刘如意……
你们设计害的季家家破人亡,如今却毫无愧意活得好好的。
抚摸着还没隆起的肚子,温声笙的双眸逐渐坚定了起来。
项景何权势滔天,她若是想复仇,从这个男人身上下手无疑是条捷径。
……
烈阳天,室内空调开到了二十度。
温声笙一打开门,便看到客厅坐着十几个男男女女,偌大的茶几上摆满了吃的,音乐声嘈杂地从两旁的音响中响起。
项景何慵懒地坐在长形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叉翘着二郎腿。眉眼懒懒散散的,看不出情绪。
“项总,你这次结婚也太突然了吧,我们这份子钱都没来得及送呢。”
“诶诶诶,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咱们项总都没到场,你给谁送份子钱呢!”
大家又调侃了两句,一个年轻的红发男生恭敬地给项景何递了一根烟:“项总,要我说啊,这婚礼都不该办。整人家姑娘一个人,多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