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说:“袖箭射出时,给施箭人亦会带来伤害,但我方才观郡主,似乎并无不适。”
沈青苓点头。
“确实,轻微的力道,可以忍受。”
她把袖箭递给流云,“姑姑看看。”
流云接过去后端详了一番,有些讶异道:“这袖箭,是出自白鹤宫。”
沈青苓不解看向她。
流云微蹲下身指着袖箭顶部一个仙鹤标记给沈青苓看。
“白鹤宫是很久以前的江湖老门派了,专司暗器道,北燕初来袭时,白鹤宫还驰援过边关,但北燕大周打了数十年,埋尸沙场不知多少无名无姓的白骨,这白鹤宫的宫主连同下属亦全都死在了战场。”
流云难得叹道:“算是郡主祖父辈的事了,从那之后,世间再无暗器门。”
沈青苓有些讶异,那么久远了吗?
她拿回袖箭,看着那白鹤印记。
又不由去看弹幕。
【暗器和毒,不是南霁云专属吗?北燕不是最擅长暗器?朝廷还跟北燕交流学习暗器来着啊】
【显然北燕的暗器道就是从白鹤宫偷的】
【最擅长暗器的明明就是梁十二啊,瑶枝在书里有个心理描写,说的就是梁十二是靠暗器天降成她主子的】
沈青苓诧异。
靠暗器成主子?
瑶枝到底在什么地方?
【瑶枝到底在哪啊?】
【不知道啊,没细说瑶枝身份,就说瑶枝是孤儿,出自一个危险的暗卫培养机构,那里都是各种天才暗卫,瑶枝擅长医武】
沈青苓见此,也只能放弃探寻瑶枝所在。
她见弹幕又说起别的。
【为什么我看不出梁十二是不是喜欢白月光啊?他都送东西了,还那么冷漠】
【应该是不敢喜欢吧,梁十二是个很清醒的人,他知道他和白月光走得近,就会害自己也害白月光】
【突然心疼梁十二,明明是能力很强的皇孙殿下,可永远要跟人低头】
【呜呜,我们十二真的小可怜。皇上还pua他,让他给两位世子下跪就为了告诉他,不要把自己当皇孙,那次我哭惨了】
【梁十二刚刚说的话让我打消他是凶手的想法了,感觉他就是单纯希望白月光过得好】
沈青苓拧眉。
皇上既是不喜梁十二,又为何要重用……
她不再看弹幕,将袖箭收起,说:“走吧,先回园里,回去备个靶子我练练准头。”
“是。”
沈青苓刚回到卫园,就见容珏和卫珩等在门口。
卫珩说:“席家那边都收拾好了,今日得了闲,便想着去寻你,不承想你也回来了。”
沈青苓说:“案子结了,便回来了。”
容珏问:“案子结了,那是不必再往明镜司去了?”
沈青苓沉默点了下头,抓着手里的盒子。
“其实,和明镜司一起查案还挺有趣的,”
她心里不知怎地,有些空落落的,于是看向卫珩笑道:“朝廷的回信下来了,皇上说,我们想什么时候回京,就什么时候,可以乘官船回去。”
卫珩也笑道:“我听闻,皇上还打趣了祖母,祖母都落泪了。”
沈青苓走上前,小声道:“皇上说:也亏得你还记得回来看看我这个兄长,再不回来,咱们两同胞兄妹怕是要到黄泉再相聚了。”
她看了皇上单给外祖母的信。
也不怪外祖母总是记挂皇上。
皇上都年近花甲了,但对外祖母说话的语气,依旧是寻常兄妹的语气。
卫珩说:“也不怪祖母难过了,想来也是思乡心切。”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问容珏:“你可送信给你大哥,说你要进京的事?”
容珏一提起他大哥,就有些情绪不好,但还是道:“前几日已经收到了京中来信,我大哥说是收拾了清净院子,让我早些入京,他好指点我学习。”
卫珩失笑道:“你还需要指点?怕不是为着叫你入京去相看。”
容珏神色无奈,算是默认了卫珩的话。
那信里的文字情真意切,若非他从梁十二那听说他大哥要把他卖给端王府的事,怕真就信他大哥的良苦用心了。
容珏说:“我已经跟院长说过,推我入太学,届时先住在太学,便不必常回容家。”
容珏不想再提容家,他看向沈青苓,问:“晏晏,端午即至,届时可要去逛夜市?”
不等沈青苓回答,他又接了句,“孙老说,郡王这几日身子大好,亦可出外走走。”
沈青苓想了想,说:“夜市人杂,扬州的端午又有点香风俗,满城香火味道大,长吉到底比人身子弱些,还是要谨慎些。”
容珏刚要遗憾说好。
沈青苓又道:“但是容二哥说端午,倒叫我想起席章了。席老爷子过世,席章作为家主必要自己在家主持供神、洒扫等事项,翰林院的大人们又都住在席家……”
她说到这里,就肯定道:“今年我们就去席章那过吧。回头我和表哥在家拜完神,就让厨娘一道去席家园子忙活,长吉也不会担忧席章。”
卫珩说:“这主意好,席家园子湖泊大,在那泛舟吃粽也颇有诗意。”
容珏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只是他不由想到。
明镜司,好像也借住席家……
晏晏是顾及席章,还是因为梁十二也在那里。
他的视线落在沈青苓一直抓的盒子上。
这日。
沈青苓刚帮外祖母染了发,就听到下人来报:“郡主,园里来了明镜司的副指挥使,姓董,说有要事要寻您。”
长公主皱眉。
“案子不都结了,明镜司的还来找晏晏做什么?”
这些日子外头隐有晏晏和梁十二的谣言,她一早就盼着案子快些结了。
沈青苓心中多了种不祥的预感。
她按捺住想起身的动作,说:“外祖母,我去看看,说不得是什么口供之类的,需要我帮着梳理。”
长公主看向她。
见她面色不改,很是平静,也就无奈点了点头,“去吧去吧,都跟到现在了,也不差这一个收尾。”
沈青苓应了声好,朝外走去。
直到出了院子,她才快走起来,等见到董大年,便脱口而出:“不必行礼,是出了什么事吗?”
董大年愣了下,又忙道:“郡主,大人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