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的这几年的春天都来得早,那夜我无法不怀念起襄阳,但是想到襄阳就也无法不怀念起襄阳的另一个人。不过一想到她,我就只能先搁下襄阳,只注意这里春天的感觉。
不过忽然想起今年还是补了日子的,显然这里想想就有问题,那么应该说,这几年春天这几年冬天太短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几年天气是有些怪。我在叶城本就没有什么事情,而且那个故事我一定要听云书给我讲,才能达到最高的欢乐境界。所以,第二日一早,我便与叶剑告别离开了,离开时路过了昨天说唱地方却有了些想法,我琢磨着下一次他的故事里就该有我了。一路向南,看着右侧不时路过的坞堡,别有一份感受。只是急着去冠军,来不及登堡以抒发一下胸臆了。一路进冠军,这会没有什么客气,直接问方涵方云书将军在那里。心中却在嘀咕方涵怎么都和将军这个词扯不到一起。那人本是熟识我的,所以,他除了问我好外,也直接表示出对云书用将军这个词的不适应。我问他们,私下叫方涵什么。他四下看看,还让我千万别说出去,我笑着答应,不过这个新名字他们觉得很好玩,说完就差点笑摊在那里,我并不觉得好玩,只是很一般,不过叫“猴子”而已,我们那里什么恶心词都会用上,哪会这么没有创意。玩笑归玩笑,他还是把我带到了猴子那里,方涵瘦得厉害,所以,当初才进书院选位子的时候,我坚决不坐方涵的后面,而是坚持坐在了子渊的后面,事实证明,坐在一个胖子后面是很有用的,尤其是在我偷懒睡觉的时候。“死大个,发什么呆,见了我你还是要撞墙是吧?”涵涵永远是这么没大没小,但是他敢如此,必是对各人的性格也是知根知底,所以他立刻大喊喊道:“你要是敢打我,我告诉姐姐去,啊,应该说是嫂子了,哈哈。”“你嫂子被我岳父给抓回家了。”我还没来得及生气,先被这句话挤出心头一丝酸楚。“我勒你妈,那个人不是水镜先生么?”方涵的另一个特点就是他什么脏话都说得出,“这人真他妈有意思。”“这句脏话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我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我们襄阳书院出这么个活宝也是很有意思的。“你从北方带回。”果然是北海这混小子,当时我的想法就是杀他全家,卸他条腿。好像太狠了,那就让他请我吃顿饭吧,好像又太轻了。“你怎么不学点好的?”我表示出一丝不满。“跟他,学射箭么?你看看是我拉弓,还是弓拉我。”这个小瘦子指指自己纤细的胳膊,很快便征得我的同情。本来要问他一遍恶心般版本的如何得三城的,却让他提到了银铃,一时竟让我完全没有了听他讲一遍的兴趣。结果当夜和他尽谈些婚前婚后之事,在方涵极度的恶心词,以及我刚受过父亲的教诲而来的渊博的知识的烘托下,卧谈会非常的成功而且热烈,也让我稍微驱遣了一些相思,还多了些对未来的憧憬,这一番大概谈到二更才停下。我开始犯困,渐渐睡去的时候,云书忽然很正经地问我怎么回我傻了吧唧,我表示同意,还含含糊糊问了一句又是那破牙教你的,没等他回答,便翻了个身接着睡了,睡着之前,我听见他说,“可惜你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我后出这一句:“没什么可惜的,我都不可惜,你可惜什么?()?()”
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第二日我便离开了,云书不明所以,他总觉得我有问题,但是他骂骂咧咧一阵后也只能把我放了。这天天气不错,在冠军换了马,心中想着照此行程今天晚上我便可到襄阳了。懒洋洋随马入山,无聊中催马一程,要说单身上路就这个坏处,下面的朋友又不能和我说话。忽然,身在矮树林中的我勒住了马,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听见仿佛有什么人要和我倾吐衷肠,又似天籁之音不绝而缠绕,便在这生生将我这归乡之人拉住,不能移动分毫。