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散了一会儿步,路上碰见了不少保镖,可见庄园内戒备确实森严,想逃出去的机会渺茫。
他们都只是在距离别墅稍远的地方活动,极少靠近主别墅。
宋玉被那一个个强悍的肌肉男、直白的眼神看得心里没底。
倒也不是那种轻视和挑衅的眼神,而是赤裸裸的打量,似乎在看什么异类的新奇物种。
反正他很不舒服。
而后他就回了别墅。
在房间歇了一会儿,酝酿了下心情,预估着等下会发生的一切,给自己打了个预防针,才鼓足勇气出门。
临敲顾淮栾房间门的前一秒,宋玉还猛吸了一口气进入肺部。
粉白的手指敲击在沉木房门上,发出的声音也沉。
宋玉就静等着顾淮栾来拉他进入深渊。
男人开门时,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往后倒的乌黑发丝上还在淌水。
开了大半的胸膛上也满是水色。
顾淮栾的肌肉都是那种爆发性极强的,每一根肌肉线条,就跟钢笔沾着浓墨勾勒出来的,笔锋凌厉,走势遒劲。
八块腹肌还有两块因为浴袍腰带遮挡住了。
宋玉在看见顾淮栾的那一刻,呼吸都戛然而止了,气管儿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屏息凝神的望向的不是顾淮栾那有多令人痴醉的精妙绝伦身材,而是他右手的剪刀。
顾淮栾想要用剪刀对他做什么,这是顾淮栾独特的某种癖好吗?
他要不要现在就逃跑?
可他现在又能逃去哪儿?
洗过澡的男人浑身欲态,冷峻得人神共愤的面目上总是带着几分桀骜野性。
顾淮栾让出身位给干瘦的宋玉:“进来吧。”
宋玉僵直着身子主动进入了这个散发着幽冷黑气的魔窟,静候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心口悬溺。
顾淮栾胡乱的擦了擦发梢的多余水迹:“先去镜子面前等着。”
宋玉眼神猛地就激颤了一下。
镜子?
他也并非是一点知识都不懂。
所以,镜子也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吗?
这也太……
是想要让他亲眼所见自己被顾淮栾折磨时候的样子,以此来摧毁他的意志吗?
对镜,真的……好耻辱。
顾淮栾一定是想要羞辱自己。
宋玉只虚虚打量了顾淮栾的房间一眼,房间很大很空荡,装潢多以黑色系为主,庄严肃穆得跟死了人一样,阴气四溢,压抑满满。
宋玉踱步去了浴室,走得极慢,可见有多不情愿。
浴室内一片水雾氤氲,还残留着沐浴露的味道,被热气蒸腾过后,冷冽的香也馥郁了。
宋玉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难免长吁短叹,感慨这抓马的命运。
他跟罚站一样站在那儿,局促不安。
顾淮栾进来的时候,浴袍遮了大片的胸肌,但还是有小部分若隐若现。
宋玉没心思欣赏顾淮栾露了的好身材,他只想知道,顾淮栾要用那把剪刀对他做什么。
刀尖很是锋利,泛着寒光,只要在人身上轻轻一划,就能划破大动脉,让人血液喷涌。
宋玉光想想就心中胆寒。
两人在镜子里对上了目光,相较于顾淮栾的坦然无畏,宋玉却缩起脖子躲开了。
在他耷拉脑袋的这刻,宋玉感觉身体一阵失重,他被顾淮栾提溜起来,将他的屁股放到了洗手台上的灰白色大理石石面上。
靠近之时,他的脸还埋进了顾淮栾坚硬胸膛里一秒。
宋玉浅浅的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就要去勾顾淮栾的脖子。
却在快要碰上顾淮栾身体的前一刻,停下了动作。
怎么可以向伤害自己的人寻求庇护,即便是在无所依的情况下。
顾淮栾将他放下后并没有靠近,反倒是拉开了距离。
“怕我?”男人低声粗哑道。
宋玉感觉自己就是任人宰割放金丝雀,顾淮栾这位掌控他的主人,现在向他发来了压迫。
顾淮栾轻飘飘一句,落在宋玉耳朵里,就像是古时候那些严刑逼供的器具,鞭子,铁棍 烙刑,这些或许都比不上顾淮栾带给他的恐惧。
宋玉不知道该怎么回,哆嗦了下嘴唇,嗓子就跟被顾淮栾掐死了一样。
眼眶酸涩到开始泛滥,一小颗眼泪挂在下眼睑处。
他瑟缩却不敢不直视的眼神,已经摆明了他的答案了。
顾淮栾心中无声叹息,宋玉好像比所有人都怕他。
“以后不会吼你了。”
抬手将手指贴在宋玉如瓷的脖颈上,大拇指轻抬起宋玉的脸,俯身垂头而去。
宋玉对顾淮栾的话完全不过耳,主动空耳忽略。
感觉到眼角处传来薄凉的触感,睫毛颤动着扎在了顾淮栾肌肤上。
只等顾淮栾吻落那颗泪后,还在自己嘴里品味了一下。
眼泪是咸涩的,就跟哭泣的人心情是一模一样。
止不住的眼泪往外冒,这两天才消肿的眼梢又红了,男生闭着眼,都能感觉到眼泪汪汪。
顾淮栾言语不觉放凶:“你要再哭,我就继续亲。”
自己这还没欺负人呢,宋玉就哭了。
只等顾淮栾吻了一会儿后,宋玉眼泪终于止住了。
顾淮栾还在宋玉鼻尖啄了一下。
从始至终,宋玉的手拳都握紧得隐忍,似乎只要他忍不住,就会伸手打人。
顾淮栾也斜睨见了,眸光闪过幽深。
“想干什么都可以,不用忍着。”
宋玉觉得顾淮栾是在警告他,握成粉白的小拳头又松开了,就跟包裹起来的混沌松散了一样。
他之前虽也会求饶,但都是他孱弱的反抗,如今学会了逆来顺受,和默不作声。
顾淮栾:“不打的话,那我就来了?”
顾淮栾觉得自己是变态,他竟然期待宋玉打自己。
低埋脑袋的声音见顾淮栾拿起了他大腿旁的剪刀,已经感觉自己某一处的皮肤在隐隐发疼了。
皮开肉绽的感觉,他没感受过,可一定很痛吧?
顾淮栾的手压在他颅顶之时,宋玉举起手在半空中无意识蜷了一下,又放下了。
预料之外的头部钝痛没有袭来,反倒是细细的裁剪声让宋玉头皮发麻。
他在给自己剪头发,顾淮栾想要自己变成一个光头。
他真的,好恶毒!
这种丧心病狂、折磨人心的招数,也就顾淮栾想得出来。
就跟让他吃到吐一样行径恶劣。
不过宋玉下一秒就庆幸了。
成了光头也好,要是他顶着一头狗啃头或者是光滑的圆寸出现在顾淮栾面前,顾淮栾指定是会对他失去兴致的。
可只等顾淮栾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剪完头发后,宋玉又欲哭。
能不能给他剪得丑一点啊?
他真的好怕顾淮栾对他感兴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