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英吉利人打着贸易的旗号在广州、福州、杭州三府售卖一种能让人成瘾的东西。
三府各级长官均被腐蚀,甘为英吉利人的走狗,霍乱大魏。相干人等虽然得到严惩,但此事也给咱们敲了一记警钟。”内阁一间会议室内,秦游端坐在主位,神情严肃地说着话。沈文德开口附和,“秦首辅说得没错,大魏无害人之心,海外诸国却有亡我之心,不得不防。”众人颔首赞同。秦游也借着沈文德这话开口表明今天的事儿。“打击黄赌是大魏近些年来的一贯方针,毒也不例外。在一定程度上,毒带来的社会危害性不亚于一场战争。朝廷和内阁要准备好长期和境内外不法分子作战的准备。律法上也得与时俱进,我准备一些东西,诸位看看。”他说完,把面前昨天准备好的相关条例吩咐旁边的小吏分发给其他人。内阁七位次辅和六部尚书分到后,都在认真的翻阅。良久,他们陆续看完后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番。依旧是黄轩先开了口。“一两毒就判刑十年甚至死刑,是不是太过了。”秦游摇头,“其他犯罪行为还有转圜和量刑的可能,但贩du制du不行。这种祸国殃民的口子不能开,必须加重处罚,一两最低判刑十年,超过一斤,直接死刑。除了针对犯人外,其人上三代和下三代都不能参加任何考试,禁止其家属担任任何官吏。”“这……”黄轩面露迟疑。关敏博附和道:“诸位也知道广州、福州和杭州三地的损失。那东西的危害之大,足以把大魏拖进泥潭。若非秦首辅见识广,我等还不知道其的危害性。大家不妨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没有秦首辅,地方隐瞒地方情况,甚至是通过那东西腐蚀朝中大员。一年两年兴许没什么,但三年五年十年,那大魏还有救的机会吗。”“所以,在这方面的量刑,我完全赞同秦首辅的提议,必须着重处置。过高的刑罚,能让那些投机倒把的人投鼠忌器,将du品在大魏泛滥的温床彻底捣烂。”一群人的视线落在司法部司法尚书晏博简身上。黄轩开口问道:“晏尚书,你觉得如何?”晏博简有着自己的一番考虑。他皱眉看向秦游,张口问道:“秦首辅,在量刑上我没有意见。但毕竟是立新法,这会不会给以后的司法部甚至是地方的司法部门带来一定的司法困难?”秦游平静地说道:“律法并非一成不变,是需要经过司法实践完善。倘若日后有不妥的地方,由地方司法提出,朝廷牵头改了便是。不过有一点要注意,律法虽然是给百姓穿上一件或紧或松的衣裳。但在朝廷和地方官吏身上也适用,不管是当官者亦或是皇族,依旧不能凌驾于律法上为非作歹胡作非为。这一点希望大家牢记。”这话有些冲,让在场的人有些心理不适。但大家都明白,律法是一回事,真正实施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秦游又接着说道:“律法不宜频繁改动,更不能因为个人而改,所以需要立一个规矩。”“什么规矩?”晏博简追问道。“律法既然是朝廷定下的规矩,而司法部是大魏最高的司法机关。就由司法部牵头,召集各地三教九流每年针对律法开一次研讨会。听取多方意见,对律法进行优化修改。”秦游还没说完,黄轩就冷哼打断,“秦首辅,这不符合规矩。你都说律法是朝廷制定不可轻易修改。却要每一年都要召开研讨会,让三教九流参与制定律法,岂不是把律法当成了儿戏?”其余人面色凝重地点头。礼部尚书闻肇梁说道:“秦首辅的想法太过儿戏,律法就像朝廷的政令一样不能朝令夕改。你一直都在强调律法的威严性,若频繁修改,不正是和你一直强调的背道而驰。”秦游挑眉,反问道:“有吗?难不成不合理的律法就一直要用下去?制定律法的人未必把什么事都考虑进去。譬如前朝的律法拿到现在就适用吗?我是强调律法不能轻易修改,但司法实践中难免碰到一些事情在律法上没有规定的。又或者是和一些律法发生矛盾冲突从而导致冤假错案的。若是不改,社会又怎么前进。”晏博简深吸一口气,要讲道理的话,他们这群老头加起来都讲不过秦游。不过他还是有顾虑,“每一年召集三教九流召开研讨会,这事司法部不能做主,要请示陛下。”秦游颔首,“这是要的,倘若大家对这件事没有毛病,晏尚书回头和我一起上个折子,改天在朝会上议一议。”晏博简点头,“没问题,回头我就整理一下上折子。”秦游接着道:“关于du品的相关律法条款,你们还有什么要提的没有。没有的话就交给司法部回去完善,尽快颁布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表示没有。秦游最后拍板道:“既然没有,那就由晏尚书回去同司法部的官吏一同商定,尽快成型交给内阁检阅。”晏博简拱手答应。“那今天就暂且到这里,散会!”秦游说完这话,拿着桌面上的东西转身离开会议室。其他人陆续起身离开。内阁这边的会议自然一字不落地被席福传到皇帝耳边。席福忍不住多了一嘴,“陛下,老奴觉得秦首辅太没有规矩了。竟然让三教九流都参与律法的修订。这要是传出去,又得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了”皇帝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你这老货懂得什么?秦游和朝臣最大的不同就是站在黎民百姓的立场上做事。他能说出这种话来,再正常不过了。”席福愣了愣,干笑道:“陛下教训得对,是老奴愚笨了。”皇帝没有开口,视线都在手上的折子上。席福识趣地没有多嘴,安静的站在一旁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