白云苍狗藏其中,风云变幻蕴其内,激越处,如落水万丈之瀑,细微处,如枫叶随微风浮起不知所踪,欢快处,如凤蝶飘舞丛中,便如与心爱之人一同化蝶随风起舞,凄婉处,只觉心中戚戚无所倚,一时间便只有凄怨凝于胸中。弃马细步前行,寻觅佳音出处;其音缠mian林间,似近在耳畔,却又似远在天边;左右顾盼,前后踯躅,上下求索,却不知何处。不敢作声惊扰则个,只能寻声而去,忽乐声一变,吾便如自己化作山林中一木一石,不再移动分毫,只是闲适无极地坐看春风过。良久,方自回还,知道自己还是自己,便又去寻觅这妙音踪迹。当我看到这美妙乐声的出处时,已是半个时辰后,如果他们停下来不再演奏,也许我会迷路,甚至饿死在这无路的林中。但是我见到他们时,并不想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而是在旁边恭敬地坐好,继续聆听他们的乐声。这是一对瘦弱的青年男女,衣着朴素到寒酸境地,却又透着一种高洁华贵的气质,其时二人皆已沉醉,浑不觉我的到来。其中男子抚琴,女子执埙,琴声切切,埙声悠长,琴音清越,埙音厚重,其天成绝配,非言语可表。一时只觉心中清明,银铃便占据我所有的思绪,她在我周围舞蹈,我却无法执她之手,她在我耳边低语,我却听不清只言片语。“这位先生,您()?()”
乐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我却依然堕在相思中不能自拔,直到那个男子问我才反应过¤_?_?¤()?()”
我忙拱手躬身行礼,琢磨着自己刚才走神在人家身边想自己的事情应该算不得很无礼。
“我们也没想到有人在旁,父亲曾言有人偷听琴之乐声,琴弦立断,未想你在旁恐已多时琴竟无伤。”这男子说得很是木讷且又诚恳。看来我不是人。
“外子讪言,客人莫见笑,看您身上白衣已染成灰青之色,已在树丛中走了多时吧?为寻我们?”这女子果然细心,我也知道眼前两人确实是一对,听着那含情脉脉的调子便让我感觉这一对必是夫妻,或者说,方涵嘴中的野外狗男女。
“确如您言,这南来北往这么多趟,这是第一次走小路,没想到此处有这样两位高人在此,其音真乃仙乐也。”
“先生之赞甚矣,与内人僻居于此,实为我二人嗜乐如命,每日需得纵情山水,以乐为语倾吐心声。”
“贤伉俪(此词出处及时间有待商榷,其中关键是什么时候作夫妻之义,此后,本文将再作一次说明,作者注)实是难得,但在下庶人,有一事却欲问,不知能否作答。”刚听到他们如是说,我便想起这事了。“先生不必客气,请讲。”“君二人以何为生?”一天到晚像他二人这般生活,雅是雅了,饿死也是正常的事情了。“噢,这个就不好意思说了,但先生辟路而与先生,先生莫见笑。”“不敢不敢。”我兴趣一下子上来了。“我们每年冬季出山,值此腊月,各地祭祀多需礼乐。我与内人先辈曾为河洛一带乐官,所以常为些熟络的富贵人之家做这些祭奠礼乐之事,得些岁钱,便可供一年花用,买上一年用物,雇人进山,贮于洞中,每日晨起而炊,做上一日之餐,带上乐器出得简单而快速,似乎希望我没有注意时就把各个可以用恐怕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浪费时间。“你们二人若成仙,便可不用食这些人间烟火,也可到处游览,事事乘兴而笑了。”二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而我依然保持假正经。不过看着那女子手中之物,我却忽然有了新的想法。“能否帮在下”我琢磨着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不过旋即想通几个地方,便再无犹豫,竟就在当时拜了下去,一下子便让这两个可以称之为“傻了吧唧”的乐痴慌了手脚。“这位先生到底有何事,我夫妻能出力帮您的,绝不会推辞的。”真是两个人好说话的人,傻了吧唧,我很喜欢这个词,也很喜欢这样的人。“我挚友新丧,他平生最爱听埙之乐声,然则在下不善乐,也不曾听过如此美妙之音,想请贤伉俪一同游历荆州,如能得闲,请为在下之故友祭上一曲,在下永世不忘。”说完再拜,这般脱俗之人,虽是有些木讷,确实是可敬之人,拜之非是辱没自己。二人互相对视,小声嘟囔。片刻,那男子说出我认为是今日听到的最“傻了吧唧”的话。“为友之谊如此,先生真是重情之人,
