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叶深吸一口气跳下了血池。
这座血池的血腥味远比普通的血液要浓郁,刚跳入刹那,他就感觉自己的五官被血色所包围,内心隐忍的暴戾心绪被不断放大,一股股杀意直冲心头,又被他强行按了下去。
如果不是他修的是阎罗心法,精神力远比同阶武者强大,怕是刚入血池就会被摄取心魂,成了被杀意支配的傀儡。
血池不像清水,看不到任何东西,他只能依靠阎罗气的感知来找人。
然而当他展开阎罗领域时,却发现无论怎么引动意念,阎罗领域都展不开了。
好在阎罗气还在,被意念引到体外之后,像只孤魂环绕周身。
莫叶慌了一会,不过很快就恢复镇静。
阎罗领域无法使用了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这血池的血有问题,要么就是被夜轩青要走的那枚戒指。
只是不管哪种可能,他都没时间去细想了。
既然没法使用阎罗领域,那他就单纯伸手去摸索。
血池的范围不大,很快就能将范围内都摸寻个边,但是它却极深,他只能回到血面,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不断下潜。
时间分秒而过。
莫叶不知道下潜了多深,十米,或许二十米,他终于来到了血池的底部。
不知道血液密度的原因,底部的鲜血变得清了,依稀可以有点视野。
他看到有个人,不知是死是活,这个人脚底被铐着锁链,锁链另一头连接着池底,后者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被锁在了这里。
他游了过去,内心是激动的以为是鱼鳃,但靠近认真打量之后又是失望的。
因为这个人不像是鱼鳃。
这个人太老了,一头白发,满脸的褶皱皮肤,咋一眼至少有七八十岁。
看着这个老人在水底一动不动,他本以为前者已经死了,但伸手在脉搏处感知之后又发现前者竟然还活着的,有着很虚弱的脉搏。
不过他没有打算救人,时间太紧迫了,他实在没办法分给陌生人。
既然鱼鳃不在血池里,他只能怀疑密室还有他没发现的暗门,就在他准备往上游时,眼角余光刚好注意到老人后脖的头发上浮,而在头发之下有一道熟悉的印记。
一个类似于川字的印记,这是灵河的印记。
这时候他猛然反应过来什么,转身游了回去,凑近老人的面庞,盯了几秒之后终于从苍老的面容中看出一点熟悉的味道。
“鱼鳃……咕噜……”
他激动地唤了一声,险些呛水。
见鱼鳃没有回应,他也顾不得其他,继续下潜到铁链与池底连接的位置,用力往外拽。
只是这铁链还有池底似乎都是特别加固过的,他用力拽了好几下都没有丝毫松动的痕迹。
但他并没有放弃的,几次不行就几十次,在他拼尽全力一次次的拉拽之下,池子底部的岩面终于有了裂痕,然后在他又一次的拉拽后崩溃。
此刻莫叶憋气也到了极限,连忙抱着鱼鳃不断往上冲。
几秒后。
哗啦!
一朵血色的浪花在血池绽放的,莫叶抱着鱼鳃跳出了池子。
将人平稳地放到地面后,他开始不断呼唤。
“鱼鳃!你醒醒!”
“鱼鳃!”
只是鱼鳃陷入一种类似假死的状态,无论他怎么摇,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
期间,他注意到鱼鳃的胳膊还有脖子上有很多被针孔扎过的痕迹,应该不是被黑罗刹的人注射过许多东西,就是不断被抽血。
一时,在池子里努力压制的杀意彻底爆发了出来,瞳孔充斥着慑人的杀意,少了几分清明。
“黑罗刹,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自语过后,他不敢再耽搁,背起鱼鳃往来时的通道飞奔而上。
不管怎么样先带人离开这研究所再说。
所幸来时的石门不是封闭的,随着他靠近就自动打开了,但三层的长廊犹如迷宫,他只能横冲直撞地乱闯。
与此同时,密室的空石内被夜轩青用来压制能量的阎罗气越来越少。
不知道又过去了几分钟,莫叶终于回到了和黑月两人见面的房间,从这里开始,回去的路他都还记得。
只有再回到二层,从张寒爆破进来的洞口出去,应该就能离开这研究所了。
眼前的房间里的祭台还静悄悄地放着鱼鳃的佩剑。
犹豫了一下,他放下了鱼鳃,冲进了房间,在祭台旁一掠而过的。
意外的是他竟然被黑月给骗了,这祭台看起来有机关的样子,但直到他将软剑入手,房间里都没有什么动静。
不敢多想,拿着软剑,他重新背起鱼鳃循着脑子里记住的路线飞速往二层赶去。
他很快就回到了楼梯口,顺着楼梯回到二层。
令他意外的是这里的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但无论是张寒还是红袍怪物都不见了,只剩下满目疮痍,
地面遍布深坑,炸裂的碎石,就连牢房也被毁了大半。
最慑人的还是封堵一层楼梯的铁门,竟然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上面遍布血污。
收回目光,确定周围都是安全的之后,他背着鱼鳃进入二层,往洞口的方向跑去。
几秒后,怔在原地。
因为逃生的洞口没了,或者说洞口已经被上方崩落的山石堵了一个严严实实,没有办法出入了。
吟!
银光闪过!
他当即掠过一剑,劈开了一块石头,可后面至少还有数百块堵着。
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还是能击碎岩石出去的,只是没那个时间了。
还剩两分钟,还是一分钟?
他也不能确定了。
他背着人转身再次飞奔回到了楼梯口,再次失望。
铁门被撕开的口子太小了,小到最多只能允许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过去,无论是他还是鱼鳃都不可能过得去。
难道就这么被关在这里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
不过还是没有放弃,重新回到洞口,将鱼鳃放到一旁后,拼尽全力的斩断岩石。
用剑不行那就用拳头轰碎。
努力了至少还有希望,若是轻言放弃那就真的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在他拼命之际,靠在一旁墙壁上的鱼鳃的眼皮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