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康就这么看着父亲走了出去，随后关上了门。
陆吾心里感觉怪怪的，之后外面传来几声低沉的嘶吼。“听着好像不太好。”
“他现在就是不太好的心情，不用管他。”骆康正色道，“陆吾，你必须清楚明白你这次要对付的是什么，夔牛可是上古神兽一族，苍身而无角，一足。据说出入水则必风雨，现在它来到现实世界，不清楚它还保留着什么实力，我们必须尽快解决它。”
“现在我们不知道踪迹，没有指纹，没有身份识别，没有关于它们来时的记录。”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骆康一顿翻找，拿出一本书，“你不需要去找它们。根据传说，你会先听到一声惊雷，接着天空一阵光闪，接下来狂风怒号，好像有大雨倾盆而下。”
“这听上去可不太妙。”
“它们赖以生存的基础就是猎杀强大的战士。而不巧，在现实世界，太卜简直就是人类战士中的最强者。看见了吗，”骆康翻到有插画的一页说，“中间这个就是太卜，而旁边一足的怪物就是夔牛。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一本书，太卜被杀死了。”
注意到陆吾异样的脸色，骆康赶忙找补说：“不，这是之前的事情了。它们一定是冲你来的。”
陆吾盯着插画，眉头微皱。“你认为它们知道我？”
“我认为它们出现在远宁市并不是巧合。要知道顺天府的军人战士什么的比这儿多多了。”
“那我真是感到荣幸啊。”
“目前最重要的是它们会追杀你，我们必须选择好迎战地点。事先说好，我家不在选择范围内，所以我们赶紧走。”骆康说着就往门口走。
“你书上没写怎么对付它们吗？”
“拜托，这本书里的山海生物总是胜利的一方呢。”
关于地点的选择，陆吾有所考量，一定是牢牢把握控制权的地方，视野开阔，能看见它们过来，目前暂时不清楚对方有几人，至少应该是两个。不过在此之前，要先去拿些武器。
等进了房车，陆吾在纠结是拿长枪、狼牙棒、弓弩、朱獳猎枪或者其他什么的。骆康翻着那些书籍笔记却有了新的发现。
“看这个，”骆康说，“‘在战场上幻化为人形的它们戴上可怖的足骨挂链，似乎能为它们阻挡武器，让它们几乎刀枪不入。不过在张华的《博物志》中曾提到过一则相关的故事，它们也是存在弱点的，那就是如果像它们砍掉别人的脚那样，砍掉它们的独足，就会削弱它们的力量。但我没法接近它们，在验证我的理论之前就被迫撤退了。’这算什么，阿克琉斯之踵？”
“他没机会验证他的理论，看来得我这个后辈出手了。万一故事是真的，他的理论是对的呢！”
陆吾将猎杀过朱獳的恩菲尔德步枪给了骆康，自己则拿起了大砍刀。
“你要在哪迎敌？”
“采石场怎么样？”陆吾回答。
话音刚落，天空一阵打闪，车内亮了几下，伴随着惊雷，其中夹杂着吼声。陆吾看了骆康一眼，两人没有多言，小心地下了车。
看来要在老山森林的禁区决斗了。
靠着车，环顾左右，除了面前月光照着的空地，再远就是深林了。
“好吧，我的书可能错了。”
刚放下猎枪，骆康突然察觉到一声低吼在迅速接近，来不及开枪，他只能将枪身横在胸前抵挡来袭。
陆吾顾不得潜在的敌人，立马支援骆康。即使有了心理预备，但连续几发警用子弹打在它身上，它毫发无伤的结果还是令陆吾难以接受。
人形怪物似乎被这一举动惹怒了，它调转方向朝陆吾扑来。陆吾就站在房车旁，一时不察，被它按住。
正当骆康抬起步枪瞄准缠斗陆吾的敌人时，陆吾却看见又一个怪物扑过来了。
“小心你身后！”陆吾大喊。
骆康转身来不及瞄准，一颗子弹打出，之前干掉过朱獳的一枪如今打在它身，竟不能减弱它速度一分。骆康暗道一声该死，直接扔了枪，变化出马腹的真身和它搏斗起来。
“该怎么办？”骆康一边躲避攻击一边问。
“砍掉它们的脚。”陆吾大喊着。
“说得倒是轻巧！”
陆吾提起一口气，本来因为巨大压力而涨的通红的脸此时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白，原本弯曲护在胸前的双臂奋力一顶，脱离了面前这只怪物的束缚。它似乎明白面前这人不好对付，显出了夔牛真身，陆吾目测有两米多高。
此时骆康得了空隙跳到了陆吾旁边。原先与他搏斗的怪人也显化出了夔牛真身，只不过比另一只更大。
“怎么说？”骆康喘着粗气问。
“我先解决那个小的。”
“那这只大的？”
“你先顶着！”说完陆吾提起刀冲了过去。
没有办法，骆康只能上前依靠小体型的速度优势与它周旋。
于是这片四下无人的林区就出现了这么两幕，一人提刀和比正常水牛大一圈的独脚怪异青牛打架，一虎在小山般大小的青牛旁左右上下逃窜。
陆吾这边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奇异的境地，大刀在手，莫名的感觉如臂驱使，面对夔牛身体的撞击、鞭尾的突击和大口的侵袭也显得游刃有余。就在对方再次腾空，朝自己撞击而来时，陆吾刀身横于胸前，双手发力，一刀斜劈而出，斩落独足。对方痛苦的吼叫一声，落地后变为了一个瘸腿的人失去了呼吸。
陆吾来不及检查，去到骆康那边，却发现有两只虎妖在和夔牛搏斗。以一敌三，它很快落入下风，陆吾故技重施砍掉它的独脚，它变回了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
两只夔牛都失去了生机，陆吾长舒一口气。
此时恢复人形的骆康发现，另一只虎妖竟然是自己的爸爸。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作对？就算你跟太卜做了朋友，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前半句是责备，后半句是关心。
骆华顺又转头看着陆吾说：“你是怎么知道如何杀死它们的？”
“陆吾的祖先知道。”骆康替他回答说。
“我原以为这是不可能的，跟太卜统一战线。”骆华顺有些恍惚。
骆康炫耀道：“我就说他与众不同。”
“有些事得眼见为实。就像它们，”骆华顺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说，“每次一打雷，你曾祖父就会害怕。他总说如果夔牛回来了，就证明有大事要发生了。”
“有多大？”
“不知道，就是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话音刚落，天空再次闪过一阵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