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栾瞧着宋玉那低眉睡眼的泪脸,眼睛都哭肿了,还哭!
“眼泪收起来。”
顾淮栾一命令,宋玉就咬牙抿唇,鼓出清眸和脸蛋肉,噙着泪不眨眼。
踩着质地沉重的皮鞋,上前一步,俯身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轻得他一手就能托住宋玉的屁股。
男人墨玉一般的眸中衔着冷气:“宋玉,你能不能爱干净一点?脏!”
哭得脸又糊又花,身上还滚满了灰尘,他都嫌宋玉身上脏兮兮的。
又有几分期许:“脏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顾淮栾:“洗洗还能用。”
他想发火,刚刚都已经腾升起怒意了,不过是硬生生压制下去了而已。
他处理完公司的事,马不停蹄赶来医院,一开门见到的,就是宋玉又想着逃跑的场面。
腿都走不了还爬着走,可见想从他身边逃跑的想法是多么的强烈。
“都这样了,还不消停?”
理亏又心虚的男生被放回了病床上,不敢说话,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当个闷葫芦。
只要不说错话,顾淮栾应该就不会对他太过分吧?
怎么顾淮栾这么阴魂不散啊啊啊……
自己这都快死了,他还不放过自己。
一醒来就能看见他,真是晦气死了!
宋玉刚躺下,顾淮栾那遒劲有力的魔爪就伸了过来,手背上的青筋盘根错节,虬结得骇人。
那双手的目标是他的衣领。
宋玉急切推开顾淮栾的手:“别碰我!”
“你要干嘛?”
小鹿受了惊,身体都缩往一块儿了,啜泣的控诉着顾淮栾:“我都这样了~”
他都这样了,遍体鳞伤,更是坐着都疼得要死不活的,像是滚烫的辣椒水浇在溃烂的伤口上一样。
顾淮栾竟还想着和他做那种事情!
顾淮栾是不是jc上脑啊?
他护住自己的衣领,牢牢攥在手中,颤着眼瞳胆怯的觑着顾淮栾。
虽然他知道这样做徒劳无功,顾淮栾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将他的衣服撕得粉碎,让他衣不蔽体,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
但他就是不想这么轻易将自己展示给顾淮栾。
宋玉掉着眼泪,滚入了鬓发中隐匿起来。
吸了吸鼻涕,不想再听之任之了,打算和顾淮栾鱼死网破。
“混蛋,老混蛋,你就不是人,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想到自己这些天经历的这一系列痛苦,宋玉就是一整个情绪崩溃。
当下,开了个头,就刹不住车了,冲着顾淮栾就是边哭边咆哮:“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呜……”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多日以来,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让宋玉委屈得惨绝人寰。
“我都说了我没有害你,顾郇也没有想害你,那天就是一个误会,我就是去找许尤的。”
“我都白白让你睡了这么多次了,你还想要怎样啊?”
“你要杀了吗?”
宋玉本软糯的奶音嘶哑得厉害,无助的捶着床,宣泄得溃不成军:“你凭什么要这么对我?”
“就凭你是顾淮栾吗?”
“顾淮栾就是个禽兽!”
“我讨厌死你了,你这个变态!”
顾淮栾的手顿在半空中,面瘫脸也僵。
男生躺在床上,望向他的眼里如怨如诉。
更多的是怨恨。
宋玉似乎在诅咒他,恨不得让他去死。
那双眼睛明明那么碧波荡漾,旖旎温顺,无辜到看不出里头的半分杂质。
此刻却像是暗藏了无数把淬了毒的利箭,一齐刺往顾淮栾身上最柔软之处。
心脏好像抽疼了一瞬间,就一下,不易察觉的一下。
他其实见过很多人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怒视,仇恨,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可从来没有一个人,杀伤力这么大。
或许是因为宋玉比他们会哭,那颗眼泪正好流到了他心坎儿里。
宋玉已经准备好接受他的死期了,毕竟他对顾淮栾破口大骂了。
也不算破口,就骂了他几句‘变态’和‘禽兽’。
辞藻的匮乏让他骂不出什么多余的,更多的是对顾淮栾强权的控诉。
顾淮栾脸色阴翳得厉害,宋玉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
埋着脑袋哭,眼泪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扑簌簌而下,砸在病床上,濡湿了白色的床单。
小手握成拳,也没什么力气,指甲倒是粉白得跟樱桃一样。
顾淮栾的手还是触及到了宋玉领口,宋玉完全麻木了,也不反抗了,任由顾淮栾动作,准备承受接下来的非人折磨。
骨节分明的手指又长又粗,青筋脉络明显,皮质紧实,瞧着分外性感,手控党的绝佳福利。
不过宋玉可没功夫欣赏顾淮栾的手,他颤了颤眼睫,敛目阖上了双眼。
衣服被扒下,医院的空调有些冷,刺激在如婴儿般稚嫩的肌肤上,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顾淮栾寒瞳顺便晕染了几分欲气。
并非是宋玉的身体有多漂亮,也算漂亮,只是如今不算漂亮。
此刻吸引他的,是那遍布的青痕和瘀伤,有连着块儿大片大片的,也有星星点点、斑驳深浅不一的。
腰侧还有类似于手指的掐痕。
不难看出,男生的躯体原先有多漂亮,就是一株含苞待放的白兰花,香气馥郁,清纯娇弱。
是他让他被迫绽放的。
茱萸上有一颗很小的红痣,透出几分艳.糜堕情气质。
宋玉很瘦小,轻轻的呼吸之余,明显可见那两排肋骨贴着肌肤。
下巴倒是没有削尖,线条弧度柔和,还是有点肉感的。
宋玉等了好久,面对不知何时顾淮栾会将他扑倒的恐惧,心跳急遽得好似那个发条机器。
他以后有心脏病,多半是顾淮栾吓的。
顾淮栾粗糙的手扣在了宋玉腰骨上,让宋玉一个激灵。
冰凉的触觉落在他锁骨上,还带着柔滑的润感。
似乎是什么质地柔软的药膏。
宋玉还未干的鸦羽扑朔的虚虚睁开,入眼的就是顾淮栾那宽厚辽阔的胸膛。
顾淮栾在给他擦药?
一旦看见男人微垂着腰身,抓着一根与他手掌相比、格外细小的棉签给自己擦药这个场面,宋玉就觉得自己……
跟他妈做梦一样。
“挺起来,给你擦药。”
宋玉:“???”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就是不配合,气死顾淮栾。
他再也不要听话了,活得还不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