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栾收了枪,扔给了一旁的保镖,但保镖的手枪还举在半空中,虎视眈眈的看着顾郇,以及顾郇身后的宋玉。
“过来,我最后再说一次。”
毋庸反抗的语气满是压迫,宋玉双腿发软的蹲跪在地上,看了看顾淮栾,又看看顾郇。
欲语泪先流。
最终还是不得不妥协,拽了拽顾郇的衣角,仰头看着在夜里仍明亮如光柱的男人。
“顾郇……”
宋玉一开口就是极致的哭腔,绷不住的眼泪往外冒。
“要不你……”
顾郇却万分坚定:“不,绝不,你先上车,他不会杀了我的。”
他其实也不确定,顾家与顾淮栾之间,只连接着血脉,而无亲情。
让顾淮栾对他手下留情,希望渺茫。
宋玉也是无计可施,泪眼朦胧得戚戚然:“你先走吧。”
能怎么办?来强硬的,胜负可分,来软的……
顾淮栾不可能来软的。
要么顾郇被打一顿,他被顾淮栾带走,要么他直接被顾淮栾带走。
总归是徒劳无功的,倒不如让顾郇少受一点罪,免了一顿打。
毕竟他为自己已经做到这一地步了。
宋玉又看向了顾淮栾:“那你别打他。”
顾郇:“宋玉!”
顾淮栾神色深沉,笑不达眼底:“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他既然敢来招惹我,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宋玉又使了老方法,水光潋滟的双眸万分凄楚的望着顾淮栾:“求你,别伤害他。”
四目相对,男人眼神深不可测,晦涩难明,似乎在酝酿着什么狂暴。
顾淮栾又是一道冷笑,看得宋玉心里直发怵,整个人暴露在顾淮栾的阴恻恻之下。
“求我?”
宋玉为了让顾郇免受伤害,居然再一次求了自己。
那顾淮栾是否也能这么理解,在宋玉心里,顾郇和宋玉自己,是同等的地位。
宋玉能为了他自己直接求饶,也能为了顾郇那样。
还真是情真意犊的一对儿‘小情侣’呀。
结果显而易见,宋玉还是被顾淮栾带了回去。
他本以为顾淮栾会找一个高楼把他扔下去,让他成为肉酱,但顾淮栾又把他带回了家。
一路上,宋玉都埋着脑袋哭,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哭累了又抱着顾淮栾咬,给人脖子上咬得全是圆齿印。
宋玉被顾淮栾扔到了床上,他都厌倦了反抗了,就这样躺在顾淮栾面前。
屋内开了一盏小灯,不太明亮,忽明忽暗下,宋玉只能看清顾淮栾的轮廓虚影,因为视线被水雾糊花了。
长得好看,心肠却如毒蝎。
男人高大到巍峨,但凡一压下来,宋玉就觉得自己会被压死。
他还只是看着顾淮栾,就觉得胸口出不了气了,被压抑得厉害。
金属扣被解开的声音过于清晰了,宋玉以为顾淮栾会打他,无望又惧怕的闭上双眼,睫毛轻颤,难以承受的面露痛色。
不过,预料之内的疼痛并未传来,反倒是他的双手被束缚住了。
再抬眼时,男人跨立在他身上。
顾淮栾居高临下,视线微垂,眼蕴寒霜与暴火两种情绪。
“打了我,还咬我?现在该跟你好好算算这笔账了吧?”
宋玉不应声,只是盯着顾淮栾那阴森可怖的脸自顾自哭泣。
本漂亮的眼睛都肿了,奶白色的腮帮子脸颊肉也成了水光肌,小巧的鼻尖更是一吸一吸的,嘴唇更是微张着吐气。
顾淮栾将宋玉的孱弱无助看在眼里,两相对视,男人怎么都是掌权者,足以拿捏身下人的生死。
顾淮栾一只手压着宋玉的双手,食指穿过宋玉的手心微挠,另一只手则捏开宋玉的粉颊,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
“我是先掰你的手,还是先拔你的牙?”
顾淮栾谈吐稍平:“选一个吧,让你也有点选择权。”
“没了手和牙,你准备怎么吃饭?”
那样的宋玉,就是一只被扒了利齿和尖牙的家养小宠物,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温顺修勾。
宋玉瞳孔骤缩,感觉腮帮子发酸,里头滋生了好多唾液,但就是闭不上咽不下去。
他直视着顾淮栾,弱小到我见犹怜,好似一只只会舔舐猫爪的幼猫。
男生只会哭,藏不了畏怯,只能被动承受顾淮栾带给他的一切。
源源不断的惊吓涌入他的身体里,让他绝望到身心俱疲。
顾淮栾盯着那张脸有些入迷。
太幼小了,宋玉摆明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懵懵懂懂,又胆小怕事。
他偏要这样欺负人家,没一点道德和人性。
他的眼神盯着盯着宋玉的桃花唇,看见了藏不住的粉唇,喉口霎时干涩得想要汲取水液。
顾淮栾滚了滚性感凸起的喉结,手指沾染了宋玉的嘴唇,变态的想法都快从他脑子里炸出来了。
宋玉不知道顾淮栾什么意思,因为顾淮栾并没有对他太过粗鲁,而是俯身,与他四目交织。
只属于顾淮栾的乐趣,宋玉能感受到的,只有担惊受怕。
宋玉甚至不敢去碰顾淮栾,也不敢反抗,他麻木得好似一个抽离了魂魄的傀儡。
宋玉木讷失魂儿的歇了好久,才表情痴呆的开口。
“顾淮栾,你给我个痛快吧,求你了。”
“你要杀我就杀,别再呜呜……别再折磨我了。”
“我好害怕,我好怕你……”
他已经快要崩溃了,顾淮栾不仅觊觎他的身体,还总是天天恐吓他。
男生嘴角撅得都快能挂油葫芦了,宋玉哭要么张着个嘴‘哇哇’的,要么就是唇线紧抿,抖得厉害。
哭得脸上全是泪痕,糊花的脸显出几分邋遢的破败感,让人觉得他深受残害。
顾淮栾单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一秒八百个假动作,窘态百出的在半空中悬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下了。
他甚至想通过假咳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相较于刚刚,宋玉不知道为何,顾淮栾的脸色愈发阴沉森冷了,让人不寒而栗。
他怎么……又生气了?
顾淮栾一生气,那张脸就跟抹了黑炭一样,全是煤灰,晦气得很。
“不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