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对此只是轻描淡写地重复了一遍:“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墨霏、梁松:“……”
很快,便有警察接到报警信息赶来了。
三名警官穿着警服,从警车中走出,人群纷纷为其让了道,他们便顺利地来到了中心处。
“我姓张,是负责此次行动的警官,他们是我的助手,”为首的张警官自我介绍道,依次扫视了四人一眼,“是谁报的警?”
当他看到其中那个不争气的侄子时,他只感觉一阵头疼。
这小子,又出来犯事。
前不久,这小子去路边摊上买炸串,结果发现忘带钱了,极其嚣张地拿着炸串就嘎嘎跑,这可惹恼了小摊老板,摊都不要的就去追那臭小子。
当时,满条街的人都搁那看热闹,好半天才有人想起要报警。
好巧不巧,那时候也是由他出警赶来,那时这臭小子已经被摊主老板按倒在地了。
见状,他张警官也是一番好言相劝,替臭小子赔了钱,才终于解决了此事。
哪成想等他刚坐上车,还没开到警局呢,电话又响了。一接,没给他吓死。
原来是老板追那臭小子时,摊子没人照看,被路过的路人偷光了炸串的材料。
恰好那一带的最近监控坏了,一时半会儿还追查不出凶手,简单计算了一下损失炸串的金额后,他又发现这点钱也不足以立案。
最后依旧还是他花钱赔偿了老板,对侄子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才算是平定了此事。
可把他折腾了大半天,晚上九点才吃上晚饭,席上还被同行的警察调侃了几句,他也憋着没吭声。
后来想着毕竟也是晚辈,只要他能悔改,钱不钱的不要紧,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也不错。
可后来他发现自己还真是低估了这小子,第二天一大早的,这小子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说请他去家里吃顿饭。
他还以为是侄子良心改过了,便也没多想就出发了。
一过去可没整得他心肌梗塞。
原来,前一天晚上去偷地摊老板炸串的竟然是那臭小子的同伙,一不小心把炸串偷得多了解决不完,又觉得他替他们付了钱,心中不是滋味,才邀请的他来。
一番操作整得张警官只想吐血。
本以为之后侄子总该消停一阵子了,可如今又接到了有关侄子的报警电话,想来与他又拖不了干系。
“是我。”墨霏淡定地回答道。
他与报案人简单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身旁的助手则负责记录二人的对话。
听罢,他点了点头,看向另一边的侄子和他的同学,道:“关于报案人的说法,你们有异议吗?”
不知为何,听了此番话的侄子却突然来了信心,气势汹汹道:“根本不是她们所说的那样,明明是她们说我们丢瓜子皮给她们的工作增加了负担,借此来索取赔偿。”
既然大伯上次能帮他解围,这一次肯定也没问题,大不了就是回去挨一顿骂罢了。
他的朋友也受到了煽动般的补充道:“没错没错,周围的这一圈路人都可以为我们作证。”
张警官闻言,环视四周,凛然开口:“那么格位当中,有人证吗?”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没有人敢出来承担责任。
所有人甚至肉眼可见的后腿了半步,就连方才附和他的老妇女与老头,眼底也闪过犹豫的神色。
“大婶,你刚刚不是说……”侄子连忙靠近了方才帮他撑腰的老妇女,语气中带着半分疑惑与半分哀求。
“没有的事,”老妇女尴尬地清了清嗓,“我只是觉得人要有职业道德,环卫工人扫瓜子壳是情理之中的,别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
还没等他说完,老妇人便扒开人群,跑开了。
再一回头,方才人群中的那名老头也没了踪影。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刚刚还帮着他说话呢,咋一回头都假装没事人呢?
而一旁的墨霏则是一脸冰冷的笑意。
人嘛,就是这样,觉得自己不用为自己的话负责任的时候,就会站出来肆意讲着那些伤人的恶语,一旦需要负责时,便会唯唯诺诺。
“那还有别的人证吗?”张警官不耐烦地问道。
这小子,要是被他发现是在撒谎,准会被他的同事笑话死。
侄子只得默默地看向他的同学。
都怪这货,硬要扯什么人证的事。
同学只好一脸尴尬地指着墨霏她们:“我们没有,那他们也没有呀。”
“我们确实是没有,但监控应该比人证更有说服力吧?”墨霏冷静地指了指一旁杆子上的摄像头。
虽然监控上很难录到他们交流的声音,但只要影像就足够了,究竟是谁讹谁,看表情就能看出来。
再不然的话,也可以叫警方根据监控里双方的嘴型来复原对话也问题不大。
虽然费时间确实是费时间了一点,但一定要让这种社会的毒瘤得到该有的惩罚。
“好,那我们就去调监控。”
张警官点点头,作势向外走,人群中立刻为他让开了一条小道。
“大伯,你看在侄子的面子上,你会相信我的吧?”那个年轻人连忙拉住了张警官的手,黑漆漆的眼中隐隐泛着泪花。
张警官叹了口气道:“公正执法,即便是对至亲也一样。”
“可是上一次明明……”
张警官打断了侄子的话:“上一次我也告诫过你下不为例了。”
“我……”
“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话,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张警官好心劝诫道。
一个人的眼神是会说话的,尤其是年轻气盛的青年人。
在看到那双闪着泪光的眸子时,他已经把真相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但其实也不需要那么费劲,自己的侄子是什么样的他心里还能不明白吗?
只不过是在心底一直期盼着他能改邪归正罢了。
最终,他们阐明了事情的真相,周围人也在一片唏嘘中散了场。
在张警官的劝解下,他们还是咬牙切齿地向墨霏二人道了歉,可翻遍了全身上下也就只翻出来250块,便也将就着塞给她们充当了医药费,随后就一溜烟似的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