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龛之中,邪气扑面,莫子非感到一阵恶寒。浓浓的腐臭气息扑鼻而来,灵衍捂着小嘴差点呕吐出来。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莫子非骇然问道。
甘棠叹息道:“它是伪仙器的器灵……若不是它的指引,我已在这绝境中死了千万次。”
“它的……指引?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有自己的灵智?就是你所说的高人?”莫子非问道。
“嗯。”甘棠阴郁地点点头。
盯着佛龛之中干瘪婴儿似的怪物,莫子非感到一阵恍惚,紧接着,心神似乎被摄一般,其他景色消失,眼中只剩下那干瘪的“器灵”。
“莫子非……”器灵的嘴唇微微扇动,发出一阵昆虫也似的叫声,让人心中有如干火烧灼,烦躁不安。
然而就在这时,莫子非忽然又听到一声冷笑似的“哼”,他的神志犹如浑浑噩噩的醉鬼被忽然浇了一瓢雪水,猛然惊醒,而那器灵却像是受到极大惊吓,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后,佛龛“嘭”一声关上了。
甘棠也连带着受到冲击,“噗嗤”吐出一口鲜血,惊骇回头看着莫子非道:“莫兄!这并非我意,你息怒!”
莫子非先是有些莫名,继而明白过来,即使这器灵有些邪异的本事,但在体内黑棺面前估计也差着几个辈儿,方才被器灵试图控制他的心神,却被黑棺直接惊退。
既然甘棠将之当成了是他的本事,他也就顺水推舟,故作高深道:“我知道不是你的意思,只是敲打一下这器灵罢了,让它把那些花花心思收起来吧。”
甘棠心有余悸道:“我想这器灵已经见识到莫兄的厉害,不敢再有一丝不敬了。”他已经和器灵结合在一起,故而能从器灵情绪之中感受到极度的惊恐,这器灵此时邪气全无,如同一只遇到捕食者的野兽般颤抖不已!
莫子非道:“你方才不是说着负宫之上有造化么,我很感兴趣,说来听听。”
甘棠心道:这莫家的天骄确实非常,竟然能压制住伪仙器器灵。这一路上甘棠受到器灵保护,也看到了它的邪恶和强大,但现在却被莫子非轻易“压制”,这怎能叫他不震撼。
既然如此,就竭力与之合作,说不定还能获得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于是甘棠殷勤解释道:“据我背上的器灵所说,这负宫之上是雷魔六大洞府之一的辟易宫,其中虽有危险重重,但也有无数秘籍法宝,机缘无数……”
甘棠口沫横飞的讲述并未让莫子非有所贪念,他深知自己只是一个刚晋入筑基境界的小修士,这危机重重的雷魔洞府显然不是他的舞台,虽然甘棠说的十分好听,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获得机缘,要付出的代价并不是人人都能承受,而且还需要一定的运气。
现在的重中之重只有一条:如何出去。
莫子非毫不留情打断甘棠道:“我现在只想知道,要如何出去。”
甘棠有些尴尬道:“这……没想到莫兄对这些身外之物如此淡泊……那我给莫兄问问。”
说罢甘棠回头对着背上的佛龛私语几句,似乎在询问商议,他说的话莫子非并听不懂,应该是一种特殊的语言。
末了,甘棠抬头对莫子非笑道:“莫兄,器灵说它这么多年没有出去过,也不知方法,想要出去,推测只有进入辟易宫中才能寻得方法。”
莫子非沉默不语,望向远处黑暗中那些形影模糊的亭台楼阁,沧桑而邪异的感觉笼罩心头,这里绝不比下面更安全。
他无声地看了甘棠一眼,这什么鬼器灵说的话他是一句都不信,但眼前似乎没有其他办法,从负宫身上下去找那些不把凡人当人看的修士?那还不如选择器灵。
即使现在他已筑基,严格来说不属于凡人,但莫子非两世为人的经验告诉他,面对他这样一个不到二十岁就筑基且无宗无派的“怪胎”,传说中被各大门派当做香饽饽争抢的美好场景不会出现,多半是被直接击杀,免得影响各宗之间的和谐!
甘棠被莫子非看的浑身发毛,他现在根本拿不准此人,身上有神秘“通行证”不说,又能轻易压制器灵,难道说这家伙其实是某大能所化?
“走吧!”莫子非长出一口气,既然选择了甘棠这条路,那就走到黑。
甘棠松了口气,大喜道:“好,莫兄,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
二人随即向着最近的一座宫殿走去,甘棠告诉莫子非辟易宫原本是雷魔直接使用修为从中原某大宗之中搬来,除了辟易宫之外,这雷魔洞府之中还有“夕张”、“千禅”、“归夭”、“扶湛”、“混壶”五大宫。
其中辟易宫多存放雷魔收集的一些功法,而其他五大宗的东西门类也各不相同,有法宝、灵丹等物。
说话之间,三人来到一座高大的建筑之前。这座建筑足有几十米高度,离得近了,莫子非才看到整个建筑上都散发着一层微弱的荧光,有着粼粼鬼火。
怪不得这浮宫之上依然有些许微光,想必都是这些建筑发出的,只是离得远了反而察觉不到。
这座建筑风格典雅庄严,是典型的中原风格,只是在这一层磷光之中显得鬼气森森。宫殿门口一座残破不堪的石碑,上面的字迹更是模糊不清。
莫子非想不明白雷魔究竟是何身份,那道巨龙般的身影和雷魔又是什么关系呢?他又为何要收集这许多东西放在洞府之中,按理来说这空间是他陨落之际开辟的,这些东西他都用不上了……难道说这家伙有囤积癖?
莫子非胡乱猜测着,灵衍的声音却传来:“少爷,这里好像有人来过……”
甘棠和莫子非定睛一看,顿时一怔,落满灰尘的小路上竟然有几行清晰的脚印,显然不久之前有人进入了此地。
会是谁!五大宗修士?不应该,方才几名想要冲上来的修士下场之悲惨他们已经看在眼里,还有谁能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