此事让我内人随您去一趟即可,
没什么值得如此大礼的。”心道你真是想得开,
我还不好意思呢。但是对傻了吧唧的人,我也只能也变得如一个傻了吧唧的人,但加入了犹如诱惑小孩子一般的话语。
“荆南之西,巴山之东,其山川壮丽,景色秀美不可言状,两位此次南下睹此仙境,或可再觅仙音,二位一起也可有个照应。”“可这往来之资,我二人恐怕支不起。”显然他们心动了,但看着他们的衣服就知道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多余之资可以花用,但这个怎么难得倒我,虽是庶民,但我目前还是一个土财主。“此事包在我的身上,在下还有些身家。”我站起击掌,便如他们已经答应,这是常年和银铃讨价还价带来的一些经验,果然他们也答应了。很奇怪他们居然还没想起问我的名字,我琢磨着这两个人将来在荆南很是麻烦,被人卖是非常有可能的一种危险,此外,被人骗了,宰了,偷了等等情形真是无法估量。他们没什么行李,所以随便收拾一点贴身衣服,便启程了,他们说后山有小路可以通山外。这时候我才想到,我的马还在山里面,其它倒无所谓,银铃和郭佩给我做的衣服我倒是觉得很可惜。不过,我不是很紧张,他们说出山后,再有几十里便是新野地界,离新野城也只有几个时辰的路程了,到新野地界上,我便是老大了。小路是比没路强,三人谈笑,没怎么便很快便出山了,他们告诉我现在在豫州汝南地界(地理上有些小问题,但是是故意。作者心知肚明,但却不得不注)绕过这山便进了新野地界。汝南,我的真正的故乡,这便让我贪婪地看着这一方土地。路过的农人,我都会给他们打招呼,我猜他们肯定认为我有些问题,但我不在乎,但这些可真的是我的父老乡亲。随行的二人肯定觉察出了什么,他们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他们这是我的故土,但荆州是我的家。他们终于开始问我名字了,可能是我说荆州是我的家时,那种自信和自大。问我名字说明他们还存在戒备心这种东西。可又我一掐时间,这会儿按照常理这两个人估计已经被卖掉了。我忽然想起来我也没问他们名字,如果他们是装傻的歹人,我不也很有危险么。不过我想起来我是平安风云侯,虽然现在不是,但至少曾经是,我怕什么,可又感觉自己的理由很站不住脚。便作出下面的一段简洁的自我介绍:“在下谢智,荆州一庶人尔。”接着,我便又问他们的名讳。但他们显然没有立刻介绍自己的想法,谢智的名字显然让他们更感兴趣。“谢智哪个谢智?平安风云侯?”没想到他们似乎也知道我。“你们也知道我?不过我已经弃官了。”谪说成弃,无非想把自己说得高尚一些,我深刻地自我剖析,认为自己还是有些看不开,只是剖析完也就完了,我还是毅然决然地这么说。2本作者e_mc2提醒您最全的《天变》尽在[],域名[(.)]2162#?#?2()?()“弃官?”他们不知该说什么好,正好,我也不知道再怎么说这件事情,结果反倒忘了继续问他们的名字,他们也没有再作自我介绍。()?()
他们知道我,不过他们知道的方式也是和他们做的事情有关联,和一群乐工在一起的时候,除了乐理,曲调,就经常谈论酒宴上,或者祭祀中人物的情况。让我感到天下看来没有不染俗之人了。()?()
但我想不起来他们知道我的理由,还得和他们讲,不过他们一提起甬钟挂柄,我便想起怎么回事,他们便是听人提起过这事情。一想起来,便想起袁术,一想起袁术便想起这汝南好像还算是他的地头。立时便涌起一种恶心的感觉,感到这么好的地方被人给玷污了。一时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顾及他们又讲了什么,我估计也是夸我力气大,没什么其他重要事情。()?()
这下面一路憋着气进入荆州地界,日头西斜时才在一个小集镇上吃了早该吃的午饭,当然当作晚饭也未尝不可,因为别人都在吃晚饭。把他们安顿好,我便找人准备一下他们的马匹和衣服,一切觉得妥当,将东西托付给他们,让他们好好休息,我便问询别人路的方向策马回去找那条小路上我的马了。
