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堆打扮各异人鱼贯而入，按理说只有各方面的负责人和公司签下的几个艺人来，但掺杂了许多存着攀附上这位姜氏掌权人心思的人，姜司年一心记挂着昨天才刚刚痊愈的少年，没分出心神制止。
“姜总，人都到了。”
姜司年点头，绷着身子抬眸扫过去，很好，人群密密麻麻，唯独没有他最想见的那个。
“公司签的艺人都在？”
“姜总，艺人都来了”，一个不剩多少头发的男人满脸堆笑，几个年轻的男女站出列，穿的花花绿绿，或带着谄媚或带着小心看了一眼主位上的男人。
庸脂俗粉，姜司年抬手虚虚搭在人中的位置，总觉得空气里的香水味刺鼻的让人心烦。
“没有别人了？”
“呃……”齐飞转头又数了一遍，“没了……吧？”
助理小张看了一眼，好像是少了老板成天查的小许先生，眼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脸不耐烦，小张壮了壮胆子，猜着老板的意思开口，“不是还有个艺人吗？许诺。”
“啊……对对”，齐飞一拍脑门，“许诺这个……不好管理，我也联系不上他。”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完全忘了有这号人，姜司年不悦的蹙起眉头。
“我现在就让他过来！姜总……您稍等。”
“不用了”，姜司年开口打断他，“等他来公司的时候再说。”
齐飞想说许诺一个打工的，哪能由着他来不来上班，但看着这位大老板的脸色，还是选择明智的咽了下去。
许诺不在，姜司年略感烦躁，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话便让众人离开，独自待在办公室里。
精心搭配的手表被主人粗暴的解下来扔到桌子上，姜司年觉得自己像个自以为是的小丑，第一次有什么事脱离了他预想的轨道。
到底是坐着轮椅，来回折腾不方便，姜司年干脆叫来助理，在星光娱乐的办公室里处理起事务。
工作上的事务繁冗，他又许久没处理过了，刚一上手还有些生涩，好在他有经验，越来越好上手。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姜司年后知后觉的发觉脑袋有些胀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休息。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姜司年眼睛也没睁，只以为是小张。
“进来。”
办公室门被打开，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传来。
不是小张，姜司年睁开眼，与来人正好对上视线。
许诺穿着米黄色的宽松卫衣，整个绵软的脸蛋都陷在宽大的衣领里，两只眼睛水润润的，像拘谨的小鹿一样。
“姜……姜总。”
被喊到名的姜司年一怔，立刻挺直腰杆，“嗯。”
两人一时无话，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姜司年的腕表被随意丢在桌子上，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一颗，衣领因为刚刚靠在椅子上的姿势皱了一些，头发也不似早上那样一丝不苟。
“你……怎么来了？”
许诺偷偷撇撇嘴，无良经纪人特意喊他过来，说新老板不满意云云，害得他被迫离开温暖的被窝。
“经纪人叫我来的”，他风寒刚好，声音还有些瓮声瓮气，听着只觉得可爱，姜司年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
“生病好了？”
“嗯，好了”，少年垂着眼睛也不看他，自顾自揪手。
气氛又凝滞起来，姜司年看他一直站在那，又有些不忍，“坐沙发上去吧。”
许诺点头，乖乖走过去坐好，就是不去看他。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许诺心跳漏了一拍，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是都记起来了？
“我问了谢安和我母亲，他们说你在我昏迷的时候常来看我。”
这就是还没想起来，许诺明知道这不是姜司年可以控制的，心里却不免怄气耍性子。
“不认识，没见过。”
眼前的小东西突然炸了毛，姜司年心里忐忑，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明明他是老板，在许诺面前却总下意识伏低做小。
“姜总，没事我就回家了”，许诺把脸继续往衣服里躲了躲，不想再和他多说。
“等等！”
姜司年发现，从他醒来之后，嘴永远比脑子快，就像现在，他 下意识的就想挽留他。
“还有什么事吗？”
“嗯……你之前发烧的时候，拉着我说了几句话。”
许诺挠挠脑袋，不记得了。
“可能是烧糊涂了认错人了？”
姜司年有些气急败坏，“认错人了？”
许诺不懂他的脑回路，最多就是些意识不清的呓语，这人怎么还较起真来，只能敷衍的两声。
“公司规定，艺人不能在合约期间有恋情。”
“啊？”许诺不明所以，只觉得姜司年说话的思维好跳跃，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警告他，他也懒得想，姜司年自己把他们的过往都忘了，他许少爷可还生气着呢，才不要去哄他，“我又没有违约！”
这就是没谈恋爱的意思，姜司年刚松口气，准备顺着他说几句话，就听见他又说，“我也不要签约了，我爸爸会给我交违约金。”
姜司年本能的感觉到不好，人走了他收购这小公司还有什么意义。
“我给你投资几部剧。”
“……”
“姜氏的产品代言给你。”
“……”
“你有想去的综艺也可以……恋综不行。”
“姜总”，许诺隐在衣服下的小脸勾起一抹笑，“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姜司年一怔，从未直视过的内心第一次被他直接剖开扔在面前，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似乎清晰了一些。
他久久没回话，许诺又急了，“我还是交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