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冬季的到来还有不到半个月，族群里会冬眠的兽人逐渐沉寂了起来，每天晚上在篝火旁的惯例晚餐也慢慢少了一些人，想到塞壬，许诺总不免有些担心。
“塞壬，你会冬眠吗？”
人鱼黑曜石一样的纯黑眼眸直直望向他，摇了摇头。
塞壬不算说谎，人鱼在兽人大陆像是一个bug一样的存在，他从前只觉得生命漫长无聊，冬天海里更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干脆在深海中找个没人打扰的角落陷入深眠，全当打发时间。
现在不一样了，塞壬光是想到一整个冬天都可以黏在小雌性身边便兴奋的无处发泄，干脆每晚都精力旺盛的索求更多。
“那……过几天我们就回海边吧，之前答应过你的”，少年白净的脸蛋比初见时圆了很多，添了点奶膘，看着想让人咬一口。
没有戒心的小仓鼠不知道眼前的雄性怀着怎样阴暗的心思，只有塞壬自己知道他多想将许诺掳回海里，永远锁在自己的身边。
塞壬过了很久很久才听到自己哑着的声音。
“真的和我回去？”
你还有的别的选择的机会。
“当然啦！才没有骗你！”许诺梗起脖子，一脸严肃。
“海里很无聊的。”
所以宝贝不要后悔。
“不是还有你陪我吗？”少年绽开一个笑来。
“嗯，我一直陪着宝贝。”
宝贝也要一直待在我身边。
许诺后知后觉的有点害羞，轻轻挠了挠脑后的头发，在他的脸颊处蜻蜓点水的亲了一口，“趁着冬天没来，我们也举行结契仪式好不好？”
塞壬刚刚生出几分的阴暗见不得光的心思都被他坦然真诚的爱意冲散的一干二净。
结契仪式在兽人大陆的地位很高，字面意思便是雄性和雌性缔结了契约，两人向兽人起誓，永远不背离彼此，此生都不会分开。
兽神是这片大陆上的兽人唯一的最高尚的信仰，没有一个兽人会轻易向兽神起誓，雌性兽人和雄性兽人结契后便在以往的关系上更紧密了一些，兽神会保佑结契后的伴侣，自然也会对背离契约的兽人降下惩罚。
主动提出结契就相当于是许诺对他的保证，眼前的少年眉眼都写满了认真，神色坚定又带着一丝期待。
“好。”
山洞外的月光透过洞口洋洋洒洒的照进来，塞壬黑色的鱼尾被镀上一层轻纱，削减了几分攻击性。
山洞里的温度上升，气氛不知不觉的开始黏稠，不知是谁先主动，两人的唇一经接触便难舍难分。
……
芬侧目，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祭司大人，“您真的要结契？”
“结契之后不能再有其他的雄性……”
“我都知道的，族长”，许诺轻声打断了他，“我想和塞壬结契，您愿意做见证人吗？”
结契仪式需要族群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参与见证才算完整。
芬再度惋惜的看了他一眼，按理说，许诺是巨树部落的祭司，他的地位和才能再加之少年不俗的容貌足以让他享受着多个雄性兽人的宠爱，他会有富余的食物和比其他雌性多出一大截的各种各样的东西。
虽然塞壬作为海中领主，有他一个雄性也和原来没差就是了。
“当然可以，那结契仪式的时间…？”
“后天，怎么样？”许诺思索了一会，选了个最近的日子。
芬自然没有异议。
……
结契仪式当天，虽然许诺已经用666金手指预测过了，但当天的天气还是好的让他吃惊。
冬季逼近之后，太阳被盖在厚厚的云层之后很少出来，今天却是罕见的晴空万里，气温也回升了些许。
奇拉带着自己的两只幼崽采了很多还在盛开的野花，将部落中央的祭坛装饰起来。芬站在祭坛前面，静立着看着两人。
塞壬紧紧拉着许诺的手，第一次生出几分紧张的心情，许诺也是一样，被爱人安抚的捏了捏手心。
结契仪式有些像现代的西式婚礼，只不过换了套说辞，许诺紧张的磕磕巴巴，念完了誓词，之后的环节需要两人割破手指，向祭坛上滴一滴血，结契仪式才算完。
塞壬没有丝毫犹豫，露出锋利的指甲干脆的划破指尖，挤出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在祭坛上。
仓鼠没有锋利的爪子，只得用力朝自己的食指咬上一口，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没有一丝痛感，想来是兽神的庇佑吧。
殷红的血珠从白嫩的指尖流出，滴上祭坛中央，和塞壬的血混合在一起。
不知是不是错觉，许诺总觉得祭坛通体发出一阵微弱的白光，又很快消失，祭坛上的血滴也像是阳光下被蒸发干的水滩一样，不过须臾，便消失干净。
“叮！心动值95！”
“叮！心动值100！”
“结契仪式完成了，兽神大人已经认可了你们！”芬很兴奋，朗声宣布。
许诺确实感觉一道微妙的联系再度将他和塞壬连在一起，对于塞壬的情绪也感知的更加清晰。
比如，人鱼还是那副表情，许诺却知道他心里快被喜悦和兴奋淹没。
人在情绪极度亢奋时，竟然反而说不出话来，许诺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粘了水汽，模模糊糊的有些看不清，却又倏然被塞壬抱在怀里。
台下的兽人发出一阵善意的哄声，奇拉家的小雄性幼崽雷似乎也忘记了“失恋”，也学着大家起哄。
……
冬季来临的前两天，许诺和塞壬顺着还没结冰的河流顺流而下，很快便游到大海。
此时的大海很是静谧，像在无声的注视着两人的老者。许诺吃过了鲛珠，拥有了人鱼在海中的能力，有些冰冷的海水对他来说也一样舒适。
塞壬许久没回来，原本以为不会有太多怀念的情绪，现在牵着爱人再次回到熟悉的海域，只觉得像一场梦。
因为契约的力量，许诺知道他在想什么，径直搂上了他的脖颈亲吻他，人鱼愣了一瞬，又开始激烈的回吻住他。
“我们……一起回家吧。”
塞壬第一次露出一个明显的笑容，他相貌优越，但总一身疏离，如今倒只是变成了一个面对心爱的雌性的雄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