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地点在远宁大学仙林校区星云楼4楼的美术馆。
赶到的时候,楼下摆着几个宣传海报,上写“帝陵迷踪——远宁大学北园东晋墓特展”。原来在办展,两人没有多过在意,直接上楼。
以往都是老许最先来到的,但陆吾却看到了一个不算意料外的人,袁野。看来局里是要留下他了。
“情况怎么样了?”陆吾问他。
姑且算是真正一个人独立勘察吧,袁野还有些放不开。见到熟人兼学长来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立马跑了过来。“一名校园警察死亡,一名受伤。根据推断,一个凶徒攻击了校警,校警射杀了他的同伴。枪在后续打斗中掉落到地上。”
陆吾鼓励地点点头。“受伤的校警呢?”
“对于同事的死很难受。”
“他看清攻击他的人长什么样了吗?”
“算是吧。”说到这,袁野有些迟疑,他伸手指着铜棺上的青铜鸟形饰说,“他说像这个。当时环境很暗,凶手肯定戴面具了。”
“对了,他还说原本青铜棺的棺盖是合着的,现在却打开了。”
赵拾戴上手套检查了凶徒的衣服口袋,没有发现,只能等后续检验科的人了。现场有两枚弹壳,口径都是9mm,和警用枪一致。应该是凶徒之一夺了枪射杀了进门的警察。
陆吾看了一圈,墙壁上还有一个涂鸦,不过他不清楚是什么。“这里只能算是发掘实验室,真正整理好的文物都放到隔壁展览了。想偷的话,不应该去隔壁吗?”
“或许是来偷电脑的,不过为什么要费力打开铜棺呢,好奇吗?”赵拾的视线落在正中央的铜棺上。
“是我就好奇。”袁野道。
“天哪,什么情况?”一声惊呼响起。
“抱歉,你不能进去。”袁野在门口拦住了一位白衣男研究员。
“不,我是张学锋教授,这是我的实验室,我要检查下铜棺。”说着他举起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证明身份。
“让他进来吧,正好我们想听听教授对铜棺的看法。”
“你们干了什么?”张学锋连忙来到开了一条缝的铜棺边,费力推开了盖子。见里面的玉衣完好无损,他才舒了口气。
“这玉衣的形状有些奇怪,是不是?”陆吾印象里,各地出土的玉衣都是人形的,而眼下这个两臂处过于宽大,而腿部过于细小。
“这跟之前x光和ct扫描出来的影像是一样的,但我们还没对里面进行深度检测,这可能是个畸形人。也不排除是某种人造的宗教艺术品。先前有铜盖的阻挡,显像并不好,现在我们需要对它重新进行断层检测。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盖上盖子,避免里面东西接触空气进一步氧化,尽管可能迟了。”
两人悻悻地帮忙推上棺盖。
“对了,墙上的涂鸦教授知道是什么吗?”
“‘鸟负日连山’,这是大汶口遗址出土的陶器中经常出现的符号图案。上面圆形的是太阳,中间弧状三角是鸟纹,下方则是山峰纹。不过有人觉得中间并不是鸟纹。”
“教授你怎么认为呢?”
“我要我的实验室,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们一结束调查就还给你。”
既然如此,张学锋也不再停留,将实验室暂时借给了他们。
回到警局,检验科的指纹对比结果出来了。死掉的凶徒叫风子凌,24岁,齐鲁人,有破坏公物的前科。至于另一人,他叫任卫新,26岁,彭城人,枪上有他的指纹,就是他杀死了一名校警。他本人也因为偷盗、纵火被彭城警方通缉,经常以博物馆为目标,涂鸦抗议对死者的亵渎。这或许能解释他为什么对铜棺感兴趣。
不过存活的校警说,攻击他的人跟只鸟似的,而东夷文化中,对鸟的崇拜,是它有别于其他种群的重要特征之一。陆吾怀疑那位凶手是鸟类山海生物,而玉衣里也不是人,是完全显形的山海生物,二者大概率是同一物种。
……
温多波纳,霍夫堡宫。
瓦尔科内忐忑不安地来到了会议室。
“殿下,你找我?”
“是的,请坐。”卢奇安颇为客气地请他坐下,随后又倒了一杯红酒。“喝下它。”
“我还要工作呢。”瓦尔科内不清楚这位殿下要干什么,但这反常的举动让他心里隐隐不安。
“也就再工作几分钟了。”卢奇安举起这杯酒,意味深长地说,“这是由奥特维他独产的内比奥罗葡萄酿制的巴洛洛干红,至少要在橡木桶中陈酿五年。我想你一定会需要的。”
“我做错什么了吗?”
“是的,但现在回头还不晚。”说着他小酌了一口。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在反叛组织中所有朋友的名字。”德尼斯?克西尔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这里。
在卢奇安的示意下,德尼斯一把扣住瓦尔科内的下巴,将杯中剩下的红酒全部倒入了他口中。
“现在他是你的了。”说完卢奇安离开了这里。
奥特维他边境。
冬季的夜晚总是寒冷无比,在镇上买完补给品的沈方问走在林中,忽地听到几声啼哭。循着声音过去,在一棵倒塌的树下,他看到了一个被布包裹着的孩子。
“你怎么在这儿?”沈方问一眼认出这是王翠璇的孩子,外面的布还是自己包的。
没有多作怀疑,他腾出一只手抱起她继续朝木屋走去。
“你干了什么?”一进门,他就质问王翠璇。这么冷的天,她是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孩子放在外面受冻。
“什么?”王翠璇不明白他为什么火气这么大大。
“你的孩子。”他说。
“她在这里呢。”她掀开被子,露出怀里抱着的孩子说,“这里冷极了,没有木头,火也灭了。”
“她刚刚就在我怀里。”
“她一直跟我在一起。”
沈方问低头一看,怀里抱着的孩子变成了木头,来不及吃惊,下一秒,原本熄灭的壁炉又燃烧了起来。
“我想只有她能解决这些疑惑了。”王翠璇将目光转向女儿。