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毒发死亡时间是半夜2点至4点间。
如果真的是他们投毒,他们不但有足够的时间逃离。而且,为什么连他们自己都出现了中毒症状?
警方调查了屋主夫妻的社会交往人际关系,市场上的人普遍反映,这对夫妻是年初过来这里做粮食收购生意的。和大家交往并不深,所以要说和谁结仇,应该是不大可能。
对兄弟俩、死者以及倒在现场的警察的身体检查,结果显示他们均属于磷化氢中毒。
再次勘验现场时,警察们穿上了防护服,他们检测到空气中依然弥漫着较高浓度的磷化氢气体。
他们原本以为是在食物投毒,现在看来并不是。他们观察了这个房屋的构造,甚至检查了后面的粮仓。没有找到会挥发产生磷化氢气体的存储物。
直到这时有位警察在墙角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箱子未拆封且内部包装完好无损地磷化铝片剂。
找到出售磷化铝片剂的店家,对方说,女人在一周前确实在他们那里购买了两箱磷化铝片剂,一般这个是放在粮食里防止生虫。
两箱?现场只搜索到一箱,说明还有一箱必然是用掉了。
他们检查了几包粮食,在里面找到磷化铝片剂的残留。
原来在夫妻俩放完片剂不久,该地区就下了好几天的暴雨,片剂遇到水蒸气后,产生磷化氢有毒气体。再加上他们居住的房间没有和粮仓完全隔离开,上方预留出来的吊顶成为致命气体跑进屋里的通道。
他们睡到半夜时,估计是一阵风将门上挂着的塑料布掀下来,屋里成了空气不够流通的密闭空间。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里间的女人和孩子以及靠近里间的男人死了。
而兄弟俩之所以幸存下来,则是因为他们头边有一台电风扇,吹动过程中将塑料布掀起一个角,形成空气流通,所以睡在门口的兄弟俩出现中毒但未致死。
案件查明,兄弟俩被释放。
短短几天,他们再站在曾经住过屋子门前时,套间已经被拆掉。丝毫没有住过人的痕迹。
没有人记得他们是来打工的,所有人都忘了,忘了还有工钱没有结。
沮丧地哥俩儿,茫然又彷徨。走在离开城镇的主路上,熊大不知道要带着弟弟去哪里。而且他们身上除了一袋不多的角钱和硬币外,根本付不起住店的钱。
“哥哥,要不我们抢吧?”
话音刚落,后脑勺便挨了一巴掌。熊宇海没想到缺失脑干的脑袋居然这么铁,一巴掌下去,熊岱山没什么反应,他的手反倒疼得很。
“咱们老老实实地干活挣不来一分钱。说明这条路不适合我们。”熊二难道开窍地继续分析道。
“小时候,在我被送去少林寺之前;有一天,一位禅师来拜访庙里的住持。他们说了一段我今天才明白的话。”
“以前有一个小和尚陪着师父下山化缘。山下的人特别乐善好施,不一会儿小和尚双手就抱满了东西,有水果有香烛甚至还有功德。往前走着,小和尚没看见路中间横卧的一块石头,师父也没有提醒他,任由他摔了一个大马趴。手上东西全掉了,师父没有看,兀自向前走。走到一户人家,敲开门,化缘得来两碗白米饭。他走到小和尚面前让他端着米饭,小和尚还在费劲得想要将水果香烛捡起来,可拿着水果香烛就没办法拿白米饭。师父什么话都不多说,只是重复地说‘接着’。不敢违背师父的小和尚,只能两只手端着两碗米饭,一步一回的跟着师父回到庙里。过了好久,小和尚才敢问师父,那天为什么不让他去捡水果香烛还有钱。师父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该你的不要接,不是你的不能要。”
“那什么是我们该得的、什么是我们能要的?我们通过自己的辛苦劳动换得报酬是天经地义。”熊宇海愤愤不平,他觉得命运对他们太不公平。明明错不在他们,可却要他们来承担代价。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走错了路。小和尚走错了路才会摔个狗吃屎;如果他能绕过那块大石头,不管是水果香烛还是两碗白米饭,他都能接住。不存在取舍的问题。所以其实我们也是走错了路,既然辛苦劳动一无所获,那倒不如别那么辛苦,抢别人的就行了。”熊二越说越起劲,好像一位终于“顿悟”的高人。
虽然熊大很想纠正自己弟弟的思想跑偏,但细想之下,又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
“弟,你以后还是少说话比较好,不对,最好不要说话。”当年的老和尚肯定看走眼了,他弟弟从根上就歪了,歪得还理直气壮、逻辑十足。什么样的小孩会得出‘既然光明正大挣不来,那就光明正大地抢来’这种人生结论。
傅灵儿第一次见到虞青州是在《业火的灰烬》庆功宴上,虞青州穿着一身露肩黑色小礼服,裙子长度在小腿位置。伶仃锁骨显得整个人非常消瘦,露出来的皮肤虽白,却不是正常的白皙,而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被黑暗瓯出来缺乏光泽的白。
细胳膊细腿,给人的第一感觉,更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但当她与身边人说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活力给这件衣服增添出新的光彩。
她身边始终站着面容冷峻、身材魁梧得像一座山似的熊岱山。他一个人抵得上她两个大。两人站在一起,身形差引人侧目。
刚开始,傅灵儿以为俩人是男女朋友,所以一时兴起地故意当着熊岱山的面挑逗虞青州。
在会场上,傅灵儿一直忙着周旋于各种重要人物之间,一杯又一杯的豪饮,却也没忽略身后有一道视线,宛如风筝线,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中场休息,游走不歇的翩翩美丽蝴蝶,款款地走向那个发射出灼热视线的人。
伸出修长的食指挑起对方虽瘦削但并不尖锐的下巴,俯身在虞青州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