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婉茹说着抽泣起来,方菲安慰着,说谢沐白会不会去找萧晴儿了。
“没有,我打过电话,不在。”
方菲看了眼傅荆川:“龚阿姨,沐白那么大的人了,也有别的朋友,肯定不会有事的,你不用太担心,我们也会帮着找找。”
龚婉茹抽泣着:“好的,麻烦你们了。”
“龚阿姨,你客气了,有消息我们会联系你,你先不用焦急,免得气坏了身子。”
挂了电话,方菲看向傅荆川,问他有没有认识的人,能打听下谢沐白是不是去找顾键霆了。
傅荆川点点头。
“去了?”
“嗯。”
“你怎么知道?”
傅荆川直接打开手机相册,第一张就是谢沐白和顾键霆在车边说话的照片,拍摄于今天晚上的七点十五分。
这个时间,傅荆川正陪方菲在公园散步,很明显是别人拍来发给他的。
傅荆川要和顾家斗,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在顾家人身边安插自己的人也很正常。
但她还是有些介意的。
她看着傅荆川:“既然你一早就知道谢沐白去找顾键霆了,刚才龚阿姨打电话过来,你就应该说的,免得她担心痛苦。”
方菲语带埋怨,说着要给龚婉茹打电话,却被傅荆川握住手机阻止。
方菲困惑地看着傅荆川,傅荆川解释:“顾键霆找上谢沐白,可不是简单的看对眼那么简单,而是想利用女婿的身份掌权marita,来与意可明争暗斗。我若第一时间告诉龚婉茹,谢沐白去找顾键霆了,她眼下会缓解焦虑,但日后回想起这事儿,就会知道我在监视顾键霆。”
傅荆川顿了顿:“谢沐白和顾键霆不成还好,若真成了,两家人成一家,保不齐这事儿会传到顾键霆耳里。”
方菲听着傅荆川的解释,意识到了自己的浅薄。
她有些羞愧地抿抿唇:“我考虑不周误会了你,抱歉啊。”
傅荆川揉了揉披散开来,如海藻般浓密的头发:“你一心担心龚婉茹,情绪占了理智的上风,想不到也正常。”
沉默几秒,傅荆川又说:“不过这事儿,你不插手最好,顾键霆曾有追堵你的先例,而他又很可能成为龚婉茹的女婿,所以你得和龚婉茹保持距离。”
方菲听到傅荆川这样说,心底有些难受,但知道傅荆川是为自己好。
在傅荆川和顾家的争斗中,她帮不上忙,却很可能拖后腿。
若和顾键霆接触到,顾键霆很可能会利用自己,来威胁傅荆川。
所以即便难受,她也乖巧地点点头。
傅荆川把方菲搂进怀里:“睡吧,两小时后我会给龚婉茹打电话,告知她打听到谢沐白去顾键霆家的事情。”
方菲点点头:“你别忘了。”
“不会,我调个闹钟。”
这一折腾,方菲的睡意已经没了。
她缩在傅荆川的胸口,有些悲妄地想,她和龚婉茹萍水相逢,再投机也终归是要越走越远了。
也许以后,再也遇不到这般投缘的人了。
心中的惆怅,如蜘蛛结网,在她的心上结了密密的一层网,难过顺着线爬来爬去。
方菲一直醒着,傅荆川便打开台灯,搬来投影仪,投到床对面的墙上,然后问方菲想看喜剧片还是恐怖片。
方菲不想强颜欢笑,也不想沉浸人为制造的恐怖氛围里,便说看剧情片吧,大痛大悲的那种。
傅荆川有些不忍地看着方菲。
除了杨诗琳,大概龚婉茹在她心里的分量更重。
现在断绝亲密联系,她都那么难过,他完全不敢相信若她知道真相,又会多么崩溃。
所以,为了不让方菲碰触到这丑陋残酷的真相,只是让方菲和谢家保持距离也是不够的。
还需要堵住顾键霆的嘴。
但眼下,他首先需要给方菲挑一部悲剧基调的电影。
让方菲可以借电影的剧情,来发泄难受的情绪。
电影是关于亲情的,讲述重男轻女的父母,因为第二个孩子是女儿,就把其丢在大雪天的马路边的新闻。
万幸的是,女孩被一对以收垃圾为生的夫妻收养。
这对夫妻因为多年来都没能怀孕,对捡来的女儿极为喜爱,即便收破烂赚不到几个钱,但也尽己所能,把最好的给了女孩。
女孩上学后,因为父母的职业在大众眼里并不光彩,经常受到同学的嘲笑欺凌,甚至某些家长也不准自家的孩子和女孩玩儿。
但女孩的生性极为开朗,她知道父母很爱自己,所以从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甚至会在父母收来的东西里寻找宝藏玩儿。
可这幸福的生活在女孩小学毕业那年,戛然而止。
父母为了让女儿去供吃住的私立学校上学,免得受来回奔波和放学回家自己煮饭吃的苦,便高强度的满城跑着收破烂。
结果因为疲劳,在一个大雨夜,父母骑着三轮车,滚下了回家的河里,第三天尸体浮起来,才被人打捞上岸。
自此,女孩被送回孤儿院,在好几个家庭辗转待过几年,后来靠着勤工俭学上完大学,在上司、客户的各种刁难、骚扰下坐上了经理的位置,眼看生活刚变好,一对六旬老夫妇一个坐着轮椅、一个拄着拐杖找上门,说他们是女孩的亲生父母,需要她赡养。
女孩起初以为遇到了碰瓷的,可这对老夫妇报警,在警方的调解下做了亲子鉴定,没想到结果还真的是父女和母女关系。
女孩这才知道给过自己12年温暖关爱的父母,是养父母;而生下就丢弃她的亲生父母,却张口就要一百万,说是生养女孩的辛苦费,不给就要缠着女孩不放。
女孩虽然坐上了经理的位置,但仅有微薄的存款,且买来代步的车的贷款都还没还完,表示没有这么多钱。
可这对老夫妇以为女孩是存心不给,不仅去公司闹,还去女孩的未婚夫父母家大吵大闹。
在她被公司开除、男友分手的情况下,老夫妇还在逼着女孩要钱,说一日不给一百万,就一日跟着女孩。
女孩终归受不了这个折磨,来到养父母当年死去的河边,挑了个最高的位置,当着亲生父母的面跳下去。
坐在轮椅上的老妇跳下轮椅,跑得飞快的去到护栏,指着河水对老伴说:“这小贱人肯定是假死忽悠我们,我们得盯牢了。”
直到三天后,警察打捞出女孩的尸体,老妇啧啧嘴,嘀咕一句:“摇钱树,倒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