一帮人都认为我胆子不小,他们都说要知道这种时节,一个人穿山走小路,是很需要勇气的,我倒没这感觉。我问他们怕什么,他们说怕劫道的,怕野兽。他们一通善意的劝说,倒说得我真有些毛了,在铁匠那里又过了一趟,扔下些钱,便拽走一杆铁叉。说实话,我确实有些怕黑。看着天就这样黑了下去,在林中的我心里是有些心中不安。而且我再次很没有男子风度地把罪责推给了我的平国夫人,因为她就是怕黑,却想起这个封诰也该因为我的谪放被撤了。手中的叉子让我想起小南来,这个小匈奴不知最近如何,他会不会已经和文文结婚了。如此这般想想还能让心里感觉胆大点。林中是有野兽,不时能听到他们低沉地呼吼,对此,我的想法是:也不清楚这两个人居然能活到现在。我忽然想到一个很恶劣的景象:一群豺狗端坐案前,上面两个全炖人,一帮豺狗还抱怨太瘦,只能啃啃骨头了。忽然我又感到这两个人不会是把我当傻小子了吧,一直和我装傻,其实要骗我。不会,我立刻推翻自己,谁这么无聊,到这种地方,人更让我感到害怕,野兽不会给你编排陷阱,它想冲过来,那就是冲过来。但人不会这么直接。忽然听到马嘶声,立刻拍马疾驰过去,旋即感到前面一条人影傍着马站起。我立时警觉,大喝一声“何人在此?”心中却琢磨是不是不喊这一声更好,手中叉子立时攥紧。“谁?”那边的人也不含糊,嗓门也够大,只是似乎是一个人。至少月光下,我只看到一个人影。“此马是我的马,你却为何在此马边上?”我看清那马,确信是是我的那匹马身上的花色。“有何凭证?”近前,此人也是一杆叉子挺上前来,看装束倒似一个猎人。12本作者e_mc2提醒您《天变》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12?12?╬?╬12()?()“马上包袱内全是在下衣物。”()?()
“我还能说全是我衣服呢?你凭什么说是你的?”说话的是个少年,此刻有些稚嫩的声音便很明显了。()?()
“怎么不是我的?”我也有些闹脾气,下了马,立刻我的身高吓了他一跳,借着这股劲,我便让他取出一件对对大小就可以了。然后我还和他讲了一番道理,如果不是我的马和包袱,谁这种时间上山。然后我就开始盘算这个人是干吗的。()?()
“噢,原完,便要离开,他干脆爽快得让我吃惊。
“等等,你在我的马旁边待了多久?”绑好的缰绳松到了树根处,我扶着他刚刚坐着的地方,便能感觉着石头都是滚热的。“半天了,饭都是吃的干粮。”他似乎有些失望的感觉。“那你为什么不把马牵走?”我感觉到了一个好孩子就在身边,所以,我带着一种很感兴趣和有好感的口气问讯。“我又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来牵马,如果到明天早上你还不回是回答,其实就是带着不乐意和不耐烦的嘟囔。“明天早上,为什么是明天早上?”“这些衣服是读书人的,读书人在山上呆一夜,肯定喂了狼了。”我心里立刻想着那乐师在山上呆上几年还没被吃掉是有些奇怪。“可是我知道有两个人在山上呆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喂狼啊?”我笑着问他。“那些绿眼睛家伙到傍晚才出过,十几年没见过了,都被他打完了。”好个猎户子弟,纯朴勇敢,又憨直可爱。“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我提起缰绳再次面对他。“没人了,就我了。要不然我会这么晚还等人?我只会明天早上来看看马还在不。不过很可能被群狼给吃了。”“那你不怕么?”“不怕。小时候,爹曾告诉我,狼胆子小,只要你能慑服其中一只,其它的都怕你。狼肉不好吃,我的捕兽夹抓到的狼都给我放了,所以他们都不敢来惹我,就算他们很多,也不敢。”这是个很新鲜的道理。“你在这里活得还好么?”我觉得我最近有些罗索,拐弯抹角的次数明显增多。“还不就是这样,能吃饱肚子。你这人烦不烦,马都给你,我回去睡了。”他打了个哈欠,便扛着叉子转身了。“等等,谢谢你给我看马?这一袋钱,不多,归你了。”趁着他刚一转身,我便扔给他一袋钱,寻思他的应对。他的身手很不错,一转身,随手便抄下,他也没有什么顾忌,直接翻开袋子,看了看,惊呼了一声,“真的不少。”不过,他没有说谢谢,却说了一句:“这许多钱,够再买几匹马和这么多布了。不用这么多吧。你给我一匹马的钱就可以了。?()?[(.)]??♀?♀??()?()”他笑了起来。
