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诡道也!
秦国把天下都骗了,难道他们还能说是秦国和并州联合欺骗了他们? 说出去有谁信呢?他们也没有证据说并州跟秦国勾结了啊。 至于攻打燕国,那是受齐国邀请啊,这有错吗? 也没有啊! 所以,他们根本无法站在任何道德的制高点去审判并州。 “封诏班师和被秦军打败赶回去,雁春君应该知道结果有何不同吧!”公孙玲珑笑吟吟地看着雁春君和樊於期。 雁春君和樊於期自然清楚。 奉诏班师,他们是回国勤王,那是大功,加上在齐国的连胜,他们不会承担任何的责任,地位只会更加稳固。 后者就不一样,大败而归,燕国那些贵族想弄他们也不是一两天了。 “我们其实可以等!”雁春君实在不想承认自己被并州给戏耍了,嘴硬的说着。 “当然可以啊,不过到时候,秦国让不让雁春君和燕国大军返回可就指不定了!”公孙玲珑笑着。 雁春君沉默了,秦国会放他们回去? 半根头发都能知道,一旦让秦军先头部队给拦住,他们想再撤出战场几乎是不可能的。 “孤谢谢你们!”雁春君咬牙切齿地说着。 被摆了这么一道,说出去太丢人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弱国无外交就是这种结果。 若是燕国也能像并州那么强悍,他们又何必撤军? 公孙玲珑似笑非笑地看着雁春君下令燕军班师,之后就再次告别了雁春君,重新返回了齐国临淄。 作为外相,自然是要为并州争取一切尽可能的利益。 对于公孙玲珑的觐见,齐国朝臣并没有任何的阻拦,或者说宫门令也早已得到齐王建的命令,没有阻拦,直接带着公孙玲珑就入宫觐见了。 “燕国撤军了,并州答应齐国的任务已经完成!”公孙玲珑没有任何的寒暄,直接开口说明了结果。 “多谢!”齐王建松了口气。 齐国和燕国的矛盾谁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谁有错在先。 总之就是,齐国虽然不修武备,百姓也习惯了安宁,但是只要是跟燕国开战,那么齐人就还是有血性的。 这叫政治正确,民心所向。 “公孙先生是来辞行的?”齐王建皱眉问道。 若是公孙玲珑是来辞行的,那大可不必,直接从燕军答应返回并州就可以了,没必要再回返一次临淄。 “燕国退出了攻齐之战,齐国就能挡得住楚国、魏国?”公孙玲珑笑着问道。 “要知道,齐国现在和魏、楚之间可就再没有陶邑、鲁国做缓冲了!” 齐王建眼前一亮,原本在他继位之初,齐国和魏国之间还有秦国的飞地陶邑隔着,齐国侍秦躬,秦国也不会让魏国攻打齐国;齐楚之间也还有鲁国做缓冲。 可是在信陵君合纵之后,陶邑被魏国占领,合纵国也默认了楚国吞鲁。 从此,齐国与诸侯之间就再没有了屏障。 韩、赵还在的时候,诸侯之间相互牵制,加上齐国有钱,能让魏、楚、燕不敢攻齐。 现在形势变了。 “所以,并州还能出兵阻拦魏、楚?”齐王建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公孙玲珑既然来了,显然不是无的放矢。 “齐王是知道的,并州很穷,很穷,非常穷!”公孙玲珑装作哀叹地说道。 “所以?”齐王建不动声色,配合地给台阶。 “齐国出钱、出粮,雇佣并州大军前来助齐,齐王以为如何?”公孙玲珑笑问道。 “雇佣大军?”齐王建一愣,军队还能当成商人一样雇佣? “为什么不能呢?”公孙玲珑笑着反问。 “并州虽然承诺刀兵不南向,可是若是齐国出钱雇佣并州大军前来帮忙镇守,那也并不算毁约啊!” 齐王建思索了一番,这么一看,并州是应齐国邀请前来,真不算刀兵南向。 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齐国来说是问题吗? 自己去训练大军,比得上直接雇佣并州那些打出了威名的百战老兵? “怎么个雇佣法,佣金多少!”齐王建权衡利弊之后,终于是动摇了。 齐人现在的血性早就消弭了,就算他们现在重整武备,诸侯会给他们这个时间和机会? 那么直接跟并州雇佣,诸侯还能阻拦? 就算诸侯阻拦,那也要能打得过并州再说啊! 再说了,这钱也不用他来出啊,甚至都不用王室出一分钱! 楚国、魏国攻打的是齐国的那些公室子弟,是那些地方贵族,最后才是临淄,才是他齐王建的私产。 那么能雇佣并州南下,这些公室宗亲和地方贵族会不愿意出这个钱? “公孙先生请在临淄游玩几日,所有花销都记在王室账上,三日后孤会给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齐王建温和地做了逐客令。 “好!”公孙玲珑点头。 齐国的内斗她也是知道的,而且齐王建也没有世人想象中的那么昏聩。 这一次,齐国那些贵族和宗亲,不大出血是不可能了。 至于齐王建,恐怕能在这一次赚得盆满钵满。 “传寡人诏,明日召开大朝会!”齐王建送别公孙玲珑后开口下令道。 宦官愣了一下,自从君王后离世后,齐国已经很久没有召开由齐王主持的大朝会了吧。 更别说是不在大朝会日期的时候突然召开临时大朝会。 不过临时召开大朝会是齐王本身就有的权利,只不过齐王建亲政以来从未使用过罢了,让所有人都差点忘了,在齐国还有这么一位齐王。 “喏!”宦官点头退出了大殿,命人去通知各個朝臣。 至于有多少人来参会,这就不是他们能保证的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收到王命的齐国朝臣们都诧异了许久,不过这毕竟是齐王建第一次使用这个权利,所有朝臣还是很给面子,也是好奇齐王建想干什么。 因此,次日齐国大朝会也堪称是君王后离世后齐国朝堂第一次大聚会。 看着满朝大夫都是大腹便便,衣着华丽不一的样子,齐王建也没有任何的愤怒,意料之中。 说是齐国朝臣的大朝会,不如说是一群商贾的大聚会。 甚至齐王建想到今日自己要做的,不也是一个超级大商贾的行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