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西一百二十里曰釐山。有兽焉,名曰[犭頡],其状如獳犬,而有鳞,其毛如彘鬣。
……
瑞平北街,燕舞园北1区。
嗷嗷不绝的狗叫声响起,郭锐开门去看,恰见有几个身穿制服的人过来。
“你们是谁?”
赵拾出示完警官证说:“郭锐,我们正在调查一起疑似谋杀案,需要检查你的狗。”
“我的狗什么也没做。”
“两个受害者都是你的老朋友,高成和邓恩。现在我们怀疑他们被你的狗所杀,需要对它们进行取样。”
郭锐左右看了两边的邻居,在怀疑是谁举报的。
城管部门的人随后拿着笼子和抄网进来了。
“你们不能带走我的狗。”郭锐想上前阻止,却被陆吾抓住了。
“这是必要的一个过程,如果它们没有涉案,我们会将其送回来的。”
郭锐并不听解释,他撇开陆吾的手,大声喊着:“你们不能带走我的狗!”
陆吾眼看着他变成了一个狗头人,又迅速恢复了人形。
“你是太卜!”郭锐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不行,即使是太卜也不能带走我的狗。郭锐鼓起勇气,冲向陆吾,却被反手压倒在地。
一旁的赵拾见此,直接给他上了铐。“现在我们不仅要带走你的狗,还要带走你。”
……
另一边,骆康在地上铺了一张健身毯进行晨练。
叮铃铃的电话声响起。
“周宁,你能接一下电话吗?”
“好的。”周宁手捧着一杯咖啡风风火火地来到客厅。“今天我可能很晚才回来,我要等着收货。”
“喂。喂?”
周宁接了电话,对方迟迟没有回应。
许久传来一个女性声音,听来年纪蛮大的。
“抱歉,我打错了。”
“你是找骆康吗?”
“对。”
“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他妈妈。”
听到这话,周宁的瞳孔瞬间瞪大,立马把话筒拿离耳边。放缓脚步走到骆康旁,小声说:“是你的妈妈,她知道我们……”
“不知道。”骆康也压低音量道。
注意到女友脸上尴尬的表情,骆康结束锻炼说:“我来亲自和她讲吧。”
“喂,妈,你还好吗?”骆康故作轻松道。
“我想刚才不是保洁阿姨接的电话吧?”
“不,是周宁接的。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你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那边的语气是忍不住的欣喜。
“就不久之前。”
“听起来你好像很忙。有时间给我们打电话。”
“好的。爱你,妈妈。”
周宁贴着耳边听完了全部对话,嘴角是抑制不住的上扬。“我想我们应该跟父母说一下我们的事。”
“鉴于我们已经交往并同居?对,没错,我们已经长大了。”
“恩,我们是成人了。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
“以后吧。”
“也可以。”
……
远宁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郭锐双手被铐住送进了审讯室。
见两人进来,他立马抗议说:“你们没权这么做。”
“哦?难道他没有袭警吗?”
“我记得有这样的事。”
赵拾和陆吾一唱一和,丝毫没有顾及对面阴沉的脸色。
“我的狗要是发生任何事……”
“还没问你呢。”赵拾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唯一想问的就是你为什么要杀邓恩和高成。”
“那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真的吗?高成可是指证过你,你不恨他?”
“那起案子没有成立。”
“所以你没有一丝丝怨恨?那你真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你真的没有让你狗咬他们吗?或者你亲自撕碎了他们的喉咙?”陆吾双手撑着桌子,逼近了他。
郭锐嘴角上挑,挑衅地看着陆吾说:“是啊,我的狗能,我也可以。但我们没有,我和我女朋友一直在家,根本就没碰见过他们二人。随你们对我的狗取样,你们什么也查不到,我会起诉你们的。”
两人出了审讯室,碰巧老许过来了。狗狗的取样结果出来了,其毛发与唾液和在尸体上发现的不符。现在城管那边想将狗放回去,但狗主人却还被关在公安局。
狗狗没问题,但郭锐也不能放走。赵拾怀疑狗只是掩护,实际是郭锐亲自动手的,或许应该对他进行取样。但陆吾有些迟疑,他只能确定郭锐不是常人,是某种山海生物。退一万步讲,真是他做的话,这种证据也不能拿给法官看。重点不应该放在郭锐身上,应该先弄清是什么生物造成的伤口。
赵拾仔细相信也同意了搭档的看法。带着现场照片,两人找到周宁他们。顺便一起约个晚饭。没想到陈蓉看了一眼就否认是狗咬的。一般来说,狗可能会先咬人的脚踝、手部、臀部、大腿或者指尖,因为这些是狗与人类互动或者玩耍时的常见目标。
陆吾描述了自己所看到的郭锐的样子。像是狗头却覆盖有鳞甲,长在鳞甲间的毛像猪鬃一样。
听了描述,周宁立刻想到了[犭頡],他们残忍粗暴,完全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他见到你是什么反应?”周宁问。
“一开始好像吓到了,但很快变得无所畏惧。”
“确认了,就是[犭頡]无疑。”
“啊?这个怪物不怕你这个太卜?”这和陈蓉最近了解的知识不同。
骆康解释:“因为犭頡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空有一副充满杀伤力的躯体,智商却不高,无法感受太卜带来的危险感。这也就是为什么春秋时期的贵族会用他们来殉葬。你知道吗,他们甚至以为是给自己升职了,感到无比荣誉,直到棺材压在了他们上面。”
(殉狗,春秋时期流行的一种动物陪葬,不同于专门的陪葬坑,狗会被殉葬在棺底,大约墓主人腰部的位置,所以也被称为腰坑。)
“所以这个山海生物呢?”
“被关起来了。”
骆康开玩笑说:“你放个贵族棺在那里,他就会永远留在那儿的。”
众人都是笑笑,没有说话,自顾自拣菜。
好吧,这不好笑吗?骆康感觉自己有点尴尬。“当然,我就只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