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天宇拍了拍他的脸,声音温雅道:“这就对了,狗就应该有狗的样子。霍勒斯先生和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最多余的事情,让我们生气。否则,我保证不等陆九城弄死你们,我也可以像碾死蚂蚁一样,让你灰飞烟灭。”
说完,裘天宇潇洒离开。
经过卫生间的时候,还进去用消毒剂洗了洗手。
等出来的时候,顾辰烨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但帝豪走廊的墙布上,却被深深抠出了几个洞。
足可以想见,顾辰烨又多么的愤恨发狂。
但谁在乎呢!
一颗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但随即,裘天宇的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那个盒子……他不会看错的。
上面是家族的族徽。
夏笙歌手上怎么会有刻着家族族徽的东西?
她……到底是谁?
看来,这一次的任务,可能会出现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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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帝豪出来后,夏笙歌突然就归心似箭。
脑海中只有陆九城刚刚打来的那个电话。
她以最快速度回到金帝。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金帝没有看到陆九城的身影。
而且顶墅中的气氛真的很压抑。
从前还会跟她打招呼的佣人和保镖,今日全都噤若寒蝉。
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夏笙歌甚至能从他们眼里看到极度的不安和恐惧。
环顾一周。
依旧没有林霖的身影。
她拿出手机,尝试着给陆九城打了一个电话。
可是对面没有接。
嘟嘟嘟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触目可及不是冰冷,就是畏缩排斥。
曾经让她觉得像家一样温暖的房子,突然变得那样沉重,那样孤独。
夏笙歌怔怔地挂断了电话,心中一片茫然和酸楚。
也许,不是房子变了。
而是她本就不属于这里。
她能留在九爷身边,是因为九爷心善,是因为一纸契约。
如今,她报仇的愿望已经了了。
已经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
所以,无论是九爷还是这屋里的每一个人,都开始不愿见到她吗?
……
夏笙歌连晚饭也没有吃,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刚好一只肥硕的大猫非常熟门熟路地打开窗户跳进来。
一看到她,立刻双眼一亮,摇晃着尾巴大步走过来。
口中发出“喵喵喵”的叫声。
路西法平日里见到其他人的时候,发出的叫声都是“嗷呜呜”宛如野兽一般,戒备又凶狠。
也就只有面对夏笙歌的时候,才会发出这样卖萌般的叫声。
夏笙歌接住了扑上来的路西法,坐在床沿,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
也许现在这个房子里。
只有路西法是真心喜欢她,希望她留下来的。
也许,她真的是时候离开了。
可是,她连自己的心意都没有告诉九爷。
前世今生,她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这么不顾一切地想去争取一件东西。
就这样无疾而终,她心不甘,意难平。
夏笙歌抬头看向衣帽间的门。
她知道,从这里能通往陆九城的衣帽间。
她只要想,就能亲眼去看看陆九城的秘密。
看看藏在九爷心里十几年的那个人。
可是,到那时,九爷一定会更加厌恶她,甚至再也不想见她。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夏笙歌收回视线,沉声道:“进来。”
下一刻,就见房门被推开,丁晓梅端着餐盘进来。
她垂眉敛目,视线没有跟夏笙歌接触。
面无表情地将餐盘放在桌上,沉声道:“夏小姐,这是您的晚餐,请您用餐。”
夏笙歌淡淡道:“谢谢!放下吧。”
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丁晓梅把碗碟端出来放在桌上,却没有马上出去,而是端着空餐托走到了夏笙歌面前。
夏笙歌抬起头来,“还有什么事吗?”
让她意外的是,这一次丁晓梅没有避开她的视线,而是直勾勾地望着她。
只是那双眼遍布红血丝,眼底似乎充满了愤懑、痛苦和控诉。
但很快,丁晓梅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了自己的情绪。
从托盘下方拿出一份文件。
声音平静道:“夏小姐,九爷让我转告您,这是您几个月前就应该签署的文件,现在是时候履行您的承诺了。”
夏笙歌一愣,垂眸看去。
等她看清了文件上的内容,就只觉得脑中嗡一声响,仿佛被人重重敲击了一下。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因为丁晓梅拿出的竟然是云都东郊那块地的转让协议。
夏笙歌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几个月前。
……
那天她跟陆九城约好了去国土局办理过户。
在夏笙歌即将要签下自己名字,国土局工作人员要去办理过户的时候,陆九城却阻止了他。
他叫来了陆氏集团的法务,重新拟定了一份合同。
已经签字的过户文件暂存在国土局,但却先不生效。
而重新拟定的合同,就是约定这份过户文书生效时间的。
一旦合同签订递交到国土局,则东郊土地正式从夏笙歌名下过户给陆九城。
同时陆氏集团会打给夏笙歌等同于土地当时市值的钱。
所以,其实到现在为止,东郊土地依旧在夏笙歌名下。
这也是为什么顾辰烨几人查东郊那块土地,依旧在她名下的原因。
那时夏笙歌很不解,不知道为什么陆九城要签订这样一份合同。
她是真心诚意想把东郊那块地送给九爷的。
根本就不想要同等价值的钱。
可是陆九城却非常坚决。
他将那份合同收起来,深深地看着夏笙歌道:“我给你一次离开的机会。”
“当你想走的时候,就来找我,签下这份合同。”
“我会……放你离开。”
……
如今,陆九城让丁晓梅把这份合同重新拿到夏笙歌面前,让她签名。
是真的厌烦了她,要将她赶出去吗?
只是因为她问了一句衣帽间中的密室,触及到了九爷的逆鳞?
夏笙歌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死死抓住,痛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她前世今生经历了太多太多,早已习惯了哪怕再痛再难受,也绝不会在旁人面前显露出半分。
所以在丁晓梅看来。
她只是冷静地抬起头看向丁晓梅,问道:“这是……九爷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