“不,都给你的。()?()”心中想到,马和布是可买很多,但这衣服对我的价值可要远胜这些钱了。
看着他傻乎乎地再次转身走了,我倒有些着急了。“小兄弟,你愿意以后跟着我走么?()?()”他转过身去。“跟你走,走哪去?()?()”
心中抱怨怎么今天碰上的尽是这种傻瓜。
“就是”我忽然想到自己已是庶身,这番还有什么用,但转而一想,便将其他事情置于一边。“噢,保护你是吧,好的,正好你给我的钱多了,我就保护你下山吧。”他忽然自作聪明起来。“你先上马回去。”对这种人肯定解释不通,从周仓,小南那里得到的经验,让我直接起来。“回去干什么?”果然是这句。“收拾你的东西。”“收拾东西,干吗?”我决定改正自己的一个错误,那两乐师简直是聪明至极之人,想知道真正蠢人在哪里,我眼前便有一个。“跟着我,以后都跟着我,先做我的侍从,以后当个军官。”我觉得必须用最简单的句式,加上非常赤裸的字眼才行。“我的妈呀,你当官的啊?”这人嘴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嗯。”我决定先认下来,“愿不愿意?”“那以后你能不能让我有个大山林让我随便打猎。”这个要求恐怕是我听到的最奇怪的,不过旋即就想起北海他们,便再次应允下来,他便立刻应和欢快地骑上马,虽然开始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以他的身手很快便掌住了马,便和我笑了笑离开了。“你叫什么?”在他还没有远去的时候,我才忽然想起这件事情。“俺叫张林。”这个林字当真已经是从丛林之中传来了。我很喜欢这样的小伙子,忽然又羞自己,自己还没有弱冠,却老充老大。但旋即自言自语道:“那又怎么样?”只是这一等可有些苦了我,早知道和他说好,我先下山了,只是看着月亮就这样活生生一点留恋都没有的下去了,我还是等不到那个小兔崽子。其间,我解手五次,肚子叫了三个时辰,这个混小子不知怎得都没回来。不会骗了我的钱,跑了吧?不会,这个人能在我马边上等这么长时间的我,怎么会这样,可是这个小东西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找我,难道他去搬家了。就这般想来想去,从马上下来,又上马,在什么地方都觉着不舒服。早知道定个时间期限就好了。天竟已经开始泛白了,我的脾气也已经上来了,本来我还打算等他来揍他一顿,现在我已经在想,他要是再不回来,我立马就走了。他终于出现了,在淡淡的雾中,不过我是看见他身后的“山”,不是其他的什么山,而是一个捆扎利索的行李山,其间各种兽皮,以及衣物,简单家具陈设等物,一幅层峦叠嶂壮观景象,让我真是感觉哭笑不得,马儿正辛苦地拖着这样一座山前行,
他总算还有些良心,
也正帮着拉。
见到我就大声喊了出来,忽然他挠了挠头,问我:“大哥,您姓什么?”
这又是一个人贩们都喜爱的货物,对此种景象,我也只能明白他为什么来得这么迟了,发不出什么脾气了。“我姓谢,你叫我谢大哥就行了,或者叫我智哥也行。”他居然没有惊讶,我以为他至少该张大嘴,喊一声的。他只是自作聪明地说:“原来大哥叫谢智。”看来还是有人不知道什么是平安风云侯,那时节,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感觉。我把我的马也牵过去,拴上他的车,帮着拉,却发现这辆车似乎是新做的。“车子新做的?”“嗯,东西太多,只好这样。”怪不得拖了这么久,他居然还现做了一辆车,这般算如此带上全部家当跟着我,我早该有思想准备才是。而且,我还有些感动,他能这般,显然是完全信任我了,因为把身家完全托付给我了。只是这番下山很是辛苦,麻烦就是这后面好几百斤的东西,下坡时,我总怕这车会被颠散架,或者勒不住冲下山去撞成粉碎,至少我认为我的眼皮支持不住整个一路保持警惕。但总算一路平安,没出什么麻烦,除了我差点栽倒在他的车上,只是一股浓烈的霉味差点没把我再熏上山,自此后精神就好多了。回到镇子时,天已大亮,又路过铁匠铺,那铁匠似乎认得我,也认得那少年,忙和我打招呼,在那少年以为他要和自己说话时,那铁匠却凑近了我,对我说了一句:“您昨日给的钱太多了,您收回去点吧。”