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实在是剑走偏锋,和素娘的话掺杂在一起,真真假假,十分高明。
众人佩服地看向安紫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个计划,的确厉害。
“承让了,承让。”安紫苏有模有样地拱拱手,“这一招能成还是因为宁王心虚,他的确写过信。”
素娘的事一说完,夏冰芸就和卢晓月互看一眼,然后两人率先起身。
“我们先出去吧,苏大人和紫苏还有要紧的事要说。”
素娘接着道,“我看看瑶瑶,她应该醒了。”
刘安还没有反应过来,问道,“什么事啊?我们能...”
在夏冰芸的眼色下,他自动住嘴了,跟着起身,“那我,我也去看看瑶瑶,好久不见她了。”
众人出去后,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安紫苏和苏延卿看向对方,眼里都带着笑意,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安紫苏刚起身,就被几步走上前的苏延卿一把抱在怀里。
苏延卿抱得如此之紧,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身体中,再也不分开。
昨晚他做了最坏的打算,石超群带走安紫苏,给她一个新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而他会清理干净所有的线索,让楚琰再也寻不到她。
自然,他也没机会再去和她会合。
可当安紫苏一身嫁衣出现在苏府时,他震惊却又庆幸。
他知道,他离不了她。
安紫苏伸出双手环抱住他精瘦的腰肢,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眼里有泪花,但嘴角上扬。
从洛州唐府初见,到今天,一路都有苏延卿在她身边相伴。
她成了大理寺少卿,为安家三十六条人命伸冤。
她也找到了自己的爱人,更是她的同道之人。
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幸福的时候了。
此时,什么都不需要说。
他们早已心意相通,只需要静静地抱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然而,相处的时光没过多久就被打破。
“主子。”石超群匆匆跑进来,“城门口刚才贴上了告示,宁王说取消和安少卿的婚...”
“事”字还没有说出口,石超群看到相拥的两人,舌头打结,“我...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倏”地一下窜出去,像是身后有猛兽追击,惹得路过的刘平诧异道,“出什么事了?紫苏不是和苏大人在里面吗?”
“别进去!”石超群立即制止,“千万别,他们...他们有话说。”
自己倒闹了一张大红脸。
“石大哥,已经说完了。”安紫苏这时和苏延卿走出来。
两人毫不避讳,直接十指相扣,“你刚才想说宁王取消婚事了?”
“是。”石超群点头,看他俩如此自如,自己倒是显得太不稳重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城里已经在贴告示了。”
“宁王倒是说到做到。”安紫苏终于放下心,“此事终于了结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我让茯苓多买点菜,咱们在家吃锅子。”
本以为苏延卿会一口答应,他却皱着眉,“事情还未完结?”
“主子,还有遗漏的?”石超群顿时担心起来。
“彩礼。”苏延卿神色很严肃,声音有点不自然,“宁王...送来的彩礼,也得物归原主了,不能占着他人的东西。”
“对啊,还是延卿想得周到。”安紫苏带着笑捧哏,“我们都搞忘了。”
苏延卿郑重点头,“我立即让人送回去。”
石超群隐隐觉得,自己主子已经开始向“妒夫”的方向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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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大婚当日宣布,因皇上病重圣体未康复,当以国事为重,昭告天下,取消与大理寺少卿安紫苏的婚事。
消息一出,全京城哗然。
当天是官员休沐之日,许多原本准备去参加宁王婚宴的大臣,得知消息后,聚在一起讨论,不知为何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而宁王当日早晨带人闯入苏府之事,却不了了之。
楚琰亲手写了一封取消婚事的告示后,就独自坐在书房。
严策出去前得知了他和苏延卿的条件后,十分高兴,称他的帝王之路从今日起平坦无碍。
他从前也想过,若是自己登上皇位,肯定很高兴。
但现在,他高兴吗?
他拿起放在书桌上的红豆步摇,那天安紫苏的话在耳边响起——
“只要我不喜欢的,任他王侯将相,我看都不看一眼,哪里配得上我?若是我喜欢的,即使别人弃之如敝履,我也觉得和我是举世绝配。”
......
楚琰沉默良久,突然轻声开口,“安紫苏,你说得对。我配不上你。”
他生性多疑狡猾,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得不到就摧毁。
这样的他,怎可比得上风光霁月,一心为民的苏延卿?
他和安紫苏的婚事本就是利益驱使,如今虽然婚事取消,他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楚琰闭上眼睛,将一切情绪封闭。
良久,他起身,将红豆步摇放入他的珍宝阁中。
这一段感情,就此封存。
他依然是觊觎皇位,誓登宝座的三皇子楚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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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膳,确认所有彩礼全部被送回宁王府后,苏延卿回了苏府。
虽然他很想和安紫苏待在一起,但苏府还有不少事等着他。
回去后,他径直去到苏问寒的院子,刚进院子就听到苏珍珍的哭声从书房传来。
苏延卿走过去,恰好书房门开了,哭哭啼啼的苏珍珍被两位府里的命妇扶着走出来。
一见到苏延卿,苏珍珍没了往日的敌意,反而跪在他面前。
“大哥,救救我,不要让爹把我嫁到外地,我不要离开京城,大哥...”
苏延卿正要开口,苏问寒的声音传来,“把她带走!否则连你们一起罚。”
声音又低了一些,“延卿,你进来。”
命妇不敢迟疑,赶紧把苏珍珍从地上扯起来,对着苏延卿行了礼强行带着她离开。
苏延卿收回视线进了书房,“爹,您给苏珍珍说了亲事?”
苏问寒余怒未消,“今天冯氏被放出来,是苏珍珍和人里应外合,让她在宁王面前胡言乱语,差点害死了苏家。”
“这种吃里扒外的人还留着干什么?我没把她关起来饿死已经是网开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