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杨端和看不懂的还是这一战打的太顺利了。
按照秦国国尉府的推衍，并州拿下武威城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们毫不怀疑并州能拿下武威城。
可是在秦国的推衍中，并州的损失也不会小。
尤其是在前期，在他们中军主力抵达之前，羽林卫应该只是开道，等待他们到来，才会发起正式的进攻。
却没想到他们直接就能率军长驱直入，毫无阻拦的抵达了武威城下。
“说说什么情况？”
在言晏面前，杨端和是谦逊的，毫无架子的，但是对羌廆则不一样。
他可是秦国大将，羌廆还只是一个裨将而已，论职位军衔，他都比羌廆高出太多太多，哪怕是羌廆的上司李信在杨端和面前也是小辈，论爵位，杨端和也是右庶长，而羌廆也不过是公乘，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大。
而秦国向来是爵位高的人对爵位低的人有着统属力。
即便是官职高于对方，也是不能指挥爵位比自己高的人。
这也是爵位的重要和荣耀，还不是秦末那种爵位烂大街的时代。
现在的爵位都是实打实的靠军功获取的，除了那些世袭的爵位外。
“就……这样……那样……然后就这样了！”羌廆将沿途所见详细的说明了一遍。
杨端和震惊地看着羌廆。
不仅仅是震惊于羽林骑那可怖的战力能直接把独孤龙城给吓到遁逃，还有羌廆被人卖了，到现在都不自知。
羽林骑的强悍，他从羽林卫的其他兵种中能看得出来。
真正的羽林卫不仅仅是有骑兵，还有最大的护卫中军的护纛营中垒营，以神射手组成的射声营，擅长水战的长水营（跟随李仁前往居延泽），用于攻坚的虎贲营，以及规模最大的步兵营。
这一次羽林卫跟随言晏和典庆前来的只有重甲骑兵屯骑营、善于奔袭的越骑营、以及斥候轻骑兵为主的胡骑营。
可是就是靠着这三营三万人，就直接将战线推到了武威城下。
杨端和甚至怀疑，若是他们来的再晚一些，仅靠这些骑兵，言晏就要攻打武威城了。
“所以……你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杨端和叹了口气。
若只是羽林骑三营，言晏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中军主力抵达之前就攻打到武威城下。
完全是羌廆把羌族狄人和河西道的大军交给了言晏，补充了羽林骑人数不足和无法攻坚的缺陷。
偏偏现在的羌廆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也不想啊，可是当时并君怀抱着长公子，我能怎么办？”羌廆也很无辜啊。
天下都知道武威是并君送给长公子的见面礼，结果被他弄丢了。
并君抱着长公子前来，他还能怎么办？
不给？
那可是长公子啊，哪怕再年幼，那也是长公子啊。
杨端和嘴角一抽，携子逼父，这种事，言晏真的做得出来。
若是羌廆敢不交出河西道的兵权，言晏就敢牵着扶苏的手走遍整个金城军营，然后……
杨端和不敢想象那种场景。
人家连楚国大牢都能忽悠瘸了，在楚国狱卒恭送下全身而退。
忽悠一群羌狄简直不要太容易啊。
“算了，结果是好的。”杨端和叹了口气。
木已成舟，他能怎么办？
他们这一次会派出那么多顶层将领帮助并州，不仅仅是帮助并州，以及监视并州大军动向那么简单。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让他们这些顶层将领评估并州的战力，为将来可能爆发的秦并大战做准备。
可是，看过中垒营、射声营、虎贲营和步兵营的训练，杨端和是不支持秦国与并州开战的。
中垒营就算了毕竟是护纛营，一般情况下在战场上他们不会遇到，虎贲营、步兵营也就那样，比不上秦国的铁鹰锐士。
关键是射声营！
这是杨端和最忌惮的存在，人数只有三千，但是全都是草原射雕手组成。
箭无虚发，说的就是射声营。
而且与一般的神射手不一样，射声营也不是什伍制，他们是三人为一组，一人是主射手，专职点杀敌军指挥官；一人是副射手，擅长连射，阻拦靠近者，顺便给主射手创造机会和补射；还有一人是观察手，是这个小组的大脑，负责在纷乱的战场中找出敌军的指挥官以及伏击、撤退路线。
最可怕的是射声营的一个個小组组合在一起，又有一位主将负责寻找战机，也是射术最可怕之人。
射声营主将有一个极其可怕的天赋，他能超越视距寻找到敌军的方位，然后指挥射声营闻声而动。
简单来说就是，在你还没看到射声营之前，就可能遭到射声营的箭雨洗地，箭雨覆盖打击。
平射需要视野，需要看到人。
但是抛射不需要啊，他们可以对空射箭，然后凭借箭矢的自由落体，超越视距和弓弩的平射距离，对敌人造成有效伤亡打击。
杨端和很多次想从射声营那里骗到射声营的训练之法，结果都被射声营主将给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尤其是对方的一句话，让杨端和知道，他们组建不出第二支射声营了。
“这东西，靠天赋，看命！”
这一句话，直接打消了杨端和的念头。
靠命？
神tm的靠命啊。
不过杨端和也知道，这恐怕和言晏脱不了关系。
毕竟言晏本身就是一位神射手，五行家的那些神射手都评价过言晏的射术在神射手中都是最顶层的存在。
尤其是言晏曾在韩国担任过守藏史，拿到了韩国劲弩军团的训练之法。
所以，射声营能有如此战力，并不奇怪。
言晏本身就是儒家天才，最擅长总结，又拿到了韩国、草原的神射手训练之法，总结之后，推衍出全新的训练之法，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而这种东西，并州肯定也会重视无比，不可能让外人知晓。
“想要射声营的训练之法？”言晏主动找到了杨端和。
这是大军前来报到时，射声营主将，第二乘跟他说的。
而这个第二乘也很有意思，原本姓为第一，是一个没落的贵族，也是第一批从雁门关走到北掖王城的士子之一。
在箭术比拼上，胜过了整个并州所有将校，最后却输给了言晏，然后就把姓氏改成了第二。
说是有朝一日，射术超越了言晏之后，才会改回第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