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老宅外的乡村公路上,上午十点不算太热,周围邻居大门紧锁,远处的田里,能看到劳作的人,拿着镰刀弯着腰割水稻。
出租车停下,车辆行驶带来的贯穿风也停下,铁皮盒子一样的面包车,车里的温度逐渐升高。
夏敏敏被高温给热醒的,久久没回过神,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待机许久的大脑终于连接上服务器,已经到老宅了。
车上的大人们都已经下车,太阳光照射在小夏的脸上,他皱着小眉头转身,这下阳光直射在他头上,黑色吸热,没过多久他自己就醒了。
“小姐姐,这是哪儿?”刚醒的小孩声音奶奶的。
夏敏敏指着不远处的房子,“这就是在老家的房子。”
小夏的嘴巴张得圆圆的,看上去很吃惊的样子,“这房子是我们的?又矮又破。”
从小生活在大城市的孩子,从没见过平房,屋顶上用的还是烧制的黑瓦。
夏敏敏下车后正打算把小夏抱下车,这皮小子直接从面包车上跳下来,结果摔成狗吃屎,还好稻草的铺垫并未受伤。
他左右看看若无其事爬起来,拍拍自己弄脏的衣服,随后迈着四方步往大门方向走去,四方步也不知道他是跟着哪部古装电视剧学的。
老宅的晒坪上堆满晾晒的的稻谷,应该是周边邻居晒的,就连晒坪上的杂草也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李春梅走出屋子,女儿和侄子站在房檐下,“你们两个小懒猫终于醒了?”
“妈妈,你们下车怎么没叫我们?”
“这不是看你们睡得香,就没叫你们。”
“舅妈,你们就一点也不担心,我和小姐姐会被人抱走吗?”
小夏内心有很多疑问,以前爸爸妈妈总告诉他,让他不要随便离开大人的视力范围,可这次怎么他和小姐姐两个人在车上睡觉都没人管。
李春梅解释道,“哈哈,小夏这是老家不比深市,多少会安全,而且我们都在堂屋,能看到车上的情形,所以才让你和你小姐姐在车上睡觉。”
“哦。”
出租车司机从屋子里出来,看睡觉的两孩子都下车,“大姐,那我先走了。”
“行,今天麻烦你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不客气,需要用车就给我打电话。”出租车司机右手拿着钥匙串不断上下抛,走过晾晒的麦子,开车离开。
小夏握住夏敏敏的手,跟着她探索这座陌生的宅院。
好多年没回老宅,熟悉又陌生,堂屋里布满灰尘。墙角和木制的天花板上到处布满蜘蛛网,一层一层的。堂屋里的桌子上还有老鼠屎。
后院杂草丛生,原本可以使用的压井也锈迹斑斑,杂物间的木门也在摇摇晃晃,应该支撑不了太久。
后院通往菜地的小门开着,他们三个应该去菜地了,菜地里的杂草应该比后院还多。
“小姐姐,我爸爸妈妈呢?”
小武洪亮的声音隔着院子传来,“二哥,这里还有一个南瓜。”
“几年没回家,收获还不小。”
小夏眼睛一亮,转身向后院小门跑去,夏敏敏赶紧跟过去,菜地里各种藤蔓和杂草交错长着。从小门延伸出一条绿色小道,两边的杂草被拍到一边。
小夏此时也胆怯了,不敢跨过后院小门。
没多久,在后院的三个人满载而归,个个手里都拿着南瓜、黄瓜还有丝瓜。
“小夏,你醒了?”夏小妹道。
“嗯,妈妈,我来帮你。”
夏小妹递过去一个小南瓜,小夏接过后跟着走回堂屋。
“二嫂,你看我们带了什么过来?”夏小妹举举手里的南瓜。
李春梅看着几人手里的东西,着实没想到,没人管理的菜园还能有收获。
“怎么还有丝瓜和黄瓜?”在李春梅的印象中,这两样应该是要搭架子攀延而上。
夏小妹道,“不知道,地里还有很多,就是长得丑点,形状奇怪。”
“所以你们摘回来是为了?”
李春梅说的也是夏敏敏想要问的,摘这么多是干嘛?不在这里做饭吃,摘下来没用处。
三个人尴尬的笑笑,小确实没用处,看着长得这么好的瓜果,就忍不住想要摘下来,带回来。
夏建国咳嗽一声,“可以送给邻居去喂鸡。”
夏天是丰收的季节,家家户户瓜果蔬菜都丰收,不完的这些蔬菜瓜果全是家禽的口粮。
李春梅从包里掏出四片湿纸巾递给他们,“赶紧擦擦,你们去找镰刀,所以镰刀呢?”
几个人这才想起被遗忘在菜地里的镰刀。
“我去拿!”小武转身跑去拿镰刀。
李春梅道,“家里的香烛都潮了,建国我们去买点?”
“行,小敏、小夏你们要不要跟我们去小卖部?”
夏敏敏看着屋外烈阳当空,顿时也没想法要跟着出去。
“我去!舅舅,我和小姐姐一起去!”
夏敏敏满脸问号。
下一秒,小夏已经拖着夏敏敏往屋外走,来不及戴帽子的夏敏敏,一路上只好沿着树荫走,这死孩子真欠揍,等回深市非要好好揍他一顿不可。
小卖部的老板还是夏敏敏小时候遇到的那位,十年过去岁月也在他脸上留下了印记。
“这不是建国吗?你们一家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到。”
小卖部老板看着小夏,“这是你家小儿子?和你长的真像。”
夏建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夏已经大声喊着,“我妈妈是夏小妹,我爸爸叫小武,我叫小夏,这是我的舅舅不是我爸爸。”
在小卖部老板尴尬的摸摸头,“对不起,是伯伯弄错了。”
“哼……”
“你们一家生长的可真像,不知道的,真会认成是一家四口。”
“外甥似舅,很正常。”
没多聊,买好香烛和鞭炮,又给小夏买点零食,就返回老宅。
此时,从田里陆陆续续有人归家,撞到后难免要寒暄,小夏一次次被错认,弄的他很不高兴,回到家里都还在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