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薇走后,方菲不用再辛苦地笑了。
她坐在妈妈生前常坐的位置,什么都不做,就那样靠着沙发,看着天花板的某处发呆。
自妈妈死后,她再也没有梦过她。
她想,妈妈肯定是对她很失望,才会连她的梦都不入。
即便妈妈已经离开了好多天,可她还是无法接受,每每想起,眼泪都会充盈眼眶。
尤其是妈妈在这个家里,短暂的生活过一些日子,看到每一样东西都会触景伤情,悲从中来。
她靠着沙发,眼泪流在脸上也不擦,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
后来,不知怎的,突然有人在她耳边叫了一声菲菲。
而那声音,正是杨诗琳的。
方菲一下子惊坐起来,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了两眼:“妈妈?”
不见任何东西,她又四处寻找着:“妈妈,是你回来看我了吗?”
“妈妈?”
“妈妈……”
“妈妈!”
方菲把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连卫生间和阳台的缝隙都没放过。
她知道妈妈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那声像是妈妈发出的叫声,不过是幻听。
可是她还是想去找,也希冀找到。
而最终,她什么都没能找到,心却像是被撕裂一般,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竟然哭累了,累到就在地上睡着了。
隐隐约约间,听到一阵叮铃咣啷的声音。
她醒了过来,辨认出声音是从门外发出来的,好像是有人在撬动门锁。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立马去厨房拿了把刀来到门边,并把门反锁,然后故意提高音量:“谁在撬我家的门?老公,你赶紧出来,有人在撬门锁,你看看是打给物业,还是报警?”
门外的人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就跑下了楼。
方菲听着逃跑的脚步声,身子一下子就软了。
手中的刀也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竟然有人要撬锁入门。
不论是劫财,还是劫色,都领她害怕得发抖。
她第一时间去找手机,想给人打电话,电话拨出的瞬间,她就反应过来并挂断了。
她竟然会打给傅荆川。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他以前是她随叫随到的人物,如今物是人非,自然是不能再打的。
她往下翻着号码。
周薇薇不能打,她一女孩子,不说深更半夜过来会有危险,若歹徒是男性,她俩也不是对手。
代鸿羿更不能打,虽然他俩在假扮情侣那段时间,处的还算不错,但他和周薇薇分了手,为了周薇薇她也不能和他联系,更别提他还是傅荆川最好的哥们,他知道了,傅荆川也会立马知道。
陈平津……
陈平津在妈妈下葬那天也来了,但因为她太过悲伤,都没和他打过招呼。加上他曾经对自己表白过,为了不必要的误会,还是不能叫。
还有唐允安,在怀疑傅荆川是撞击他和爷爷的凶手的那段时间,两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算是有点交情。但如今证明唐允安提供给她的东西,都是一些东拼西凑的假料,那她自然不会再和他多打交道。
至于手机通讯录里的其他人,大都是以前的老同事,就更不能找了。
方菲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人能令她随意的依靠了。
可她突然想到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句话。
即便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得自立自强。
她捡起刀,坐在门边,就那样睁着眼坐到到天亮。
直到楼下热闹起来,物业开始打扫楼道,她才鼓起勇气打开门。
当看到门锁确实有被硬物撬动过的痕迹,她当即把妈妈和自己的东西打包好,也把爷爷的遗物拿出来,装进三个箱子,并联系房东退租,随后住进了附近最豪华的酒店。
临出门时,她犹豫了下,还是捡起了垃圾桶里,装着头发的塑料袋。
她打算留在酒店,除了临走前想去墓园看望妈妈外,也得去傅氏递交辞呈,办理离职手续。
免得以后因为没辞职,导致一些其他的事情发生。
入住酒店后,她反复检查了门锁,又检查了一下房间的设置,确定没有隐形监控之类的东西,心才稍稍安稳一些。
原本打算今天就去把这两件事情办了的,但昨晚没睡,白天又整理东西,这一折腾,她有些累了,担心影响到胎儿,就决定补个觉,养足精神明天再去。
方菲入睡时,乔山找去了出租房。
房东正在打扫房子,准备重新对外招租,乔山看到房东不由一愣:“您好,请问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