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栾这种极恶的男人,但凡遇上点纯洁到一尘不染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放任溜走?
宋玉的手抓上霍谨的白大褂,轻晃着,跟晃人心弦一样:“霍医生……”
“你就帮帮我吧,求求你了~”
嘤嘤嘤,他都这么可怜了,霍谨怎么还不为所动啊?
快帮助他逃离顾淮栾这个变态大魔王啊。
霍谨是为宋玉可怜的,金贵易碎的小漂亮这副样子,任谁看了都会生出几丝怜悯。
不过,即便霍谨再为宋玉的遭遇心疼,宋玉的期望也注定会落空。
“抱歉,我帮不了你。”
霍谨是真心实意的感到抱歉,都不敢看宋玉明烁的双眼,自然也忽视了男生眼中希望落空的伤痛。
宋玉又呜咽了一声,霍谨拒绝了他,那他现在还有什么指望啊?
无望了。
霍谨想了想,忍不住想要安慰人:“你跟着他,有钱拿,他对人很大方的。”
霍谨思索了半天,就想到了顾淮栾这一个优势,然后他再想不出顾淮栾其他的优点了。
就有俩臭钱。
宋玉音量猛增,嗔吼道:“我不要钱!”
“这跟卖给他有什么区别?”
男生忿忿不平转瞬即逝,变成了憋屈:“而且还是强买强卖。”
“我不要!”
“有本事就……,就……”
霍谨抽了纸巾,准备给宋玉擦擦眼泪,因为人喘得太急断气了。
宋玉:“我一个月给他五百万,他让我玩儿玩儿。”
这话可给霍谨吓得不轻,低声提醒:“别说这种话,千万不能在顾总面前说。”
宋玉这话让他胆颤,这话可比之前那句话更吓人。
反攻顾淮栾,让顾淮栾屈居于身下,宋玉不想活了?
被凶了之后的宋玉也郁闷,可又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跟顾郇当朋友,日子过得也不差,没必要在顾淮栾身边心惊胆战,天天当受气包,稍有不慎还有性命危险。
虽然五百万一个月确实诱人。
但是有命挣钱,没命花。
霍谨也不想看人耷拉着脑袋,神色恹恹得跟失了生机,也于心不忍的安慰道:“过不了一两个月,他就腻了。”
宋玉也是决绝,不退一步:“反正我不要给他。”
霍谨想摸一摸宋玉炸了毛的脑袋,一看就很好摸,跟撸猫一样,指定又软又绒。
忍了。
哎,看着软,还是有点脾气的。
“你听顾总的话,顺着他一点,他就不会动手打你。”
宋玉觉得自己已经很听话了,除了没擦药,他也没作妖,还要怎么迎合顾淮栾啊?
天天把他当皇帝,跪着服侍他吗?
双瞳剪水的灵动眸眨巴着,可怜又可爱:“我那么听话,是他自己难伺候,脾气差。”
霍谨示意的瞟了瞟身后墙上的角落:“还有,房间里有监控,他可能在看你。”
宋玉表情瞬间就割裂了:“……”
不早说?
“他应该没这么——”闲吧?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打断了宋玉还未说完的话。
不开玩笑,吓着宋玉了。
只等霍谨拿出手机后,宋玉撑着手够着脑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就咯噔咯噔跳。
完了完了完了,顾淮栾要来找他麻烦了。
他还真那么闲。
宋玉和霍谨对视了一眼,宋玉觉得自己死期将至。
霍谨去了门外接,刚一把电话凑到耳边,就是顾淮栾那毫不客气的发号施令:“把顾郇赶出去。”
“啊?”
反应过来顾淮栾不是为宋玉打的电话,霍谨还愣了下。
靠在医院的白墙上,应付着难伺候的上司:“人在医院住得好好的,还是在养病,我把他赶出去算怎么回事儿?”
“你就那么容不下顾郇吗?”
“就算他小时候欺负过你,你现在都快要断人一条腿了,也应该够了吧?”
霍谨语气四平八稳,根本不敢有一点为顾郇共情的迹象。
顾淮栾这人也是拗,万恶的资本家嘴脸拿捏得太到位了。
“随你,他不走,我明天就把宋玉接走。”
要不是估计宋玉那身板儿走动不了,他现在就想把宋玉一起带回去。
霍谨泄出嗤笑:“怎么,你是怕他俩在你眼皮子底下眉目传情私奔吗?”
搞了半天,还是因为宋玉。
瞥了眼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顾淮栾直接轻触了下耳廓的通讯器,掐断了电话。
宋玉和顾郇传情?
等到宋玉和顾郇见面的那一刻,他就更像是一个夺人所爱的小丑。
-
顾淮栾的失眠很严重,每每到夜晚,就很难入眠。
或许真如霍谨所说,这些年坏事儿做多了,一闭上眼就心神不宁,满是各种血腥的场面。
他最近一闭眼都是宋玉那张脸,凄切,唯诺,痛苦,绝望。
各种各样的都有,男生都流着泪,都是在彰显他的罪状。
顾淮栾照往常一样,穿着深蓝近黑的睡衣从地下室上楼回房间,却拐了弯儿。
刚一踏进宋玉睡过的房间,虽然家里的阿姨已经打扫过了,但他总觉得,空气中残留着一股淡香。
与宋玉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暖香安神,让人沉迷懒散,能卸下防备。
他清晰的记得宋玉的体香,甜得他都快腻了。
但不是厌倦的腻,而是腻歪的腻。
男生的味道太美妙了,难免会找来恶人觊觎的。
-
宋玉睡着睡着,感觉不舒服。
梦境总是千奇百怪的,他梦见了顾淮栾养的那条藏獒把他扑倒在草坪上,正用狗爪子压着他的肩膀,血盆大口猛张,黑瞳狠厉,露出尖利带血的吐齿,正要朝着他的脉搏一口咬下去。
宋玉立刻惊醒了。
还好,是梦,没有狗。
不对,有狗,准确的说是有变态。
空气中萦绕着一缕熟悉的冷雪松气息,宋玉被身后的人搂住。
宋玉猛地清醒,黑暗里,那双眼睛明亮又僵硬。
那人很宽,他是侧躺着的,肩部抵在身后那人怀里,男人都能完全将他罩住。
令他害怕。
不仅如此,男人的鼻子埋在他后颈处,像是一位上瘾极深的瘾君子。
他能感觉到那人高挺的鼻梁压在他颈骨上,呼吸也滚烫得灼人。
宋玉心脏上窜下跳,警铃大作,一整个寒毛卓竖。
顾淮栾,是能忽视的吗?
吓人。
他确认这不是做梦,因为触感太真实了。
顾淮栾这是去而复返还是压根儿就没走,他趁自己睡着,然后来占自己的便宜。
好变态啊,顾淮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