我没有收回钱,只是好好夸了他,但他还不好意思,只说这是应该的。民风淳朴如此,这一番熬夜也算是畅快愉悦至极。我让他为我置办三辆车子,又给他些钱。只说越快越好,他很淳厚地一口接了下来。我便彻底放了心。只是回到客栈,却出了新的状况,那对夫妻却又病了。这让我慌了手脚,心中一念叨这是怎么回事,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还是赶紧找了大夫来。期间那个傻小子就是在门廊下不断给我和其他人让路。还问有没有什么他可以做的,我想不出有什么事情,便让他去睡。结果没过片刻,整个客栈便都能听到一阵雷鸣般的呼噜声,让我差点去揍他。这种时候他睡就睡了,还有工夫打呼噜。打呼噜也就算了,还有力气打这么响。大夫把完脉,一番检视之后,便问了稍微能支持住的男子,是否常食冷食。那人自然是点头,我立时明白,其后,大夫诊断果然是肠胃有恙。那大夫转过来对我言道:“此已是久积之病根,因昨夜寒冷,兼之被褥潮湿,故而二人受了风寒,才引发出来。开几幅温胃之药,平日依时就餐,勿要冷餐或不食。”然后摇头便走了,似乎还有数落我的一些意味,我心道,我犯什么错了。旋即我也回头,那一对小夫妻也知道是自己的错,都低下了头,那男子还不断说一出来就给我添麻烦了。()?()“麻烦倒是其次,”被这一对傻乎乎的夫妻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你们和介子推有什么关系,不需要天天纪念他吧。”我自己笑了笑,换了一个稍微稳和一点口气,才继续说道:“此后,需注意。我会找人好好照顾你们饮食。”
?想看e_mc2的《天变》吗?请记住[]的域名[(.)]???_?_??()?()他们再谢,命人煎药拿来,看着他们喝下,我才让他们接着休息,还命人在屋内生起炭火,让他们舒服一些。要走时,才终于想起来,便才问了他们名号。()?()
男子姓邢,无名,女子姓息,亦无名。这倒当真奇了,我只得问道,其他人怎么称他们。()?()
他便说邢先生,息夫人;他们自己互称星星,嘻嘻。这后面的我没问他们,是他们自己交待的,结果他们脸皮还够厚,却交待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我说这可不行,将来他们之间有了孩子怎么办,结果把这对小夫妻弄得一脸通红。如此一番胡闹,念及他们身体确实不好,便告辞离开了。站在院子内,看着阳光下,不远处山峦间慢慢散去的雾,心中也慢慢欢快起来,觉得一切都会过去,好日子就快来了。忽然想起来,自己一夜没睡,还在这里不知发什么感慨,觉得自己可笑,才赶紧找个地方蜷了起来。许是太困了,虽然被褥确实有些湿漉漉的感觉,但是一躺下便再也站不起来,只能随口骂骂这些人的惫懒,很快也睡了过去。次日,车已备好,一辆他们夫妻二人,一辆我和那个傻瓜笨蛋呼噜虫,还有一辆专门放那个家伙的行李。这三人都是山里人,也认识,没费我什么口舌,他们便能谈于一处,并成功地把我踢出了他们的话题。最后我只感觉到我在照顾自己的弟妹一般,还算有些成就感。还买好了马,便上了路。这下面,便没什么路了,因为当天正午便是新野。守城官是个新人,我不认识,不过他认识我,这就足够了,一番自我介绍,稍事寒暄,我便告辞了。实际上,再出新野不久我又忘了他的名字。但是那件事情我没有忘,因为我一直想着那件事情。所以,那天下午暖洋洋的阳光下,我便把那二人引到裴大哥那里。至于那粗人我让他守护车子马匹,他很老实地应承了。及至那处,又拜,请他们为之送上一曲。他们也没有推辞,但是我发现他们看到墓碑名字后,似乎有所思,二人对视,似乎在想这个名字的上了话:“裴大哥,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不知道你有什么爱好,但我们脾性相投,与兄之交,只觉心胸开阔,四顾无危。今弟遇二技艺卓然之乐师,恳切求之,请为兄之雅赏。”于是,再拜。心中在想,裴大哥能不能理解我的话,但我怕说得太直白了,或许会伤着这两个人的自尊心。总之,裴大哥什么都不要做,只管赏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