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吃了胃口小,几个下肚,又喝了点米粥,就饱了。
剩下的全一股脑扔给赵瑄聿了。
宋玉望着远处水中的花灯,天上也有,是比孔明灯漂亮的样式。
河边放灯的男女郎情妾意,含羞带怯,船上也有人在优哉游哉的游湖,皆是一男一女相伴而行。
只有他和赵瑄聿,是两个男子。
赵瑄聿起身付了银钱:“走吧。”
却见宋玉又指了指不远处,咕哝道:“坐船。”
赵瑄聿却看了两眼不远处道:“等下去,那边在猜灯谜了,你方才不是挺喜欢那盏流苏灯笼的吗?那里头掺的据说是鲛油,能百年不灭。”
“真的吗?”一听这么新奇的事儿,宋玉眼角都亮了,却又不小心牵扯到了舌尖的烫伤。
一群人围在一块儿,闹哄哄的,宋玉初始才觉得喜庆,后来就觉得拥堵了,没曾想,赵瑄聿连他看了看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宋玉拖着赵瑄聿的胳膊:“那个是需要文化的,状元都不一定能猜出来呢!”
赵瑄聿反问:“我瞧着就那么像胸无点墨的昏君?”
“把嘴闭上,少说话。”
宋玉讪讪一笑,也就随着赵瑄聿去了。
还真是他小瞧了赵瑄聿,赵瑄聿对答如流,风度翩翩,公子如玉如圭,引得一旁竟有女子朝他扔绣帕,明目张胆的以示爱慕。
宋玉心中没来由不虞,就好似是属于自个儿的东西,被旁人惦记了。
他攥紧了赵瑄聿的手,却又不敢同赵瑄聿太过亲近,以免伤风败俗。
赵瑄聿当真得了那第一,帮宋玉领到了那盏流苏小夜灯。
灯笼很是小巧,与其说是照明,倒不如更像是装饰,橘黄色的暖光如霞,泛着幽幽烛光,宋玉提在手中,爱不释手。
“好漂亮。”
夜色之下,赵瑄聿却只觉宋玉更为夺目漂亮,一眉一眼,一颦一笑,都足以摄人心魄,让人成为他的裙下之臣。
“走吧,去游湖。”
夜里游湖,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赵瑄聿搀着宋玉上船,二人入了船舱。
船内的窗杦一推开,宋玉就看清了外头的繁华景象,水中大大小小的船只擦身而过,他有时还能看清别人船上一男一女嬉笑的画面。
他随意躺在铺了软垫的船板上,吃着香甜可口的茶点,赏着明灯万千的景色,惬意至极。
倏尔,又看见不远处某一艘极大的船。
船上的场面可谓是香艳旖旎,各种欢声笑语可谓是不绝于耳,隔着老远,宋玉都能嗅到脂粉和酒香的气味儿。
宋玉又默默将眼神移开,往别处瞅。
“怎么,青楼,没见过?”
即便是阴暗,也难以掩饰宋玉涨红羞赧的面容。
宋玉:“见过的,只是没见过,这种的。”
在水上,卿卿我我的,行鱼.水.之欢,场面太过暴露糜丽了。
赵瑄聿:“去看看?”
宋玉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瞪大了双眼,瞠目结舌:“你带着我去、去逛……青楼?”
他在赵瑄聿心里到底算什么?
哪有人带着现任去逛青楼的?
赵瑄聿倒没太多旁的情绪,一本正色道:“你直勾勾的看着,不就是想吗?我就带你去长长见识。”
“我哪有直勾勾的看着,你别诽谤人!”
而后,又带着几分期待道:“真的能进去看一眼吗?”
赵瑄聿见宋玉这跃跃欲试的模样,敢情人骨子里还有几分好色之徒的属性。
赵瑄聿点了点宋玉的鼻尖,起身掸了掸自己衣物上莫须有的东西,提醒道:
“进了里头跟紧我,不要到处乱走,我怕你被人拖到小黑屋嫖了。”
宋玉:“……”
赵瑄聿带了宋玉去瞅两眼,他们的船刚一靠近,宋玉就嗅到了一股意乱迷情的幽香。
宋玉觉得好闻,又吸了吸鼻头,而后又古灵精怪的朝赵瑄聿笑。
笑靥如花,抵得上这船只上所有美景美色。
“多吸点,青楼中的这些香,或多或少都掺了迷香。”
听到这话,宋玉立刻掩住口鼻,以免等会儿自己当场乱性。
赵瑄聿拿下宋玉的手,又在心中腹诽着人笨:“你想憋死?不吸得太多,也无大碍,顶多身子燥热,有点反应而已。”
宋玉:“……”
“公子~”
娇滴滴的声线一出,赵瑄聿抬手就阻了那衣着薄纱的女子,还扔了一锭银子过去。
那人即刻笑得花枝乱颤,目光在宋玉和赵瑄聿身上来回流转,隔着点距离未近身,道:“公子可有需要?”
赵瑄聿见宋玉跟在他身后,一张脸半掩半望的,想肆无忌惮的看那些人调情孟浪之举,却又因羞涩而不太敢看。
“不用。”
那人即刻心领神会,转头就往船坊里头走:“那奴家给两位公子添两杯茶水。”
迎面而来一大腹便便酒气冲天的醉鬼,怀中还搂着一女子,擦身而过时,不知为何又惦记上了赵瑄聿身边宋玉。
少年宛若误入风月场所的清莲,懵懂无知,天真得眼眸都能溢出水儿来了。
难保不会有人惦记,但却碍于一旁气势凌人的男子,加之二人穿着打扮皆是不俗,可不像寻常公子。
可醉酒之人,全无半分理智。
那人憨傻一笑:“你们妓院还有这种货色?”
还未等那人的咸猪手抬高,赵瑄聿一脚就踹了过去,那人踉跄几步后也站不稳,摔在了地上,原先在他怀中的女子忙着惊呼扶人。
这下,那人酒算是醒了一半儿,欲暴怒发作。
给宋玉倒是吓得不轻,可也不愿被人欺了去。
他如今学会了狗仗人势,冲着那人仰首挺胸道:“若是需要,去找京城赵家要诊金。”
说完,不顾那人脸色,抓着赵瑄聿就开溜。
“二位公子,你们的茶水。”
宋玉刚想喝,就被赵瑄聿捂住了唇:“这种茶水中也有迷药。”
那女子没有窘迫,只因风月场所,这都是人尽皆知的:“那我去替二位公子换两杯干净的。”
“不用,一杯就行,他不是公子,他是我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