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会来,前些年方志国的工厂赚钱的时候,丁文琪没少帮衬娘家,丁文琪她弟弟现在住着的房子,都是丁文琪全款买给他的。这几年方志国债台高筑,估计怕被连累,娘家就和丁文琪几乎断了联系。但生死关头,她弟弟不是白眼狼,就不会在这种时候不管不顾。”
“那万一真没来……”
“真没来也不能让你签字,若救过来还好,反之你会怎么被人讹上都不知道。”
傅荆川的指尖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实在不行,只能把方志国放出来,或者我签。”
到了医院,和医生进一步了解了情况,医生说若不手术,很可能脑死亡,手术的话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医生说着拿来手术同意书,让他们赶紧签字,傅荆川主动去拿笔,但被方菲扯住了另一头:“从法律角度来说,她好歹是我的继母,我签更合适一些。”
“我签也一样,给我。”
两人争抢着,后来傅荆川望着前面说:“她弟弟来了,我们都不用签了。”
方菲回头,还真的看到了丁文琪的弟弟丁文俊。
方菲住在方家那两年,丁文俊是方家的常客,不过弟弟随姐,对方菲的态度也很差,两人基本没交集。
丁文俊原本绷着一张脸,看到方菲,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直到看到傅荆川,表情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堆着笑问傅荆川:“傅总,刚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傅荆川没应,把手术同意书和笔递给丁文俊:“性命攸关,赶紧签字。”
丁文俊很快就签好了,医生给手术室打了电话,医生很快就做起了手术。
丁文俊舔着脸想和傅荆川攀交情,傅荆川就说:“看在你姐和方菲有点关系的份上,我们在金钱上是极力支持她治疗的,但我们很忙,后续的事就交给你了。”
丁文俊笑着送傅荆川和方菲离开,等他俩一走,丁文琪就朝他们离开的方向啐了口口水。
他早就从姐姐那里得知,是傅荆川和方菲坏了侄女和秦家的婚事,就连姐夫的工厂破产,都与傅荆川有很大关系。
而姐夫的工厂破产,导致他不能在捞油水,和老婆进了电子厂上班,每个月累死累活只能勉强糊口。
所以他挺恨傅荆川和方菲的。
不过方菲出现了,还和傅荆川又裹在一起,他得想个办法狠捞一笔。
丁文琪的手术做了好几个小时,等推出手术室,天都已经快亮了。
丁文俊去给工厂的组长请了假,然后去精神病院探视方悠。
在丁文俊的观念里,越有钱的人越抠,傅荆川和方菲能往他姐姐和侄女身上砸那么多的钱,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而且方菲回国没多久,姐姐和侄女病的病,疯的疯,他十分怀疑这一切是方菲所为。
到了精神病院,丁文俊说要探望方悠,可医生说方悠目前处于疾病的急性期,顾虑到方悠的攻击性很强,暂时家属不能探视。
丁文俊是个混不吝的人物,一听就反驳:“我侄女一直是个乐观健康的人,突然就被诊断为精神病,被送到你们这里关起来,还找理由拒绝家属的探视,我很怀疑你们是不是收了黑钱,故意给我侄女按上精神病的头衔,故意把她关在这里折磨她的。”
医生被误会,脸瞬间垮了下来:“患者是在三甲医院出现病症,在监护人的陪同下被送过来,通过医学诊断确诊为重度精神病患者,才被收容住院的。你若怀疑我们的专业,可以找到证据举报我们,而不是信口开河。”
丁文俊是特别见风使舵的人,见医生一派正气不像撒谎,立马改了口:“抱歉啊医生,我的情绪是比较激动,因为我姐姐,也就是我侄女的妈妈凌晨脑出血,又做了二次开颅手术,危险期都还没渡过……”
丁文俊说着擦了把眼睛:“我看到我姐面目全非的样子,总觉得我姐撑不了多久了,又想到侄女也是情况未明,所以才一大早就过来。”
丁文俊说着扑通跪在医生面前:“医生,算我求你,我那姐夫是个赌徒,把老婆孩子送进医院就消失无踪,我现在是唯一与她们母女有血缘关系的人,你就通融一下,让我见见我侄女吧,主要能远远地看她一眼,我也心满意足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医生见丁文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到底动了恻隐之心。
“行,你起来吧,不过你得全程保持安全,不准主动刺激患者。”
丁文俊立马对医生磕了个头:“好的医生,你真是个好人,你一定会有好报的。”
医生摆摆手:“跟我来吧。”
精神病院有三栋楼,根据病人的情况来安排楼层。
其他两栋楼都是症状很轻的患者,患者可以自由出入,但该栋每层楼的楼梯都有铁门锁着,病房门也是加牢加固,连门都有两道。
外面的铁栅栏门,里面的木制大门。
医生带着丁文俊来到顶楼的一间病房,用钥匙打开里面的木门,就透过铁门看到了病房的情况。
方悠正趴在床上,把被子的棉絮全部抠出来,边撒边嘿嘿嘿地笑着:“雪,下雪了,嘿嘿,好大的雪呀,哈哈哈!”
说着突然停下,看到门开了,以及门外的人,她捧着棉絮走过来:“你们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