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荆川知道方菲很紧张,想缓和方菲的情绪,便让她猜一猜。
方菲感觉自己的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猜的兴致,便让傅荆川直说。
“结果是方悠没有……”
“没有装病?”
方菲抢先说,连呼吸都有种要凝滞的感觉。
“不是,是她没有精神类相关疾病。”
方菲听到这里,整个人愣了半晌,傅荆川见她一直没有说话,才轻声问道:“方菲,你还好吗?”
“嗯,”方菲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沙哑,她咳了几声,才声音清亮地说:“我没事,确定了吗?”
“确定了,但她很可能会通过丁文俊要求再次鉴定,流程会比较长。”
方悠竟然真是装的。
本就不深厚的姐妹情,在这个瞬间完全地破碎了,连仅剩的一点点愧疚,都烟消云散了。
一点情分都没有,就不必再讲人情。
方菲很快恢复了冷静:“她要走就走吧,不过是垂死的挣扎而已,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未知却又能被她预料到的结局,才是更能折磨她的。”
电话那端的傅荆川,不由松了口气儿:“对,再折腾结果都不会有改变,我让律师跟进,咱该干嘛干嘛,别被这件事影响了情绪和生活。”
“嗯,好。”
不出傅荆川所料,当天方悠的代表律师就表示会申请二鉴,但傅荆川的律师认为不一定会被获准,毕竟初次鉴定也是多方面考量后得出的结论。
十几天后,傅荆川和方菲再次从律师处获悉,方悠的二鉴被驳回了,不仅意味着以第一次的鉴定为准,还意味着即将开庭。
但在开庭前,顾氏的科技公司先开业了。
这次顾键霆没有对傅荆川使绊子,傅荆川也就静观其变,只是在房地产项目上,有隐晦的传达出旗下的房地产开发项目,只准用既往合作的家具品牌,任何新品牌不论给多大的优惠力度,都不准使用。
顾氏的科技公司今天的开业很顺利,通过新闻,傅荆川得知顾键霆和顾胜峰都出席了。
傅荆川看着顾胜峰那张陌生中透着熟悉的脸,心头情绪翻涌。
如果不是顾胜峰当年机关算尽,想从他妈妈许曼之手里抢走孩子再逼她离婚,她妈妈就不会连夜出逃,把他交给老爷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也不会一直活在要替妈妈和外公报仇的念头,把自己逼成一个学习机器,从没享受过快乐轻松的童年。
娟姨更不会因为他而终生未嫁,他更不必和老爷子的亲生子女反目成仇。
……
……
所有的一切,都是顾胜峰造成的。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顾胜峰,却替顾键霆出头剪彩,以示对顾键霆的支持。
可顾胜峰却在他爸爸、傅荆川本应该叫做爷爷的人病重,想见傅荆川一面的时候,顾胜峰都只派过秘书出面,没有亲自现身。
显然在顾胜峰心中,只有顾键霆这一个亲儿子,他和唐允安都是多余的累赘。
其实不止方菲渴望父爱父爱,他也一样。
他在是个男人前,他首先是个人。
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一个从婴儿成长成大人的人。
在他上学和工作初期,他一直暗暗憋着一股劲儿。
一股要努力发光发热,令顾胜峰后悔的劲儿。
如今,顾胜峰不仅支持顾键霆把公司搬到京市,还亲自出面站台,说明顾胜峰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即便他已经是全国,最年轻有为的青年企业家。
不过这也好,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如顾胜峰当年吞噬外公留给妈妈的家业那样,逐步的把顾氏蚕食了。
而娟姨,也注意到了这个动向。
她不担心傅荆川无动于衷,而是担心傅荆川过于冲动。
只是傅荆川长大了,有一套自己的行事作风,她不好去劝,只能通过她卧室的暗格,去上香。
三柱青香被点燃,烟雾袅袅升起,娟姨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响头:“姐,你要保佑荆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