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荆川收到外卖账单时,车子恰好驶进市区。
本想让她多订一份,但想了想还是没说。
十几分钟后,门铃响起,方菲心想不愧是市中心,连外卖都到得那么快。
想着打开门,入眼的却是一束很大的玫瑰花。
她刚寻思外卖员送错地址了,被花挡住上半身的男人就说:“是方小姐吗?这是你男朋友送你的九十九朵玫瑰花,寓意感情长长久久,请你查收。”
男人刻意把声调压低,一口字正腔圆的播音腔,但他一开口,方菲就认出是傅荆川。
毕竟他的声音是那么磁性特别。
可这特别的声音,以前听着有多暖,如今听着就有多寒。
她放在裤缝两侧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可只是那么一瞬,她就松开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对自己说。
随即,她尾音上扬哦了一声:“是我的哪位男朋友?”
傅荆川闻言,立马放下花束露出脸来:“除了我,你还有别的男朋友?”
也不等方菲回答,搂着她就往屋内走,用脚后跟踢上门,再把花扔在桌子上,抱住方菲的腰轻轻一提,方菲就悬空在他的腰间,为了防止摔下去,方菲两条腿下意识地缠住傅荆川的腰。
傅荆川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扶着她的背,游刃有余的在她嘴上啄了啄:“回答我,别的男朋友是谁?”
方菲往后躲了躲,却没躲过,她皱了皱鼻子:“我知道是你,故意开玩笑的。”
傅荆川的啄变成了轻咬:“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我很不喜欢。”
方菲觉得很好笑。
不过就是演戏而已,傅荆川却把深情霸总的双标影响演得入木三分。
他开着最大的玩笑,却不许她很小的捉弄。
若她没被唐允安点醒,肯定会被他这番话感动,自作多情的认为他很在意自己。
如今,她心底冷笑,脸上则陪他演:“好,不过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不欢迎?”
“我只是很意外。”
“因为想你。”傅荆川凑到她耳边,“心里想,身体也想,加速完成工作就赶回来了。”
说着呼吸渐沉,抱着她就往卧室走,方菲知道和他之间免不了要做那种事,她已经做过心理建设,可眼下即将发生,她还是打心底的排斥。
她推着他的胸脯:“我点了外卖,估计快到了。”
“不碍事,让他放门口。”
“没有套。”
傅荆川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我买了。”
方菲看着外包装上加粗加大的“颗粒”二字,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可我饿了。”
“先喂饱我,我再喂你,你不知道我昨晚想你想到失眠。”
方菲一直掐着指尖,竭力保持清醒。
她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剥离开来,她已经不是为了爱情而战,而是利用自己的身体,为爷爷含冤昭雪。
最初她确实做到了,可随着傅荆川的花样百出,她最终还是感受到了一种不可抵抗的、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快乐。
更无奈的是,那快乐如绵里藏针,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遏制。
某个瞬间,她感觉到自己被硬生生地割裂成了两半,清醒的那一半嘲笑着另一半糊涂的自己。
外面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可方菲却觉得自己正往地狱而去,且越去越深了。
她在可耻而绝望的挣扎中,留出几滴无妄的泪来。
沉沦就沉沦吧。
爷爷是因自己而死,只要能为爷爷报仇,她死都不足惜,又何必在意这些。
就当……被狗咬了。
这样想着,她变得疯狂起来,傅荆川都险而招架不住,喜得他一直叫她宝贝,最后又忍不住叫她小疯子。
等一切平息,放在门口的外卖已经冷透了,傅荆川说没有关系,请她去吃大餐。
方菲已然兴趣缺缺,凉凉地说她不想吃了。
“不想出门,那我去楼下打包回来。”
“不用,”方菲叫住往外走的傅荆川,“其实我原本就不太有胃口,点外卖是想化悲愤为食欲,但现在突然不想吃了。”
傅荆川听出问题来了,转身走回床边:“遇到什么事了?”
方菲张张嘴,话到嘴边又哽住了,半响后,说:“你能替我解决吗?”
“废话。”
“行,”方菲下定勇气一般,“你应该知道,我和蒋楚然的专业是一样的吧。”
“嗯,珠宝设计。”
“那你应该不知道,蒋楚然抄了我的很多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