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傲在于飞园中安稳待了几天后,王志竟出现在了千竹阁外。
正当千扇好奇王志为何会出现的时候,孙傲却在二楼木栏边招手让王志上去。
见此,王志笑着对千扇道了一句:“嫂夫人,王某与孙兄有些事情要讲,还望嫂夫人不要让旁人进去。”
千扇点了点头,便目送王志进了门。
一旁的如秋闻听王志的话后,撇了撇嘴小声道:“夫人,这人是谁,好生无理,竟让夫人替他守起了门。”
可如兰却连忙扯了下如秋说道:“主子间的事情,何时又轮到你一个下人来言说了?”
千扇笑着摇了摇头,却忍不住想起了王志与粉蝶的事情。
按说孙傲是王志的好友,断不会在王志收留了粉蝶后,又再次将粉蝶给带回到东阳侯府的。
即便是孙傲将粉蝶给留在了身旁,那王志也不会如现在这般,还面上一丝尴尬都没有的还来找孙傲。
对于这件事情,千扇从头到尾都觉得有些糊里糊涂的。
难不成,这安丰城的公子哥们都这般不忌口?
可这种事情,千扇糊涂是糊涂,但也不会真的就敢问孙傲。
毕竟,这事情也算不得什么光彩的事情。
更何况,王志的此番出现,也不像是那种心眼小的人。
否则,断不会在孙傲又将粉蝶带回来后,还能状若无事的出现在于飞园中了。
孙傲与王志在千竹阁里密谋了几个时辰后,随着孙傲拱手将王志送了出来后,一旁坐着的千扇也连忙起身相送。
对此,王志笑道:“许久未见,嫂夫人竟比当初瞧见的时候,还更为的好看了一些。”
这般没头没尾的话说完后,王志也不停顿的朝着湖边的小船上走去。
这千竹阁建在湖中心,也没建了廊桥,只能每日想要出去的时候,便靠着一只木船摆渡。
眼见着那载着王志的小船越来越远后,千扇也转身朝着孙傲走去。
挥手示意如兰和如秋退下后,千扇便开口问道:“夫君,他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孙傲道:“也就是宫中的一些事情罢了,我要求的贵人,正好这两日便会出现在安丰城了。”
“若是得当,我自然也是解了心中的愁绪。”
瞧着孙傲面上的轻松,千扇也适时的挽着孙傲的胳膊朝那屋中行去。
身为一个女子,千扇也知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
既然孙傲不愿言明,千扇也自不会去多嘴。
又过了一日,孙傲早早起身,便朝着园外走去。
坐在马车上,行至安丰城的街上之时,便老远瞧见一辆十分华丽的马车出现在了视线中。
见此,孙傲连忙示意车夫停了下来。
趁着那华丽马车还未到面前的时候,孙傲便拱手俯身:“孙某见过张公子。”
那马车应声停下后,便见帘子后面伸出一张粗犷的面容,十分不耐烦的说道:“何人敢拦在我的马车前,不知我姑母是当今皇后吗?再不闪开,待我告之我姑母后,必将你满门抄斩。”
孙傲听闻,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听闻张公子今日到这安丰城中,孙某便早早守候在这里,只为见到张公子,好在张公子身侧伺候。”
说着,孙傲便上前又是一个屈膝跪在地上,以待那人吩咐。
孙傲言语间的卑微,顿时让那马车上的大脸笑得前仰后俯。
这在安丰城街上突然的一幕自然是引得众人争相侧目,没多一会儿,便将孙傲与那华丽的马车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就在众人面上露出一阵阵鄙夷之色时,马车上的那张大脸也随即说道:“你光说要留在我身旁伺候,我却不知你姓甚名谁,我往后又该如何唤你?”
孙傲道:“小人孙傲。”
这话一说完,旁人又连忙向着孙傲扬起的脸望过去。
待见到孙傲那张俊朗的面容时,众人面上的鄙夷之色也是更为甚之。
谁人不知东阳侯府三公子孙傲貌比潘安,端是这安丰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公子。
而这贵公子不仅面容好看,更是家世也是不俗,其父东阳侯更是南国开国功臣,更是灭了成国的显赫人物。
现如今,这孙傲却骤然屈膝跪倒在一个陌生男子马车前。
饶是安丰城百姓再是见多识广,却也是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马车上的那人却对众人脸上的鄙夷神色,也是极为受用。
片刻后,在放下帘子前便道了一句:“你既愿意跟在我张弛的身后,那便就留在我的身后伺候吧。”
张弛言语一出,孙傲立马便起身随在马车的一侧,朝着前边走去。
当这个事情在整个安丰城中传的沸沸扬扬,人人都说孙傲骨头轻的时候,千扇却站在千竹阁的三楼望着远处,眼神中一片心疼之色。
此刻的千扇只恨自己不能代替孙傲去跪在那张弛的马车前,让孙傲一席白衣,竟沾染上了这般的流言碎语,叫众人人鄙夷。
想到孙傲那般桀骜不驯的人,竟跪在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前,千扇就忍不住的心疼。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万万也是轻易跪不得旁人的。
可孙傲,却是这般的去做了。
千扇听到身旁的如兰又说到那人便是当今皇后侄子张弛的时候,心中的疼痛这才消减一点。
直到这时,千扇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孙傲这段时日所密谋的事情,竟全是为了这个张弛。
当今皇帝病重,而那皇后手握大权。
就连皇后这亲侄子,不免也是跟着鸡犬升天。
孙傲若想打开这官路,自然也是只有攀上皇后这一条路了。
只是孙傲这番作为,着实是让千扇有些不忍。
但千扇除了不忍,旁的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替孙傲祈求接下来一切都顺利。
恰巧此时,千竹阁下的湖面被风吹起一阵涟漪。
这风吹到千扇的身上,也让千扇紧了紧袖口,又转身回到了屋里。
这个冬日,怕是比往年还要更冷一些了。
哪怕,此刻不在东阳侯府,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